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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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面,嘆了一口氣道:“兒子來這裏,是有些話想和母親説説。”賈母聞言,愣了下,道:“什麼話?”賈政道:“兒子從外面坐衙,聽衙門裏説,東府裏的珩哥兒出了一本書,現在神京城中到處在傳揚,兒子將書帶了來。”説着,取出《三國演義》書稿,道:“這本論史之作,有一代大家之風,如今滿神京都在傳誦子鈺之文名,甚至傳誦我賈門出了這樣一個文華種子,但兒子方才回來,卻聽到下人們再説什麼子鈺去剿匪,已遭不測,兒子以為這非是積善之家該有之言!。”賈母笑着説道:“瞧瞧,鳳丫頭,我剛才就説這院子裏的言實在不像話,讓你看着整治一些,轉眼兒寶玉他老子就過來説這事。”鳳姐柳梢眉下的丹鳳眼閃了閃,笑道:“老祖宗,這叫母子連心,想到一塊去兒了。”賈政在下方聽着這話兒,嘴角,他都幾十歲的人了。

然而,賈母卻笑的臉上褶子都開了,笑了笑,看着賈政手中拿着的書,説道:“嗯,方才説什麼書籍?珩哥兒什麼時候撰了一本書?”

“母親請看。”賈政説着,將書籍雙手遞了過去。

鴛鴦連忙上前,先是行了一禮,然後伸手接過。

賈母未出閣前,也是公侯小姐,倒也是識得字的,拿起書籍,翻閲了下,一首《臨江仙》映入眼簾。

而一旁的寶玉、黛玉、探也是紛紛好奇湊到跟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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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賈珩回京榮慶堂中探凝神看着,明眸熠熠波,口中甚至不由喃喃出聲。

滾滾長江東逝水,花淘盡英雄……

不得不説,《臨江仙》作為三國這段波瀾壯闊,金戈鐵馬的史詩開篇詞,實在是契合到了極致。

哪怕是賈母這等作“不過是識幾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之語的公侯千金小姐,文學素養一般,都能受到那種慷慨豪邁的情緒,從字裏行間溢出來。

寶玉面怔怔,口中似是囈語念着:“青山幾度在,依舊夕陽紅,古今多少事,盡付笑談中。”這首詞真是太對他的脾了。

而黛玉、探、李紈早已是面怔怔,凝神讀着,一旁的和惜也是分明丟下手中的棋子和畫筆,湊到跟前兒看着。

黛玉忽地抬起頭,想了想,低聲道:“四妹妹,這首詞,你看着能不能做一副畫不成?”白髮漁樵,殘陽照江,天水一……

凝神看着詩詞,嘟了嘟嬰兒肥的臉頰,糯聲道:“林姐姐,我剛學畫沒多久,還做不來。”黛玉聞言,也不再説什麼,垂眸繼續讀着。

這邊兒,探看着“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言,英秀俊美的雙眉下,明眸煥彩,雪膩臉頰現出難以置信之,帶她平裏也愛讀這些史書,只是囫圇棗,不求甚解,心頭有許多疑惑。

能説出“可知咱們這樣大族人家,若被人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的探,豈會不讀史書?

讀史使人明智。

黛玉雲煙成雨的罥煙眉,似蹙未蹙,纖纖玉手捏着一角粉紅手帕,歪着螓首,秋水明眸中似有一絲茫。

多愁善的黛玉,或許會因人生若只如初見的飲水詞而懷,但並不意味着對《臨江仙》這樣的論史之詞無動於衷。

那種經典詩詞中藴藏的文學氣韻,自是有着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賈政看着面震驚莫名的幾人,面上與有榮焉,朗聲説道:“國朝百年以來,罕有詩詞名家,而子鈺這首臨江仙,已現巔峯之勢,還有這《三國演義》,都是要傳於後世的,要為後世讀書之人傳誦。”一語更是將正在看書的寶玉、黛玉都是驚醒。

著書立説,後世傳誦,這……為何有一種不真實的夢幻覺。

賈政面容酡紅,如飲美酒,笑道:“讀書人,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子鈺辭爵而已現賢德之相,這話本也是論史之作,雖難説聖賢典籍,但也是,唯有立功……子鈺年齡還小,將來終有機會,若有一,不蔭父祖,功名自取之言,如投筆從戎之典故,名揚海內。”探聞言,眨了眨眼,不知為何,許是因為賈政之言影響,也許是因為看着半文不白的三國演義。

心頭忽然浮現一段話,“賈珩,字子鈺,京兆長安人也,寧國旁支之後,少好學,工書檄,及長,以賢德孝悌之名聞於神京,帝愛之,因珍事以寧國爵轉贈,珩固辭爵不受,慨然曰,大丈夫提三尺劍,建不世之功,當不恩祖蔭,功名自取!帝默然良久,詔旨嘉允之……珩情端方,凜然難犯,善屬文,俟三國書成,名動京華,誦於百代……書曰,雖君子之澤,五世之斬,然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何言公侯子弟皆紈絝膏粱耶?”探正想着,卻見一旁的黛玉,正拿着一雙秋水明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探,伸出手背撫了撫探的彤彤如火的臉頰,輕笑説道:“妹妹臉怎麼這般燙,可是身子不舒服了。”探猛然醒覺,垂下螓首,心道,她方才都在想什麼啊……哪有給活人作傳的。

賈母這時也放下手中書,蒼老面容上現出複雜之,輕輕嘆了一口氣。

將書遞給一旁的李紈以及寶玉等人,然後看向賈政,“林之孝,去着人喚大老爺過來。”賈政點了點頭,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來此其實也有此意,府中言,他如何不知是何人,但他為弟弟,兄長之過,哪怕説都不好説。

如今由老太太出言,想來兄長也不好再背後作詛咒之語。

林之孝從屏風後走出,應了一聲,就去喚賈赦去了。

榮慶堂中,一時陷入安靜,唯有探、李紈、寶玉三人翻着話本,發出紙頁的刷刷之聲。

王夫人端過金釧倒好的一杯茶,遞給賈赦,面上掛着輕笑道:“老爺,先坐下吧。”賈赦擺了擺手,在一旁坐下。

王夫人臉就是一僵,但也只好坐下,將茶盅放在一旁的黃花梨木製几案上。

不大一會兒,賈赦就和邢夫人二人過來,手中拿着兩個文玩核桃,進入榮慶堂中,笑道:“母親喚我。”

“給老太太請安。”邢夫人上前見禮説道。

賈母瞥了一眼邢夫人,長長“嗯”了一聲,稍稍寒暄幾句,就問道:“府中説珩哥兒回不來的言,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是誰傳的?”賈赦聞言,面上笑意斂去,看了一眼賈政,心頭冷哼一聲,但上賈母的審視目光,笑道:“這可不是什麼言,兒子也是聽牛家兄弟所言,珩哥兒這次多半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賈母、王夫人,鳳紈、寶黛、探惜:“……”:“???”鳳姐面淡淡,端着平兒遞的香茗,抿了一口。

賈政皺了皺眉。

賈母道:“不管珩哥兒回來回不來,也不能作此不堪之言,詛咒於人才是,還讓下面小廝傳得哪裏都是,成什麼樣子。”賈赦道:“母親,好,我不説這話,但也不得不考慮了,如是那珩哥兒萬一……東府裏怎麼辦?蓉哥兒現在還在我那院裏住着呢。”賈母嘆了一口氣,一時有些心累。

賈赦笑了笑,端起一旁也不知誰倒的香茗吃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説道:“這些不得不有所籌謀,否則,那珩哥兒也沒個一兒半女……”不等賈赦説完,王夫人就是皺了皺眉,目光深處厭惡地看了一眼賈赦手中拿着的茶盅。

這是她方才給老爺倒的。

然在這時,榮慶堂外傳來喧鬧之聲,林之孝的從外間而來,面帶笑意説道:“老太太,太太,東府裏珩大爺領着京營的兵馬,押着囚車從南城門過來了,捉了不少賊寇,現在城門口那條街人山人海,男女老少都伸長了脖子瞧着賊寇呢!”賈赦正端着茶盅,驟聞“噩耗”,還未説完的話,瞬間就被堵在喉嚨,面倏變鐵青,手中茶盅“啪噠”一聲落下,茶水濺得靴子和褲腳仍然,而後咔嚓一聲,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珩哥兒……得勝回來了?”賈母聞聽此信,霍然站起,許是因為起得猛,就有些頭暈目眩,一旁的鴛鴦眼疾手快,迅速扶住。

寶玉、黛玉、探、惜等姊妹,都是看向林之孝。

賈政面現動,説道:“好啊,好!立德,立功,立言,這是我賈族之表率!”

“不可能……”賈赦面鐵青,心頭怒火灼心,那小兒怎麼可能,他就帶了八百老弱病殘,京營三千軍卒都剿滅不定……

賈母看着失魂落魄的賈赦,心頭重重嘆了一口氣,倒也顧不得理這個“器量狹隘”的大兒子,然後看向鳳姐,道:“快打發人問問,珩哥兒什麼時候回府,開大門相。”鳳姐這會子同樣有些懵然,迴轉過神,少婦俏麗的粉面上掛起笑意,説道:“彩明,讓旺兒帶兩個小廝看看。”彩明應了一聲,向着外間而去,尋旺兒去了。

鳳姐此刻心思複雜,眼前似浮現那個少年的冷峻面容,居高臨下地沉喝道:“不是半個月!”憶起往事,鳳姐目光異樣了下,許是坐的久了,挪了挪坐姿,羅裙的纖纖玉腿不由併攏了下。

“本來想着他若是折在外面,印子錢還能……現在看來是不能了。”

………神京城,南城門兒望着城中去的街道,早已是為行人圍攏得水不通。

京營的軍兵沿路架起一道人牆,護住一條通道兒。

路旁的客棧、酒肆、商鋪,男女老少都是伸長了脖子,望着裏瞧着,將國人的“圍觀”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那就是張大眼,看着眼睛也不大啊,怎麼就在翠華山盤踞了這麼久?京營怎麼都剿不了?”一個提溜着畫眉鳥的錦衣青年,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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