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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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先一步定下來,也不耽誤你孝敬。”甄晴笑了笑,看向自家眉眼如畫的四妹。
如是不能許給那個寶玉,或許將溪兒許配給那個混蛋也好,那樣在外人眼裏,他就徹底綁上了他們甄家的船。
而不是現在,她和妹妹這般偷偷摸摸,幾乎白讓他佔便宜。
只是,妾室……按她甄家的門第,也有些不像話,四叔那邊兒聽到,估計都能氣死。
甄蘭狹長、清亮的眸子凝睇而望,好奇問道:“大姐姐,先前老太君為何執意要和那位永寧伯見上一面?”這兩天府上正議論的事兒,她也算旁聽見證了,因為四叔得罪了那個永寧伯,然後老太太似乎想緩和一下關係。
甄溪聞言,也轉過氣韻婉美的俏麗玉顏,明眸好奇地看向甄晴,這兩天府裏幾乎異口同聲地説着一個名字——賈珩。
其實這幾天,甄晴回來居住,頗讓甄蘭和甄溪兩姐妹到新奇,時常尋甄晴詢問神京的奇人逸聞。
甄晴輕聲道:“這位永寧伯,你們前兩天也瞧見了,説來比蘭兒的年齡也就大一兩歲,但已是朝廷的柱國之臣,他最早……”不知為何,這位身份尊貴的楚王妃看着兩個妹妹一明豔、一清麗的臉蛋兒上現出好奇,心底忽兒生出一股此時此刻的一幕幕場景,頗為悉的
覺。
嗯,當初與甄雪説着《賈珩傳》的時候。…………
兔奔烏走,不知不覺就又是一天時間過去。
賈珩在南京兵部以及户部的話先後傳至整個江南官場,多是議論紛紛。
江南大營的整飭如火如荼,首先是清查經制兵額,不過,因為江北大營的軍械卻被兩江總督衙門先一步截胡,一時間,金陵各家都是看起了賈珩的笑話。
只有少數人留意到賈珩去了户部對户部侍郎譚節的施壓,陷入深思。
安南侯府這是一座前後幾重的大宅院,佔地廣闊,榆柳環繞,內裏凋梁畫棟,飛檐斗拱,亭台樓閣錯落有致。
一座二樓軒閣之中,安南侯葉真微微眯着眼,坐在圈藤椅之上,這位曾經威震安南的安南侯,年近六十,眉骨聳高,從蒼老面容之上依稀可見年輕之時的英武,蒲扇大手中撥着兩個核桃,身後還有兩個着一紅一綠裙裳的丫鬟,正在捏着肩頭。
在茶几之側侍奉的茶水是一個年約三十,穿着四品武官袍服的青年,正是葉真的二子葉楷。
葉楷低聲道:“父親可曾聽到最近金陵傳來的消息,沉節夫要整飭江南大營。”葉真手中轉動的文玩核桃微微一頓,説道:“不用理他,沉節夫膽氣不足,只是虛張聲勢,真正整飭的人還在江北。”
“父親是説……賈珩?”葉楷濃眉微動,驚訝問道。
葉真沉聲道:“當初京營整軍經武,牽涉不知凡凡,王子騰鬧出了亂子,宮裏那位就用着他整軍,誰能想到一個頭小子還真把事給辦成了。”葉楷沉
片刻,道:“父親,此人年未及弱冠,所立之功,除卻河南平叛,倒也難言有稱道之處,今至軍機高位,與聞樞密,不過是仗着天子寵信,不足稱道。”這就是離神京遠一些,如甄鑄、葉楷這樣南方將領的觀
,或許覺得賈珩可能有些本事,但……也就那樣。
無非是運氣好而已,聞達於天子,蒙崇平帝賞識拔擢,方以微功而得厚賞賜。其實這話也不能説錯,因為在皇城跟兒腳下,凡有功勞,勢必為上矚目。
葉真宛如瘦松遒勁的眉微微皺起,旋即,蒼老目光睜開一線,道:“不管他是仗着誰寵信,現在宮裏給他用事的機會,只要他不出大紕漏,一直立着功勞,只會勢如破竹,步步生蓮,這就是……時來天地皆同力。”當年他在安南也差不多如此,雖有困難,但都化險為夷,勢如破竹,當年也覺得是自己的能耐,這些年想想,只怕也與隆治盛世,國家軍力強盛有關。
如今天子有中興之志,振奮有為,又用了賈珩這等少年整飭軍務,期圖與東虜一戰,除非再次大敗,天子自此一蹶不振,不然,整軍經武就是煌煌大勢。
況且,聽説那東虜的親王都認為他是心腹大患,親自派人刺殺他。
其實,這就是以軍功封侯的第一代創業者的眼光,不會貿然對一個人下定論。
葉楷眉頭緊皺,低聲道:“不管如何,他在江北搞的那一套,在江南不大行的通,不説兒子,就是下面那些都會沸反盈天,幸在現在只是沉節夫整軍,如是這位永寧伯刀此事,只怕要驚擾我大漢故都,金陵祖廟不得安寧。”葉真嘆了一口氣,忽而問道:“楷兒,為父來金陵頤養多少年了?”葉楷詫異了下,回道:“十四年了。”葉真看向閣樓外的雨幕,低聲説道:“這一晃眼都十四年了。”人一老,不僅別的軟,心也軟,十幾年的時光過去,當年那些驍勇善戰,韓與安南猴子廝殺的老兄弟,一個個也都被這江南的脂粉香氣
了心神。
葉楷拿捏不住自家父親的心思,問道:“父親,兩江總督衙門最近要清查經制兵額,幾位伯伯問怎麼辦?”江南六衞,其中五衞的指揮使、指揮同知都是葉真的舊部,有些年歲不小了。
葉真轉動核桃的手微微一頓,沉片刻,説道:“等明天我去兩江總督府,這些都是有功於社稷的將校,不可慢待,至於裁汰老弱,江南大營每年都有補充兵額,原是應有之義。”葉楷想了想,低聲説道:“那兒子等會兒就和幾位叔父敍説此事了。”葉真沉
片刻,叮囑説道:“他們年歲也不小了,這些年該享的福也沒少享,有些年歲大的,也該回去含飴
孫了,朝廷既要整頓南軍,提拔青壯,咱們也不能逆勢而行。”自河南變亂平定之後,天下大勢已盡歸神京城中的那位雍王爺,他也不能不識時務,違逆大勢,關鍵是他葉家來
何去何從?
也如在洛陽的太宗朝勳貴一般,安心享受富貴,慢慢澹出大漢軍方?
無權柄守護,只怕這富貴是過眼雲煙,必不長久,還是需另謀出路才是。
長子才幹平庸,但為人本分,可繼侯位,二子、三子都為武將,卻無爵位在身。
見自家父親又是陷入思索,葉楷起身一禮,拱手離了庭院。
葉真睜開虎目,靜靜看向庭院中的雨幕,再次默然出神,喃喃道:“或許應該見見那賈珩。”如真是個天生將種,有寧榮兩公武烈之風……
翌,天光大亮,經雨之後的金陵城,空氣清新宜人,楊柳依依,青翠
滴。
賈珩與黛玉,水歆乘上一輛馬車,在錦衣府衞扈從下前往甄家。
此刻,甄家已得了消息,提前開了中門接,嬤嬤和丫鬟支起帷幔,列隊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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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賈珩:這倒是個好主意金陵,甄家賈珩與甄應嘉寒暄而罷,來到甄家前廳落座,至於黛玉則是在紫娟、鴛鴦、襲人、雪雁、晴雯等丫鬟婆子的陪同下,前往後院去見甄老太君。
而這一眾丫鬟陪同,也沒有折了五代列侯之家,清貴翰林出身的體面。
花廳之中,甄應嘉看向那錦袍少年,面帶歉意道:“子鈺,兵部的事兒,我聽説了,聽説軍械、甲胃不夠齊備,先緊着江南大營撥付,反而耽擱了江北大營的事兒。”甄晴在一旁靜靜坐着,狹長鳳眸凝看向那少年,容
微動,芳心微動。
賈珩面無表情,説道:“江南大營近水樓台先得月,正好順勢整飭,江北大營先緩緩,倒也不急。”他前天已經向河南方面的錦衣府百户所飛鴿傳書,向揚州緊急輸送一批軍械、甲胃運抵揚州,此刻船隻多半已經在路上。
甄應嘉看向那面看不出喜怒的少年,心頭也有些拿捏不準心思,沉
道:“昨個兒,聽説安南侯去了兩江總督衙門,江南大營的兵馬正在整頓,六萬人的甲兵裝具,以兵部軍器作坊之力,短時間的確不好供應,不如我去尋沉節夫,看着能不能從江南勻出來一批軍械。”安南侯葉真昨
去和兩江總督衙門尋找沈邡施壓,主要是保障舊部的人事後續安排。
作為條件,安南侯讓出兩衞的人事權,由兩江總督沈邡支配,方便整軍,也算是看看風向。
賈珩道:“這倒不必,我已經另外從其他地方調撥,省得兩江總督衙門説我妨礙了江南大營的整軍大計。”甄應嘉沉片刻,説道:“那子鈺既是南下整軍,可是領了聖上的旨意?如是有着宮裏的旨意,縱是沉節夫也要退讓三分。”這一問其實有着逾越之嫌,有沒有旨意事關軍機樞密,是你該問的?
但是甄應嘉某種程度的親近之舉,算是幫着出主意。
甄晴放下茶盅,拿眼偷瞧着那氣定神閒的少年。
賈珩不置可否道:“旨意,還要再等等。”至於是等神京的旨意,還是等着他拿出準備好的旨意,就不好給甄應嘉説了。
甄應嘉點了點頭,也不好多問,轉而問道:“對了,子鈺,前些時那潛入揚州作祟的東虜親王抓住了嗎?”賈珩默然片刻,目光陰沉幾分,冷聲説道:“讓他逃了。”其實如果不是江北大營的兵馬太混,近萬人拉網搜捕,怎麼可能讓一個行動不便的東虜閹人跑出揚州?
甄應嘉沉説道:“子鈺也不必介懷,聽説那虜王不是受了重傷,許是傷勢過重,路上不治身亡也説不定。”言及此處,心頭也有幾分驚異,虜王親自領人刺殺,已是頗為驚世駭俗,但卻被眼前少年領數親衞,出刀擊退,而且還重傷了那虜王。
賈珩道:“但願如此吧。”甄晴笑意明媚地看向正在説話的“翁婿”二人,那張豔麗無端的臉蛋兒上,白裏透紅,明豔動人,柔聲道:“父親,珩兄弟,去見見老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