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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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溪妹妹畢竟是代她出嫁,自然該由她解釋原委。

而此言一出,寶釵心頭一驚,梨雪白的臉蛋兒上微頓了下,藏在衣袖中的手帕攥了攥,竟然如此?

甄家的人竟然也到他身邊兒?

若早知道南下還有這一檔子事兒,她該跟着才是,否則,與在家裏打着麻將,一切被矇在鼓裏的秦姐姐有什麼兩樣?

見元蹙眉不語,甄雪柔聲道:“這樁事兒,子鈺當初也不是太贊成,後來……”後來四妹妹撞破她和子鈺的歡好……

花信少婦説着,粉膩臉頰微燙,定了定心神,斟酌着言辭,柔聲道:“後來也是見溪兒妹妹身世可憐,就留在身邊兒了,甄賈兩家原是世,如今也算是親上加親了。”甄晴這時伸手摟着已是害羞地紅着一張粉膩臉蛋兒,將螓首歪在甄晴懷裏,一副沒法見人的甄溪,輕笑説道:“原是幾輩子的情,這樣也是親上加親了。”元看了一眼甄溪,見其眉眼清麗,秀氣氤氲,如一泓清泉的眸子恍若有靈溪動,柔弱中讓人生出一股憐意,説道:“只是……”將到嘴了“只是做妾,有些委屈了”之語嚥了回去,點了點頭道:“這般也好。”一個妾室而已,也不會影響什麼,想來他……有着盤算吧。

寶釵這時與探、湘雲一同坐將下來,柳葉秀眉下的水潤杏眸閃爍不停。

她總覺得沒有這般簡單。

這位原就心機深沉的少女,這次過來本來就是聽了秦可卿的吩咐“奉旨查案”,此刻心智開動,覺得處處都是疑點。

不管是咸寧公主和李嬋月,這兩個已經確認七八分的,現在覺得黛玉、甄溪也有些不尋常,甚至還有元,她的表姐在這一路上相處久了,聽着提及賈珩之時的那種喜愛。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寶釵百思不得其解,一時間也聯想不到,賈珩周方會有這麼多的藤藤蔓蔓。…………

浙江舟山,大陳島深秋時節,萬物凋零,縱然是閩地海域暑氣也漸漸消去,海風吹來,涼宜人。

經過這段時間與台州府的方家的一番爭鬥,這座島嶼已經成為女真以及海寇盤踞,不少船隻在海上穿梭而過。

多鐸此刻一身貂皮褥子短打衣衫,立身在島嶼東北方的高處,扶着一塊兒紅褐的山石,微涼的海風面吹來,讓這位女真親王打了一個寒顫,頜下以膠漆黏住的鬍鬚就有些發癢,那張愈見白淨的臉龐,轉過來,問着鄧飈道:“李道順的水師到哪兒了?”鄧飈忙回道:“主子,飛鴿傳來的消息,説是到了江口,再有兩天就該到了。”多鐸點了點頭,濃眉之下,怨毒的目光眺望着金陵方向,冷聲道:“這次我們集合兩三萬水師,以江南江北大營一萬餘水師,只要迅速拿下金陵,漢國整個南方陷入一片戰火。”鄧飈面微怔了下,不知為何,聽着這話語隱隱有些悉,難道上次什麼時候説過?

“主子,您讓我留意着賈珩的動靜,賈珩似是去了粵海,邸報上説大漢放開了海,並且設立了海關衙門,用以收取船舶海貿商税。”鄧飈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輕聲説道。

多鐸冷笑一聲,低聲道:“江南江北大營的水師演都不行,他竟然還有空去粵海開海?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上次,江南江北大營單論戰力比起他率領的四海幫、怒蛟幫等幫眾其實也強不了多少,僅僅是因為那小兒的個人武勇,才讓他功虧一簣。

正好那賈珩小兒不在金陵,他領着數萬水師一舉攻破金陵。

鄧飈提醒説道:“主子,經過奴才派人調查了江南江北大營的將校,自從賈珩走後,就從京營調撥了一些將領南下,這些將校領兵演不輟,不可小視。”多鐸沉聲道:“水軍戰不比別處,那些將校原就聲名不顯,不足為懼,而且他們的兵馬多是新練。”在這陳漢諸將當中,唯一讓他忌憚的也就是那賈珩小兒,至於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時光匆匆,如水而逝,晉陽長公主來到金陵之後,一方面派出內務府的官員點驗先前揚州八大鹽商追繳的欠繳税銀,一方面調撥內務府官員商議接管兩淮鹽運司的運營事宜。

隨着時間過去,票鹽法也開始發揮威力,兩淮鹽運司收繳的鹽課已近百萬兩,這才一個多月時間,當然因為有着行鹽銷售期的問題,不可能一年四季都會這麼多的銷量,但這番成果已經足以讓林如海和齊昆喜上眉梢。

兩淮每歲課銀至少七八百萬兩,對國家而言,這是一筆可以持續進效的財源。

兩人正在擬製條陳,準備聯名上疏,將兩淮行之有效的鹽法新制,推廣至其他長蘆、兩浙、河東等幾大鹽場。

不知不覺就又是五六天時間過去,金陵城中除卻江南江北兩座大營正在加緊演,仍是在一排風平靜的模樣。

這一天,兩江總督衙門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暮沉沉,沈邡託着疲憊的身子,返回後堂,顧不得將身上的官服去,坐在書案之後,摘下烏紗官帽,微微閉上眼眸,開始閉目養神。

這段時間,朝廷户部的行文發至兩江總督衙門,囑託着兩江秋糧徵收,還要配合户部解運漕糧,由漕運總督杜季同以大船南糧北輸,這一路協調轉圜,不知耗費了多少心力。

沈邡儒雅面容上也見着一絲倦,思緒紛飛,開始思索着這幾個月的仕途沉浮。

革職留用,只要兢兢業業,還有起復之機。

如蔣、孟兩位部堂自被革職留用以後,現在已由神京都察院的都御史張治查明貪腐情狀,檻送京師,恭候聖裁。

聽韓閣老書信所言,只要配合着將這次秋糧徵收做好,等到年底節,天子應該會降下恩旨,令官復原職。

沈邡念及此處,又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時,忽而聽到外間傳來珠圓玉潤的聲音,“兄長在屋裏嗎?”沈邡睜開眼眸,心頭一緊,聲音自是有些悉,是小鄭氏。

沈邡心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睜開蒼老的眼眸,凝神看去,只見小鄭氏已經一身素衣羅裙,丰姿娉婷地進入廂房,綰起的秀麗雲髻下方,見着一張端美玉顏。

“兄長,秋天多咳,我煮了一些冰糖雪梨粥,兄長不如用一些?”小鄭氏邁着款款的步子,走到沈邡近前,嬌滴滴地説道。

雖然沈邡已經革職留用,但小鄭氏為了給丈夫報仇,也顧不得那些,而且除了沈邡之外也不知該尋誰幫忙。

總不能以身侍賊。

沈邡擺了擺手,説道:“我不大餓。”自從那天過後,沈邡現在對這位小鄭氏也有些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信一點兒説法,他懷疑是不是紅顏禍水,有着什麼黴運牽連,這才讓他那天正好牽連到了甄鑄兵敗的漩渦中。

小鄭氏近前,婉麗的眉眼間見着一抹幽怨,將手中的粥碗放下,輕聲説道:“兄長,你這段時看着憔悴,不如我給兄長肩。”沈邡連忙起來,如避蛇蠍,道:“弟妹,我還有事兒。”小鄭氏臉上神凝滯,緊緊咬着粉,一時間只覺心頭屈辱不勝。

她能有什麼法子?那賈珩小兒還有齊黨中人漸勢大,她除了求助於眼前之人,還能向誰求助呢?

正在説話的功夫,廊檐外的管事高聲道:“大人,不好了。”沈邡聞言,面微變,立刻出了書房,來到廊檐之外,目光視着那管事,喝問道:“怎麼回事兒?”管事惶懼説道:“大人,白主簿説,剛剛江南大營傳來消息,大批敵船水師在海門、蘇州府、松江府巡弋,似要犯我江南邊疆,聽説一共來了五萬水師。”在經過近兩個月時間的籌備,多鐸準備了幾處補給島嶼,在舟山、大陳島落下腳來,並與身處雞籠(今台灣)的海寇勾結一起,準備了近三萬水師分成兩路,威陳漢江南沿海府縣,當然號稱五萬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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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章晉陽:江南江北大營可有備戰?

隨着兩江總督府的沈邡在當天傍晚收到女真大軍壓境,兵鋒直抵金陵故都的消息,該消息也在整個金陵城中迅速擴散。

南省原就風氣開放,士子風,活躍着不少士人,在短短的一夜時間過去,在第二天上午,關於軍情的一些細節被一些手眼通天的文士了出去。

尤其是相比五萬水師,江南江北大營剛剛籌建的近萬水師,從賬面實力看都無法與之相抗,更不用説那位永寧伯還不在金陵城中。

金陵這是要大禍臨頭了!

這股恐慌情緒在金陵城中慢慢擴散開來,而一股潛藏的暗也沉渣泛起,主要是試圖將這次女真聯合海寇進攻金陵舊都的鍋向着賈珩頭上甩着。

遠赴濠鏡,擅離職守!

第二上午,昨晚的濃重秋鋪染了烏青檐瓦,天氣昏沉沉的,似在醖釀着一場秋雨,題着兩江總督衙門匾額的牌樓前,一輛輛馬車從正門排到街口。

時隔一個多月,這座櫛風沐雨的衙門,官廳當中再次聚滿了南京六部、都察院、國子監的一眾官員,一眾緋袍、青袍的官員聚在廳中,吵吵鬧鬧。

工部侍郎林應騏,年近五十,頭髮有些發白,皺紋溝壑叢生的面容上見着惶懼,祈求説道:“沈制台,這永寧伯不在金陵,女真大軍壓境,可要拿個主意才是啊。”刑部尚書申體元,以手捻鬍鬚,低聲道:“這次女真來了五萬人,金陵兵馬也不過才六萬,一大半還都是新近募訓兵卒,聽説兵部前不久出了武庫清吏司的貪腐案,以致江南江北大營兵甲都未準備齊全,如今女真寇境,試問諸位,這如何抵擋的住?”

“申老大人説的不錯,原本南下領旨整軍經武的永寧伯不務正業,去了粵東開着海,現在整個江南江北大營都是一些難堪大任的裨將,這怎麼能擋住窮兇極惡的女真人?”禮部侍郎石谷嘆了一口,以微微沙啞的聲音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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