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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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恰恰是賈珩要的效果,總有人心存幻想,總有人騎牆觀望。

“那就先看看,逢大事必先靜氣,先讓他查,看能查出來個什麼,只怕捅破了天,下了雹子,頭一個砸着他。”劉盛藻目光閃了閃端起茶盅,淡淡説道。

批驗所內的文牘都被付之一炬,朝廷的申斥卻遲遲不見下來,託人向宮裏的娘娘打探消息,仍是杳無音訊,也不知在醖釀着什麼雷霆,大不了,辭了這鹽運使之職,學陶朱公范蠡,擁美泛舟江河。

黃誠面凝重,點了點頭道:“那先行走一步,再看一步了。”道理很簡單,賈珩再是威名在外,總不能人剛一來,拋棄萬貫家財、揮金如土的生活,或者派遣死士刺殺來人,或者圍攻鹽院衙門,亡命天涯。

旋即,又説道:“後天,齊閣老就從金陵趕來,勢必提及重複開中法一事,晉商手進來就不好了,彼等於邊糧就地軍屯,更為便利,也可解邊軍運糧之厄。”現在鹽税收不上來,再加上歷年邊軍糧秣採買所費國帑不知凡凡,執掌户部,曾因邊軍糧秣轉運而費盡心機的齊昆,轉而又打起了復開中法的主意。

這樣鹽引換糧,兩難自解。

劉盛藻道:“此法自行以來,漸成惡政,勳貴多持鹽引佔窩,倒賣於商賈,以牟取暴利,還不如解送税銀至鹽院,捐輸報效,來得實在。”黃誠道:“我們也是這個意思。”劉盛藻擺了擺手,道:“不聽了,打道回府。”説話間,也不顧黃誠起身相送,起得身來,在一眾員僚下屬的簇擁下向着外間而去。劉府就在瘦西湖畔的一座莊園別墅之中,劉盛藻之子劉昌道,一身蜀錦圓領長袍,眼前蒙着一塊兒紅布,在人羣中雙手抓住,捉着藏,周圍不時傳來女人的嬉笑之聲。

不多一會兒,劉昌道捉住一個姿容豔麗,笑意嫣然女子,笑道:“可讓少爺捉住了不是,今晚你就要陪着本公子。”就在這時,一個小廝上氣不接下氣地從外間小跑而來,低聲道:“少爺,打聽清楚了。”

“怎麼説?”聽到悉的聲音,劉昌道一下子解開眼前的布條,連忙問道。

小廝低聲道:“公子,是柳家的姑娘,他們家就在銅馬橋衚衕。”原本是前,劉昌道在揚州大街遊玩之時,見得一個抱着小孩兒的女子,荊釵布裙,麗質天成,生的豐潤可人,然後,劉昌道就讓小廝打聽那女子家宅何處。

“但這人已嫁為人婦,説來也巧,就在鹽場為鹽吏。”

“廢話,帶着小孩兒,能沒有嫁為人婦?”劉昌道嘿嘿一笑,道:“再説,本公子就喜歡有人婦,鹽場的鹽吏,倒是巧了。”相比劉盛藻一大把年紀喜歡小姑娘,這位年僅二十的劉昌道,只對他人興趣,在揚州城中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當然,劉盛藻每每都能為劉昌道擺平,或是威、或是利誘,因為沒有苦主狀告,揚州官面上也不會窮追不捨。

這也是先前林如海提及劉家人時,言其跋扈難制的緣由,聽到不少惡跡。

“老爺這幾天説,最近揚州地面不太平,公子還是小心為上。”小廝低聲説道。

劉昌道笑了笑,不以為意道:“能有什麼不太平?不就是那位勞什子永寧伯過境的,這得子牙在此,諸神退位一樣,當年太上皇南巡時候,也沒見這麼個草木皆兵。”小廝聞言,情知劉昌道説一不二對的公子哥脾氣,也不敢再多勸,唯恐吃了鞭子。

籠罩,雨幕漸密,街道之上已稀稀落落亮起燈火,偶爾有馬車駛入緊密的雨水中,在青石板路上濺起一道道水痕。

揚州一家掛着黑油漆木匾額的客棧中,一燈如豆,身形高大、雄壯的漢子,立身在軒窗之前,在軒窗垂掛的雨簾中,隔着昏沉晦暗的天,眺望着鹽院衙門方向的通明燈火。

多鐸眉頭緊皺,臉上見着狠

不多時,身後傳來悉的腳步聲,壓低的聲音響起,“主子,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人就住在鹽院衙門,身邊兒還帶着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的女兒,身邊兒帶了一些錦衣府衞,數目不知。”這位十王,從來是敢想敢幹,行動力爆棚,既然覺得賈珩是個威脅,那就準備尋機會除掉賈珩,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多鐸問道:“有機會下手不能?”

“府衞帶的不少,想要行刺,只怕不太容易。”那大漢低聲説道。多鐸道:“讓鄧飈派人先盯着,摸清出入、扈從的情形。”

“主子,如是盯得緊了,漢狗的錦衣説不得會發現,再説那永寧伯聽説頗有勇武,只怕不容易刺殺。”就在這時,大漢身後的一個眉眼清秀的青年人,湊近説道。

如是賈雨村在此,當會認出,這正是當年葫蘆廟裏的那小沙彌,也是後來金陵府的門子!

這位門子,被賈雨村斷了葫蘆案之後,找了個由頭,配到北境服徭役,而後與一位喚作鄧飈的囚犯,趁着李瓚督北整飭邊鎮兵馬,邊鎮將校惶然,看守空虛之時,逃亡至女真境內,後來成為漢軍旗中人。

因為心思機,會出主意,隨着鄧飈慢慢就到了多鐸身旁聽用。

“揚州城裏魚龍混雜,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這位永寧伯,他發現了又能如何,總不能都抓捕。”多鐸低聲道。

這時門子道:“主子,小的以為,不一定衝着本人刺殺,如是捉住他的親眷,再行要挾也是一樣。”多鐸問道:“什麼親眷?”門子面凜然心頭湧起陣陣狠辣,説道:“那林家之女聽説鍾靈毓秀,王爺不如派人劫持了那林家之女,再要挾那永寧伯。”因為賈雨村曾為黛玉的老師,而後得以走通林如海的門路而行起復,門子自然也就留了意。

對賈雨村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之舉,門子可謂恨之入骨,自然恨屋及烏,將林家的那個小姐也恨在心裏。

現在,門子還不知賈雨村已經在齊王身邊兒為幕僚。

多鐸瞥了一眼門子,皺眉道:“這等少年英雄人物,豈會注重旁人之女死活,如是虛以委蛇,調兵包圍我等,我等就算僥倖身,也會引起警覺,再無機會,你我身處敵境,不能這般胡來。”他要的是萬無一失地死這個少年,不給他成長的機會!

否則這等對練兵打仗有着天賦的少年,老於行伍之後,打仗的手段會越來越老辣,越來越難對付。

因為……他就是這麼走過來的。

在草原和女真觀念之中,女人幾如衣服,以己度人,妄圖劫持家眷以為人質,迫使當事人自投羅網,幾無成功先例。

而史上這位被乾隆稱為“開國諸王戰功之最“的十王多鐸,原就是狡詐難纏的人物,在屠城揚州之後,為了收攏江南人心,不強行胡服易辮,尊崇死節的史可法,並拜謁明孝陵,可以説心思機,能屈能伸。

以親眷要挾宰執重臣,青史之上有成功的嗎?這不是武俠,也不是異能都市,黃逞夠手足之慾,苦主才怒血上湧地趕來,爆種反殺。

劉邦,曹,鐵木真……有被要挾的嗎?既然明知要挾不了誰,將有可能唯一一次的刺殺機會費掉,除了無腦憤,沒有任何意義。

門子見此,面悻悻然,不敢再行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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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甄晴:這混蛋慣會裝腔作勢……

揚州鹽院衙門黛玉所在書房之中,燈火璀璨,兩道人影隔着一方小几相對而坐。

賈珩凝眸看向不遠處的少女,輕聲道:“林妹妹,等在江北大營初步整頓之後,咱們去姑蘇一趟。”揚州鹽商的事兒,可以先冷處理一陣,待風頭避過去,再行雷霆一擊。

黛玉螓首點了點,粲然星眸熠熠波,也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少年看着她的目光,雖温煦依舊,但卻與以往都有些不一樣。

賈珩這時,環視向周圍的擺設,温聲道:“這就是妹妹小時候的居所?”房間之內,佈置很是典雅,罕少金銀玉器,傢俱陳設都氤氲着一股書香門第的氣息。

“是啊,原本還説有些忘了小時候的事兒,剛才一進來,什麼都想起來了。”黛玉柔聲説着,拿起一個銅鏡以及木梳,低聲道:“這個鏡子還是當初母親給我買的。”説到此處,神情略有一些黯然。

賈珩看向對面的少女,温聲道:“妹妹,去姑蘇時候帶着,有什麼話可以和姑母好好説説。”雖未見過其母賈,但既能生出這麼一個絳珠仙草,想來也是個伶俐機的。黛玉螓首點了點,柔聲道:“謝謝珩大哥。”賈珩道:“妹妹,講故事吧,等會兒妹妹也好早些歇着。”之後,賈珩與黛玉講了一個故事,然後就返回去歇息。

待賈珩離去,黛玉坐在帷幔四及的牀榻上,高几上跳動搖曳的燭火映照着少女如瀟湘之水、楚楚動人的眉眼,白皙如玉的小手握着一隻小羊,分明是那個羊符出神。

當初那燈火輝映處,風雨夜歸人的一幕,似在腦海中再次浮現起來。

“姑娘,天不早了,該歇息了。”紫鵑近前,端過一杯酥酪茶,輕柔説道。

“嗯。”黛玉輕聲應着,將羊符放下,隨着年歲漸長,已見絕代風姿的臉蛋兒在柔和燈火下,妍美不勝,忽而幽幽嘆了一口氣。

紫鵑笑了笑,問道:“姑娘,好不容易回來,正是高興的子,嘆氣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時心有所,你看這青蛾,明知道是燭火,卻偏偏往裏撲着。”林黛玉攥着羊符,抿了抿粉,盈盈如水的目光看向窗欞外的蛾子,低聲道。

明知已有家室,應無可能,卻又忍不住。

紫鵑看向眉眼之間浮起鬱郁之的少女,作為伺候黛玉一起長大的人,對黛玉平的隱秘心思,倒也能猜出一二。

其實,豆蔻年華的年紀,情絲朦朧,好與喜歡,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紫鵑思量着黛玉的慨,低聲説道:“姑娘,珩大爺是有着大能為的人,去年時候,誰能想到他有今天?許多旁人都沒法子可想的事兒,在他手裏,都能想到法子,那位咸寧公主也不是跟着去了河南,聽東府一些丫鬟説,將來還不知怎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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