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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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光珠附和道:“這等倖進之徒,恩侯兄那邊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如何讓這等小人堂而皇之成為賈族族長?”

“那賈珩小兒氣焰正盛,恩侯兄上次喝酒還和我説過,此人現在東西兩府,仗着族長的身份,想罵誰罵誰,想訓誰訓誰,藉口都是冠冕堂皇的,連賈家那位銜玉而誕的寶玉,都被訓斥的和孫子似的。”一等將軍石光珠皺眉説道。

水溶聞言,俊逸面容上現出一抹疑惑,説道:“那位銜玉而誕者,本王也聽説過,都説是個天資聰穎,如寶似玉的人物。”石光珠輕笑了一下,譏誚道:“如寶似玉?聽説被這位賈族族長罵其無情無義,痴頑如石。”治國公馬魁之孫,現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凝眉道:“王家不是剛剛得了聖上的信重,眼見回京就大用了,這賈珩怎麼也敢?”提起王子騰,廳中眾人臉都不好看。

北靜王嘆了一口氣,看向南安郡王,道:“王爺,現在怎麼説?”南安郡王這會也壓下心頭怒火,沉聲道:“讓柳家的老太君先去西府論理,至於這位賈雲麾,他既是族長,再過不久就是年底,親戚串門來往,我等與其不來往就是了,上次封爵,本王還隨了禮,如今看來,人家是鐵了心要和咱們劃清界線了。”北靜王點了點頭,道:“先這般罷,對了,王子騰兄再過不久從北邊兒回返,整頓京營是個什麼章法,需得議明白才是。”南安郡王道:“此事在理,月前重華宮那次,京營整頓勢在必行,但怎麼整頓,需不能由那些不通軍務的文官亂手,否則,北邊兒是怎麼兵敗的?不就是這幫只會紙上談兵的文官搞出的爛攤子!”説到最後,南安郡王也有幾分憤。

“是啊,王爺,我等先祖出生入死,威名赫赫,保北疆太平幾十年,再看看現在,特麼的,國家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侯孝康紛紛説着,就是罵了一句娘。

眾人都是紛紛附和。

柳芳怒聲道道:“文官誤國,當年不是上皇信重那隻會放嘴炮的文官,遼東怎麼會丟!建奴怎麼會坐大?”南安郡王皺了皺眉,連忙止住了柳芳的“控訴”,説道:“柳賢侄,上皇也是一時受譚縉這等無能之輩的矇蔽。”戚建輝靜靜聽着,心頭嘆了一口氣。

當年不是四王八公皆言遼東不可守,也不會有時任兵部尚書譚縉等主戰派,説動太上皇兵發遼東。

幾人説着,北靜王也注意到戚建輝,笑着招呼道:“戚兄,許久不見。”戚建輝抱拳説道:“王爺,末將從雲南而來,正往兵部侯旨,卻不知短短三個月,京中竟出了這麼多事兒。”水溶笑道:“戚兄回來的正好,京營近期將會有一番大整頓,你在雲南立的功勞,本王都聽説了,如今天子正收強將以礪勁兵,本王和老王爺明兒個就向聖上保舉,由你接任奮武營都督一職。”戚建輝聞言,目光微動,面上倒無多少喜,拱手説道:“末將多謝王爺。”先前就已是二等男,官居奮武營都督同知,去趟雲南立些功勞來,再如何調整,京營也有他一席之地。

而後北靜王説着,又是看向身形魁梧的孫紹祖,好奇道:“這位壯士是?”孫紹祖一見北靜王目光投來,心頭大喜,陪着笑臉道:“王爺,小的孫紹祖,世襲山西大同府指揮,祖父初始是榮國公的部將,到了卑職這代,襲了指揮,沒領正經職事,現在兵部候缺兒,還請王爺提攜。”北靜王見其身形雄壯,但卻如此諂媚,原本的好就散了大半,心底卻有幾分不喜,道:“京營年後將有整頓,正是武人效命之時,你多往兵部跑跑就是。”説着,看向戚建輝,笑道:“戚兄,等下一同用午飯。”孫紹祖見北靜王態度轉冷下來,也不知哪裏出了問題,只好唯唯諾諾稱是,見幾人也沒有延請自己的意思,只得悻悻然,告辭離去。

出了五軍都督府官衙,牽着馬走在大街上,臉刷地陰沉下來,如狼一樣的眸子,幽幽閃爍。

“他孃的,這小白臉不識英雄!”孫紹祖心頭憤恨,暗罵了幾聲,摸摸了懷中的拜帖,“罷了,一會兒到榮國府去問問,多花點銀子打點打點,先在京城安定下來再説。”他孫家在山西經營當鋪生意,家資富饒,有得是銀子,他就不信在這神京城,闖不出一片天地,大不了豁出一百多斤,尋家高門大户的庶女,抬一抬門楣。

不提孫紹祖為了在神京發跡,如何投機鑽營。

卻説賈珩領着職方司的幾人用罷午飯之後,重又返回兵部衙門,及至傍晚時分,終於見着了從宮裏返回的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李瓚。

在司務廳的偏廳中,二人品茗敍話,賈珩就將先前初擬的經略安撫司的構建章程遞了過去。

李瓚接過簿冊翻閲着,有不少都是這幾天討論過的內容,倒也沒有太多疑問,抬頭,目光温和説道:“照章辦理吧,子鈺這段時間也辛苦了。”賈珩拱手道:“閣老面前,不敢言辛苦。”李瓚笑了笑,道:“明聖旨就會降下,你派人取了勘合,就領着果勇營,緝捕三輔諸縣的賊盜,兵部也會行文於地方州縣予以配合,你手中有尚方寶劍,應能節制諸軍與地方州縣無礙。”賈珩點了點頭,神情鄭重,説道:“下官於前地方都司剿寇一事,有疑惑和閣老請教?”李瓚詫異了下,笑道:“哦?”賈珩就是將先前與職方司郎中杭等人所言敍説了。

李瓚聞言,漸漸面凝重,道:“是老朽疏忽了,這就和地方都司、州縣官長行文。”説着就喚着兵部右侍郎鄒靖過來,令其着文吏擬製函文,然後行之諸省。

賈珩見此,面現敬佩之,道:“閣老雷厲風行,在下佩服。”不是任何人都會在旁人指出疏漏時,第一時間糾正。

李瓚擺了擺手,自嘲一笑道:“原本是想在新年伊始,萬象更新之前,將地方州縣匪寇清剿一空,如今看來,卻是有些之過急了。”賈珩嘆了一口氣,説道:“在下和杭郎中他們商議過,如今邊事艱難,邊關需要填補的銀子如無底般,故,地方州縣苛捐雜税多如牛,百姓困頓不堪,匪寇只怕一時難靖啊。”李瓚聞言,也是面帶愁容,説道:“內閣又何嘗不知?如今,上上下下都是勒緊了帶過子,就説河北諸縣為東虜掠奪,方方面面都需要撫卹賑濟,如不是剛得了東城一筆進項,國庫只怕還要打饑荒,此事還多虧了你,解了內閣的燃眉之急。”賈珩朗聲道:“分內之事,不敢居功。”李瓚目光欣賞地看着賈珩,心道,真是不驕不躁的少年,國家有此武勳,社稷幸甚。

笑了笑道:“通政司那邊兒從揚州鹽院遞來的奏疏,提議兩淮鹽務可得整頓,以增税銀,內閣也有這麼個意思,但怎麼除弊,還沒個章法,如鹽税每年能收五六百萬兩,大家也都能口氣。”這話説得就有幾分驚濤駭

大家是誰?

自是江浙、湖廣這些重税區,對陳漢的“轉移支付”早就怨言不斷。

賈珩聞言,心頭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整頓鹽務,豈是那般容易的?不用想,一旦動手,就是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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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我來找林妹妹“説來,揚州的巡鹽御史,還是你家姻親吧?”李瓚放下手中的茶盅,問道。

賈珩點了點頭,道:“是西府老太君的女婿。”李瓚聞言,面默然,少頃,徐徐説道:“鹽務牽一髮動全身,不好擅動,需得派朝廷大員坐鎮淮揚之地,才能興革利弊。”賈珩道:“閣老所言極是,那些被動了錢袋子的鹽商、鹽場官員,甚至地方州縣官,只怕不會坐以待斃。”他都沒好説,説不得都有地方軍將,武裝走私的。

李瓚對賈珩的一針見血、直抵要害早已是見慣不慣,聞言,點了點頭,道:“內閣這邊兒,主要是楊閣老和韓閣老在推動此事,兩位閣老都是老成謀國的智謀之士,珠聯璧合,應能一舉功成吧。”楊國昌管着户部,鹽税自是由其主導,韓癀掌着吏部,聞聽整頓鹽務,也是欣然贊成,建言建策。

而兵部尚書李瓚則要面對北方邊事,經過一番明爭暗鬥,崇平帝已屬意李瓚主導邊事防務,在北方邊事上同樣需要齊黨配合,內閣排序靠後的李瓚也不能撈過界。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位閣臣是從中樞派遣於外坐鎮,否則,按着誰持邊務等於誰接管“首輔”之位的政治默契,只怕又要引起新一輪的黨爭。

賈珩聞聽李瓚之言,聽出了其“愛莫能助”的弦外之音。

心頭愈發有着凝重。

以他對户部目前的印象,不粘鍋的楊國昌、悶頭做事的齊昆、腦滿腸肥的梁元……指望這幫人整頓鹽務功成?

如果再加上浙黨的韓癀等人,也不知是想摘桃子,還是想使絆子,整頓兩淮鹽務,想要作成此事,幾無可能。

“不管成功與否,這些鹽商都不會放過黛玉之父。”賈珩眸光深深,心思電轉。

他或許已知道林如海為何會盛年而逝了,圖鹽業之利,這不拿出從上到下殺個人頭滾滾的勇氣來,誰也辦不成!

“財用之困,唯開源節四字,然抄家只能紓一時之難,而鹽税才是細水長的長久之策,不,這不是細水,而是瀑布……否則一味課重税於民,諸省民變紛紛,上下疲於奔命,以吏治敗壞的地方州縣剿捕,猶如抱薪救火,長此以往,陳漢必亡。”賈珩心頭嘆了一口氣,思索道:“所以,不能坐觀事敗,起碼要暗中佈置一番,儘量保黛玉之父一命,為來手改革鹽税鋪墊,不過,回去見過黛玉,先和其父搭上線。”之後,兩人又坐着閒聊了一會兒,暮四合,賈珩也是懷着凝重的心情,告辭離去,打算回府尋黛玉,問問揚州那邊兒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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