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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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公侯千金，與郡主姐妹相稱，也並無高攀。

就在兩人説話之時，卻聽得外間一個嬤嬤進來，高聲道：“元姑娘，雲麾將軍來了。”李嬋月輕輕笑道：“元姐姐，我們一起去見見賈先生吧。”

“好。”元應了一聲，然後隨着李嬋月一同去往內廳。

內廳之中，暖意融融，香氣馥郁。

賈珩坐在梨花木製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端着茶盅品茶。

“為着你元大姐姐，倒勞煩你親自走一趟。”晉陽長公主一身大紅棉裙，雲鬢高挽，金釵步搖澤熠熠，一張嬌豔如牡丹花蕊的臉蛋兒上，似笑非笑。

哪怕知道是因為嬋月回家，這人才不來，心頭難免也有幾分幽怨和思念。

一不見，如隔三秋，她原以為是書中杜撰而來，卻沒想到這幾天就嚐到這種坐立不安、輾轉反側的覺。

恨不得天天和眼前少年膩到一起。

賈珩放下茶盅，面凝重，緩緩道：“最近京城不太平，有歹人潛藏行兇，不得不防。”晉陽長公主道：“也是，前就連忠順王府都被刺殺着。”賈珩道：“我最近在這公主府附近加派了人手，有五城兵馬司、錦衣府一明一暗警戒，你平時出行也道注意一下。”晉陽長公主鳳眸微寒，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夥賊人會對宗室下手？”

“不無可能，這些歹人旁人都不刺殺，只刺殺宗室，此事頗有可疑。”賈珩面幽幽，凝聲説道。

白蓮教這種教眾勢力，説不得就打着殺光宗室，天下大亂，方便渾水摸魚的主意。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晉陽長公主鳳眸波光盈盈，媚意轉的目光落在那面容清雋的少年身上。

賈珩道：“是查到一些眉目，總之，殿下最近無事的話，就呆在家裏，我……會空過來的。”説到最後，不由也壓低了聲音。

晉陽長公主螓首點了點，轉而，美眸嗔白了賈珩一眼。

兩人説話着，忽地，外間傳來一把如黃鶯出谷的聲音，“孃親。”分明是小郡主李嬋月與元到了。

不多時，二人舉步進入廳內。

“珩弟。”元當先喚着一句，只是見着那丰神如玉的少年，美眸深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慌亂。

賈珩抬眸，打量着身姿窈窕、氣質温寧的元，心頭也有幾分異樣，面沉靜依舊、不動聲，温聲道：“大姐姐，明天就是小年了，我過來接你回家。”元聞言，輕笑點了點頭，嫺靜而坐。

晉陽長公主看着那端莊明媚的少女，輕笑道：“元姑娘一晃也來府上許久了，如今回家過年，總要送你一件年禮才是，憐雪，去將我那隻玉鐲子，送給元姑娘。”

“是，殿下。”憐雪笑着應了一聲，然後去裏相取出一個檀木盒子，裏面裝着一隻碧玉鐲子。

碧玉手鐲是上好翡翠，光滑圓潤，碧綠澄瑩，讓人驚奇的是，其內蓮紋內生，渾然天成。

晉陽長公主笑道：“這翡翠鐲子，本宮也戴了有幾年了，常言説，人養玉三年，玉養人一生，這鐲子送給你罷。”

“多謝殿下厚賜。”元盈盈一禮，伸手接過裝有碧玉鐲子的檀木盒。

晉陽長公主輕聲道：“倒不必裝盒子裏，戴上回去罷。”元聞言，點了點頭，挽起裙袖，一節白如藕的手臂頓時現出來，白璧如霜，細膩瑩潤，小心翼翼地將鐲子穿了過去。

晉陽長公主看了一眼賈珩，因小郡主李嬋月尚在，倒不好説其他。

而一張豔冶、明麗的臉蛋兒，容卻泛起幾分清冷之意，輕笑道：“子鈺，本宮也不留你了。”賈珩也適時起身告辭，一同與元出了公主府，登上馬車，向着寧國府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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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元：也不知珩弟鐵打的身子……

待賈珩離去，內廳之中，小郡主拉過晉陽長公主的胳膊，糯聲道：“孃親，這個小年，咱們怎麼過？”晉陽長公主柔聲道：“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唄。”提及往年，也不由有些失神，往年守着孤女在這偌大的公主府中待著，冷冷清清，慘慘慼戚，今年雖有了他，但卻仍要守一孤女在府中度過，只是……有了依靠和寄託。

鋭察知着晉陽長公主的失落情緒，李嬋月嘟了嘟粉，在長公主面前現出一絲小女孩兒的嬌憨、爛漫心，撒嬌撒痴道：“孃親，我總覺得你好像在怨我？”晉陽長公主轉眸看着桃腮杏眼的小郡主，了少女額頭前的空氣劉海兒，柔聲道：“傻孩子，為娘怨你做什麼？你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為娘有什麼可怨你的。”李嬋月道：“聽府裏説，賈先生最近常往府中過來？”哪怕是晉陽長公主在周圍嬤嬤、丫鬟中下了封口令，但賈珩這些時經常往長公主府上跑，終究是不好遮掩的事實。

“他姐姐在這兒幫着照看生意，就過來看看。”晉陽公主美眸中閃過一抹慌亂，臉卻從容依舊，拉過李嬋月的小手，柔聲道：“嬋月。”

“怎麼了，娘？”李嬋月問道。

晉陽長公主拉着李嬋月的手，一邊來到一旁的偏廂落座，一邊道：“咱們娘倆兒説説體己話。”二人坐在羅漢牀上。

李嬋月眉眼彎彎，柔聲道：“娘你説？”晉陽長公主笑了笑，道：“這些年，為娘守着這般大的公主府，一晃也許多年了。”李嬋月隱隱意識到自家孃親要説什麼，心頭有些忐忑，道：“娘，這些年很不容易。”晉陽長公主嘆道：“咱們家治下產業不少，也聚着不少銀子，神京城裏也不知多少人惦記着咱們孤兒寡母，如果不是你外祖母迴護着，娘也不知怎麼支撐下來。”李嬋月點了點頭，柔聲道：“娘，我知道的，所以娘以往資助那些讀書人，就是求個好名聲，為以後積攢幾分香火情。”晉陽長公主聞言，了李嬋月的腦袋，笑道：“嬋月長大了，娘原就是這個意思。”然後，嘆了一口氣道：“可那些人多是覬覦公主府的財富，甚至心頭藏着骯髒不堪念頭，時間一久，多見無利可圖，中得功名之後，就甚少來往。”李嬋月默然了會兒，笑着説道：“娘，我看賈先生比旁人不一樣，孃親若是喜歡他……”這話自是試探。

她並不是看不慣那少年，只是無法接受一個比自己沒有大多少的少年，有一天成為自己的繼父。

晉陽長公主笑道：“不是你想的那般，我都半老徐娘了，喜歡他什麼啊，再説他已有家室，如果不是他有了家室，為娘還想讓你許配他呢。”説到最後，臉頰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紅暈，畢竟是當着自家女兒的面，睜眼説瞎話。

她不僅喜歡那個小男人，還快愛煞到骨子裏。

這幾個月，竟好似夢幻一般，遇上這麼中意的不能再中意的。

李嬋月輕哼一聲，道：“賈先生的確是世間少有的奇男子，文武雙全，謀略出眾，其實縱是他成親了，女兒也不介意的。”故意説着，再次觀察自家孃親的臉。

她先前説喜歡賈珩，但孃親分明不信。

晉陽長公主面如常，搖了搖頭，道：“你總不能給人作妾。”轉而問道：“上次，你咸寧表姐似對他有意？”李嬋月心下稍鬆了一口氣，訥訥道：“咸寧表姐，也不可能給人做妾的。”晉陽長公主臉上現出思索之，喃喃道：“是啊，可惜了。”這就是皇室帝女的婚事困境，一般情況下，怎麼也不能給人做妾？否則，有礙皇室顏面。

仔細想想，她現在這種處境也很好，雖不如尋常夫，但卻比夫還……親密一些。

想着牀笫之間，那小男人的霸道、強勢，晉陽長公主一時又有些恍神，身子竟有些發熱。

李嬋月道：“咸寧姐姐前還催促，賈先生的三國話本有段子沒出第二部了，問何時刊行？”晉陽長公主收回紛亂思緒，輕笑道：“他這段時間太忙，等他過幾天若是過來，你去問問他。”李嬋月星眸閃了閃，觀察着自家孃親臉，心下狐疑徹底消散一空。

看來這些子，兩人並沒有發生什麼。

這邊廂，賈珩與元所乘的馬車，轔轔聲響起，馬車駛過青石板鋪就的街道，車廂之中，賈珩與元並排而坐，脂粉軟香在車廂中瀰漫開來，時光在靜謐中緩緩逝。

因只緊緊挨着而坐，元嬌軀略有些僵直，雪膩臉頰悄然也有幾分紅暈，呼都不免有些急促幾分。

賈珩似有所覺，轉眸看向元，關切問道：“大姐姐這幾天，可還好吧？”元美眸垂下含羞目光，輕輕柔柔道：“一切都好的，珩弟呢？怎麼這幾天沒見珩弟過來長公主府？”其實心頭瞭然，必是因着小郡主從宮裏回來之故，擔心被小郡主撞見。

念及此處，再看對面少年，心緒就有幾分複雜。

縱是做長公主面首，也不得見人。

對上一道温柔如水，甚至略帶幾分母的憐愛目光，賈珩雖面如玄水幽幽，心頭多少有着幾分異樣，温聲道：“這兩天比較忙，就沒有過去，再説也不好一直煩擾晉陽長公主。”其實，有些想問，“大姐姐，那天在門外偷看的人，是不是你？”但又擔心這話引來二人尷尬，遂不好貿然發問。

其實，元在宮中為女官多年，應不是什麼都沒見過的小姑娘，這也是他先前和晉陽長公主説不用太瞞着元之故。

元情知這是少年的掩飾之語，並沒有戳破，以防傷了少年自尊，螓首點了點，晶然明眸，明媚波，粉輕啓，一語雙關道：“珩弟這段時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