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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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瓚面上現出淡淡笑意,道:“不過尚需看得演武成效,否則,縱本閣向聖上極力舉薦,朝野上下也難免廣起非議之聲。”畢竟,賈珩還是有些太年輕了,現在只是襄理軍務,可以説是參謀,但李瓚走後,署理京營軍務,雖無節度使之名,卻得其實,幾乎是事實上的京營節度使,總有人會質疑嘴上沒,辦事不牢。
賈珩面凝重,説道:“閣老放心。”之後,議完團營諸務,賈珩又在節帥大營待了一會兒,就領着扈從返回果勇營駐地處置軍務。
進入城南大營,翻身下馬,將繮繩遞給親兵牽着,率人步入營寨,抬眸見着一個總旗官,領着幾十個兵丁,捉刀警戒。
見到賈珩以及大批騎從,打着旗纛而來,范陽笠下的一張年輕面孔,着
動之
,快行幾步,上前見禮道:“見過督帥。”賈珩身後的玄
披風隨風獵獵作響,按着
間的寶劍,冷眸閃爍,上下打量這年歲十五六歲,眉眼之間英氣初現的小將,問道:“賈芳?”不是旁人,正是賈珩送到京營歷練的一眾賈族庶支子弟之中的賈芳。
當初,計有玉字輩的賈珖、賈琛、賈瓊、賈璘,草字輩的賈菖、賈菱、賈芸、賈芳、賈芹等人,隨着果勇營的新兵營進行集訓。
後來,除賈珖、賈琛二人身子骨兒太差,不適提刀廝殺,無力繼續訓練外,轉為營僉書等軍中文職,其他如賈瓊、賈璘,賈菖、賈菱、賈芸、賈芳、賈芹則都堅持下來。
賈族子弟自不可能從大頭兵做起,待到前變亂初定,果勇營大範圍授官,最差的也在新兵營中混了個小旗官,而賈芳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追擊立威營叛軍時,騎馬斬殺二級,以十六歲之齡,升為總旗。
算是賈珩讓謝再義留意過的騎將好苗子。
事實上,一旦當了官兒,哪怕只是使喚着十來個人,嘗過權力的滋味,就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平凡子。
故而,隨着時間逝,賈族庶族對從軍這件事,倒不再發怵,反而甘之若飴起來。
見賈珩一眼認出自己,賈芳心頭大喜,目中帶着熱切之芒,抱拳道:“督帥,是卑職賈芳。”賈珩神和煦,語氣和緩了許多,問道:“今
是你值勤?”賈芳連忙道:“今
護軍調新兵營輪戍,恰逢卑職當值。”賈珩的護軍是剛剛從東城調任京營的謝再義,官居五品遊擊將軍,臨時領着兩千人,用之以彈壓全軍,糾劾風紀。
賈珩看向賈芳,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勉勵道:“軍中正缺驍勇任事的年輕小將,好好磨練武藝。”賈芳面頰因為動浮上紅暈,心緒
盪之下,在稱呼上就顯
出來端倪,道:“多謝……謝珩叔栽培。”聞聽珩叔之稱,賈珩不由想起東叔,微微皺了皺眉,倒也沒再説其他,下了馬,將馬繮繩遞給一旁的親兵,向着中軍營房大步行去。
年輕人心尚需磨礪。
見着賈珩面沉靜,賈芳卻心頭咯噔一下,暗暗後悔方才一時情切説錯了話,軍中應以官職相稱。
賈珩這邊兒進入中軍營房,這時,正在議事的幾位參將以及行軍主簿宋源,連忙出來相。
賈珩落座帥案之後,看向眾將,道:“都坐下罷。”呼啦啦紛紛坐於兩側椅子上。
賈珩道:“諸部作訓到哪一步了?”宋源道:“督帥,這是這月的訓練大綱,還請督帥過目。”説着,從一個書吏手中接過牛皮紙,遞了上去。
賈珩接過認真看着,其上記載着訓練章程。
這也是賈珩帶給果勇營乃至京營的做事習慣,正應着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之準則。
賈珩放下手中的紙張,看向一旁的參將單鳴,沉聲問道:“神樞諸營最近可有騎演?”單鳴道:“已按着謝遊擊傳授的
演之法進行騎
演練,但騎
之法,非一
可速成。”賈珩皺了皺眉,沉聲道:“太祖、太宗時,我漢軍尚能追亡逐北,不過三十餘年,我等後人倒不如前人了,積雪已化多
,對騎卒將校要在長安縣進行為期半個月的拉練,爾等將具體進軍路線具陳成文,本官上呈兵部。”單鳴恭敬道:“末將遵命。”果勇營分為五軍(步卒)、神機(火銃兵)、神樞(騎卒)三大營,並賈珩整訓的二十個暫編營的新軍四大營,但實際新軍四大營也是佔着三大營的兵額編制,以此向朝廷要餉。
賈珩轉而又看向一旁的蔡權,道:“從護軍之中揀選五百卒,稽查沿路不法,評判
練。”蔡權拱手應道:“末將遵命。”賈珩又看向參將肖林,參將杜封二人,一一佈置着任務。
不知不覺,就至中午時分,賈珩讓幾位軍將各自去忙碌軍務,而賈珩也準備在軍營中隨便用些午飯,親往下面的營房問軍兵。
“督帥,奮武營都督同知戚建輝以及遊擊將軍謝鯨,前來拜訪督帥。”就在這時,從外間進來一個小將,正是賈芳,抱拳稟告道。
賈珩面淡漠,道:“讓兩位將軍進來。”不多時,奮武營都督同知戚建輝,遊擊將軍謝鯨,在親兵的引領下,步入營房。
“末將戚建輝,遊擊將軍謝鯨,見過雲麾將軍。”兩將一進營房,抱拳行禮道。
賈珩道:“兩位將軍快快請起,怎麼想到本將這裏?”戚建輝笑道:“雲麾將軍,這已近晌,末將在城南吉祥酒樓略備薄宴,雲麾將軍得空暇,不妨入城小酌幾杯,幾位奮武營的軍中同僚也在。”賈珩聞言,心頭微動。
暗道,二人幾天前就請過他一回,不過當然是被他以立威營變亂初定給推了,這般一説,倒也不像是因為聽到了李瓚今
在中軍營房中的言語。
許是擔心賈珩再次婉拒,謝鯨連忙笑道:“奮武營上下都仰慕雲麾之威名,正要近距離一睹雲麾之名將風采,請教練兵之法。”戚建輝道:“這幾天,知道雲麾軍務繁忙,一直未乾相擾,今趁着中午,正好與雲麾小聚。”賈珩看了一眼戚、謝二人,思量了下,倒也不好再出言拒絕。
而且奮武營已經整頓,倒也不用擔心碰上遇到什麼行賄求方便的為難之事,遂答應下來。
戚建輝、謝鯨二人聞言,面喜
。
戚建輝問道:“天不早了,雲麾是否現在就出發?”
“稍安勿躁。”賈珩説着,看向蔡權以及剛剛遷調京營不久的遊擊將軍謝再義,道:“蔡將軍、謝將軍,一起去見見奮武營的幾位兄弟。”雖天子不疑,但也要時刻自覺,以示光明磊落,哪怕這等與同僚吃酒之事實際沒有太多實質意義。
蔡權笑道:“末將正發愁着下頓飯沒着落呢。”蔡權、謝再義等二將應了下來。
眾人説着,帶着扈從,騎馬前往就近的城南吉祥酒樓。
吉祥酒樓賈珩領着親兵,在戚建輝與謝鯨的引領下,入得二樓包廂。
果如戚建輝所言,包廂內坐着四個將領,一見賈珩進來,紛紛起身見禮。
寒暄幾句,賈珩也大致瞭解了幾人的身份。
奮武營都督僉事石元忠,參將黨毅、葛景福,還有一位遊擊將軍耿建,奮武營的高級將校,來了一小半。
賈珩看着幾人,暗道這戚建輝在奮武營中基不淺,據他所知,奮武營現任都督曹信,年過五旬的老將,當年就是襄陽侯的部將。
事實上,如襄陽侯戚家這等功勳子弟,但有功勞,在武勳光環的加持下,就能迅速提拔,同時有不少父祖輩的舊部來投效。
至於榮寧二府的賈家,也不遑多讓,在賈珩這些天中,就有不少賈代化的舊部來聯絡,有的是投效的,有的是攀附的,還有一些是來求賈珩追繳空額欠銀網開一面的。
賈珩道:“諸位將軍都坐,除在節帥營房,以前也沒機會與幾位將軍見過幾面,今,戚將軍力邀在下前來,和幾位將軍把酒言歡,在下榮幸之至,既是私宴,不妨都隨意一些。”雖賈珩在此地或許不是爵位最高的,但他是官職最高,權柄最盛,一進屋中,倒有幾分反客為主的架勢。
眾將連道不敢。
戚建輝笑着恭維道:“雲麾將軍治軍雷厲風行,幾有孫吳之風,類衞霍之姿,如今整訓京營,使十二團營氣象煥然一新,末將和石將軍,黨將軍他們,盼望着與雲麾一敍已許久了。”石元忠笑道:“雲麾將軍將門子弟,自是非常人可比的。”其他幾將紛紛出言恭維。
賈珩淡淡笑了笑,道:“共同為朝廷效力,同舟共濟罷了。”眾人寒暄着,用着酒菜,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奮武營都督僉事石元忠,舉起酒盅,虎目看向對面的少年,説道:“十年以來,京營軍紀廢弛,兵無戰心,將校怯戰,此次朝廷整軍,一掃積弊,雲麾將軍在其間持奔走,末將敬雲麾將軍一杯。”賈珩飲下一杯酒,而後看向石元忠,笑了笑道:“石將軍方才之言謬讚了,若非聖上整軍經武之心甚堅,內閣與兵部支持,團營將校多識大體,止本官一人之力,也難有作為。”戚建輝道:“雲麾高風亮節,末將佩服。”眾將都紛紛讚揚着。
幾人吃着酒,敍着話,這等應酬,原就是形式重於內容,及近未時,眾將酒至微醺,方下得酒樓。
只是剛剛下了樓,忽地,傳來一聲爭吵。
賈珩這會兒正在和戚建輝在迴廊説話,聽到聲音,徇聲望去。
只見奮武營遊擊將軍耿建在一樓正和一個年輕公子爭吵着什麼,那青年公子身穿素圓領錦袍,衣衫團
美,分明吃多了酒,在兩個小廝的攙扶下,捂着臉頰,對着遊擊將軍耿建喝罵。
聽着爭吵之音,似是遊擊將軍耿建撞到了這位步伐踉蹌的青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