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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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一想,看向秦業,柔聲道:“爹爹,我覺得夫君説的有道理,爹爹這些年,對公事不可謂不盡心。”秦業:“……”一時間愣怔了下,倒沒想到自家女兒,前後態度怎麼轉變這般大。
賈珩看向秦可卿,也不知是不是夫心有靈犀,竟一下子明瞭可卿的心思,拿起茶盅,垂眸輕輕喝了一口。
秦業道:“這還需得看朝廷的意思,現在説這些也無用。”其實,已被説得有些心動了。
賈珩道:“岳丈大人,先這樣罷,回頭再看怎麼着手。”秦業如果要升官兒,就需要騰位置,正好配合着整頓忠順王府以及工部的一幫蛀蟲。
但他不好親自下場,還是要借他人之力。
秦可卿柔聲道:“夫君,爹爹,都近晌了,該用飯了。”秦業面帶笑意,説道:“鯨卿,去後院地窖中取出為父珍藏的紹興女兒紅,今天與你姐夫不醉不歸。”秦鍾應了一聲,然後領着丫鬟、婆子取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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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這是賈家千金,得加錢!
就在賈珩領着秦可卿走孃家時,榮國府不遠的一座黑油門宅院院落中。
廂房中,賈赦正與邢夫人説話,一臉的老大不痛快,這種狀態從昨天聽到賈珩封爵一事以來,已經持續到了現在。
當林之孝剛剛過來知會賈赦明一早兒要去東府祠堂祭祖時,賈赦心頭的不滿情緒已經積累到極限。
待林之孝一走,賈赦目中的寒芒閃爍,冷聲道:“明天祭祖,這小兒是愈發得了意。”心頭的嫉恨不受控制地湧起,想他也才不過一等將軍,那小兒何德何能,榮升為一等男爵?
邢夫人白淨面皮上也有霜意籠罩,冷笑一聲,道:“老太太現在可高興壞了,我那個媳婦兒也在一旁湊趣兒,説連請半個月大戲熱鬧熱鬧才行呢,今兒個就讓平兒去尋戲班子去了。”賈赦冷聲道:“她慣會討巧賣乖,璉哥兒也管不了她。”這説得是鳳姐,鳳姐因當初賈璉偷了小姨娘嫣紅,但卻被賞了秋桐,而秋桐進了後宅中,也不是省油燈,鳳姐對賈赦與邢夫人頗有怨氣,在平常態度上就表現了出來。
提及賈璉,賈赦眸光陰了陰,有些事情雖然過去了一段時間,但不經細品,但好比傷疤,雖然癒合,但一扯就會出血淋淋的
芽。
好在賈璉最近一段兒時間還算得力,往着北邊兒奔波,幫他掙了不少銀子。
只當是將嫣紅也賞那個混賬了。
賈赦深深了一口氣,壓下了負面情緒,道:“璉兒去走了親戚,這個時間點兒,也該回來了,見天不着家,你
空和他媳婦兒説説。”邢夫人應了聲。
作為婆婆,邢夫人哪怕是小門小户出身,但還是能拿捏鳳姐的。
兩口子隨意説着話。
邢夫人面遲疑了下,低聲道:“老爺,我那兄長在蘇州,家裏
子不大好過,前天來了書信,説要上京來,老爺您看是什麼主張才好?”原來,邢夫人的兄長邢忠,在前不久來了書信,想要進京,其實就是家裏
子實在難熬,想要過來投奔邢夫人。
但邢夫人一味奉承賈赦,生怕惹了賈赦厭煩,不敢擅自作主,要聽賈赦的主意。
賈赦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茶,不耐煩道:“這等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不需事事都來問我。”邢夫人聞言,笑道:“那我讓他們進京來罷。”與原著不同,在大觀園落成之後,邢岫煙一家才得入京,如今因為蝴蝶效應,這位妙玉好友,端莊文雅、恬適自足的女子,倒提前進了京。
就在二人議論之時,一個下人在廊檐下喚道,“老爺,有個喚孫紹祖的,遞上拜帖,過來拜訪老爺。”賈赦皺了皺眉,一聽孫紹祖之名,面不豫,冷哼道:“孫紹祖,他又來做什麼?”這個孫紹祖,頭次來累得他跪了祠堂,年前二十九那天又過來一次,又説讓他引薦賈珩小兒的事兒,這初二又來上門,簡直討債鬼一樣。
僕人低聲道:“説是過來看看老爺,並有厚禮奉上,這是禮單。”孫紹祖自上次拜訪賈赦,沒有如願見着賈珩,就不太甘心,其人又在京城盤桓了一陣時間,仍是沒有找到補缺兒的門路,如此這般一直等到昨,聽了賈珩升為男爵的消息,心思旋即又活泛起來。
再花了五六百兩銀子,買了一些拿得出手的禮物,過來拜訪賈赦,打算再走走門路。
賈赦接過僕人遞來禮單,掃了一眼,手捻頜下短鬚,面和緩幾分,道:“帶他到廳中候着,老爺我等會兒過去。”雖題缺候升的事情辦不了,但禮該收還是要收,想來禮下於人,是不會開口討要那五千兩銀子了。
花廳之中,佈置奢麗。
孫紹祖一身武官袍服,身形雄壯,正襟危坐在楠木椅子上,鬍鬚密佈的臉龐上,神情陰沉不定,猛一看還真有幾分英武之氣。
端着茶盅,思量着。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賈赦老混蛋就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
這五千兩銀子,多半不好討要了。
“既然如此,給這老東西做女婿也未嘗不可,聽説他有個庶女,年歲也有十二三歲了,先定下親事,等一二年就可過門,這與賈家自此成了姻親,就提升了我孫家門第,那時再往那位賈爵爺跟前兒湊合,也便宜許多了。”孫紹祖端起茶盅,品了一口茶,如是想道。
他這段時就沒閒着,打聽了東西兩府的一些情況,這賈赦與那位賈爵爺,在後者未發跡時,貌似不大對付,後來因都是賈家東西兩府的官兒,維持個面和心不和的架勢。
但他只是借個筏子過河而已,剩下的還是要看他的手段。
孫紹祖眸光冷閃,盤算着等下如何應對賈赦。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着蘇錦長袍、面容白皙的中年男人,挑簾進入花廳,面上帶着笑意道:“賢侄。”
“世伯,世伯一向可好,小侄這廂有禮。”孫紹祖連忙起身,拱手行禮道。
二人寒暄着,重又分賓主落座。
賈赦打量了一眼孫紹祖,笑了笑道:“賢侄來就來吧,怎麼還好拿禮物?”孫紹祖面上一肅,正道:“過來看世伯,怎好空手而來?再説今
是初二,親戚親裏的,原該上門走動才是。”賈赦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掩飾着心頭古怪的心思,笑了笑,主動提起前事,道:“賢侄,上次出了一趟子事,本來是想給你引薦珩哥兒的。”
“世伯,我醒得,賈爵爺眼光高,許是看不得孫某,也是有的。”孫紹祖笑了笑。
賈赦聞言,竟是點了點頭,道:“差不多這個意思,珩哥兒畢竟年輕,少年得志,有些氣盛。”孫紹祖暗道果然,兩人就是不對付,否則,哪有當着外客的話附和而不是維護的?
沉片刻,笑着開口道:“小侄前來,其實有一不情之請。”賈赦面
一滯,強笑了下道:“賢侄,你候缺兒題升的事,我正在想法子了,賢侄稍安勿躁罷。”孫紹祖面
微頓,笑道:“世伯誤會了,候缺兒題升,小侄已有了一些法子,現在是聽聞世伯有一女,國
天香,宜室宜家,小侄十分仰慕,想着與貴府能否結為秦晉之好?不知世伯意下如何?”這段話他是請教了一位賣字的先生,這兩天翻來覆去記了幾次。
賈赦聞言,心頭一驚,看向孫紹祖,仔細打量了下,眯了眯眼,問道:“老夫的確有一女待字閨中,可賢侄是從哪兒聽得的?”
“不瞞世伯,上次請璉二爺一同吃酒,與其相談甚歡,引為知己,得知他還有個品貌俱佳的妹子,小侄就留了意,世伯還恕小侄厚顏求娶。”孫紹祖獷面容上似帶着幾分靦腆神
,反手就將賈璉賣了出去。
賈赦聞言,知是賈璉透,倒並未惱,只是眉頭皺了皺,眸光轉動,尋思着利弊。
那五千兩銀子肯定是不能還回去的,如是將許配給這孫紹祖,似乎……也不錯?
一個妾生的庶女,嫁也嫁不了什麼好人家。
而這孫紹祖,也是大幾品的武官,更不用説那五千兩銀子若不給個代,似也説不過去。
賈赦思量了一會兒,打定主意,但臉上卻故意現出為難之,嘆道:“按説賢侄也是武將出身,名門之後,但我那丫頭雖命苦了一些,只是庶出,但我賈族千金,賢良淑德,品貌端莊,不管嫡庶,也是不可輕易適配於人的,況且她年歲尚淺,這般訂親,也有些太早了。”言外之意,這是賈家千金,得加錢!
孫紹祖遲疑了下,起身抱拳道:“世伯,小侄與世伯結親之意甚堅,還請世伯成全。”想了想,又道:“我孫家在京中雖無多少產業,但也薄有家資,絕不會虧待了小姐,至於年歲還淺,小侄願等二年過門都不遲。”他只是借賈家提升門第,牽線搭橋,甚至不用管美醜。
賈赦摸了摸手上的綠扳指,的道:“賢侄啊,此事容我思量思量如何,我那丫頭年歲其實還小,倒也不大急。”既這孫紹祖有求於他,他就先晾一晾,能榨出更多油水也説不定。
孫紹祖聞聽此言,心頭雖有些不滿賈赦不痛快,但面上笑意不減,躬身一禮道:“那小侄就靜候世伯佳音了。”説着,也不多留,告辭離去。
賈赦點了點頭,對一旁的僕人笑道:“替我送送。”孫紹祖出了黑油大門,立身街道上,一張大臉“刷”地陰沉下來,暗啐了一口,“老混蛋,死要錢!”他豈能不知這賈赦什麼主張,這是特孃的還想從他手裏掏銀子!
“罷,罷,罷,先將親事定下來。”這等豪門大户之家一旦定下婚事,都不好反悔,等他拿到婚書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