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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姑娘要住到公主的院子里去了。大家甚至还开了个盘,赌清伶能不能撑够两个月。

丫鬟亲自去请清伶,院子里只剩下一两个小厮在扫桃花。

柳宁在院子里踱步,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光站在门口观望,有点踟蹰。

柳宁光招手,说:“过来。”光便小跑过来,衣带随风飘舞,很是好看。

柳宁说:“慢点跑,瞧你都出汗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给公主送吃的!”光把食盒双手奉上,说:“听说公主最近很喜吃糕点,所以我特意做了一些。”柳宁含笑接过,说:“谢谢你。”言又止,柳宁说:“还有什么事情么?”光说:“公主你……真的要把清伶姑娘接过来住么?”

“传这么快?”柳宁侧头问。

光连忙说:“我……我碰巧听人说的!公主这几天都没来找过我,是不喜我了么?”柳宁说:“我这么禽兽,不找你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光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说:“公主是个温柔的人……至少,我爹再也没来找过我了。”柳宁光脸上看到一种隐蔽的担忧,目光向下,便能看到她死死地攥着裙子,那力道就好像攥着最后一丝希望。柳宁了然:离原生家庭之后,还处于一种彷徨无助的阶段。她不愿意离开公主府,因为那意味着被遣返回家,完全可以猜到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光下意识地把公主和公主府当成了救命稻草,所以听到清伶得到独宠的消息,就有些慌了。

柳宁默默叹息:这就是身如浮萍的女人,附庸着别人而活,故而得不到安全

柳宁咳了咳,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光紧张地盯着柳宁,大大的眼睛里写惶恐。

柳宁说:“你有喜的人吗?”光毫不犹豫:“我最喜公主呀……”柳宁摇了摇头,说:“现在你对我的情是错觉,因为我供你吃穿用度,所以你才会这样认为。我认真地问你,你有喜的人吗?不用说假话,我不会怪你。”光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说:“……我最喜公主了。”

“那就当没有吧……”柳宁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喜的人,我就给你们一点儿钱,你们可以做点小本生意,安逸度。如果你没有喜的人,你可以选择现在出府,我在铺子里给你安排一个去处,保证不会被你父母扰。”光说:“如果我不想出府呢?”

“那就继续呆在公主府里,反正你吃得少,我养得起。”说这话的时候,柳宁笑了一下,温柔又包容,还带着小小的调皮,光不由得看痴了。

“你可以继续想,什么时候想通了都可以。”柳宁间掏出一碇银子,指着不远处打扫落花的仆役说:“钱还是很重要的,这五两银子给你,你去找那个小厮押注。刚刚我听到他们在赌清伶能不能撑够两个月。几乎所有人都‘不能’,你去个‘能’,保管能吃光他们!这是内部消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柳宁光狡黠地笑了笑,明明是在教光占便宜,光的表情却变得很悲伤。柳宁这是在暗示,她非清伶不可。

她问柳宁:“公主,你喜清伶姑娘吗?”柳宁有点儿尴尬,摸了摸鼻子,说:“别问这么尖锐的问题,多难回答呀。”光又问:“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她吗?”柳宁出神地想了想,说:“你喜过人么?”没等光回答,柳宁就自顾自道:“要是有一个人,无论哪一点都长成你中意的样子,你绝对会喜上她吧?所以这个问题也很难回答呀,这就像我喜吃糕点,喜吃烤,都是没什么道理的。”柳宁说得很动情,但她自己清楚,其实都是话。清伶是她照着自己的喜好捏出来的角,她不中意才奇了怪了。这就是她喜清伶的道理,但她没办法对光讲,只好发挥煽情功力,实实在在地伤了一波少女心。

煽情嘛……扑街写手的最

唉……那也比利用权势骗取少女情来得好……光被暂时的“安全”蒙蔽了双眼,光不清楚,但柳宁清楚,所以她觉得很罪恶。

因着这份罪恶,柳宁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率先无情拒绝。又因为清伶是个绝好的挡箭牌,所以她故意说得动情。

光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说:“那……清伶姑娘也喜您么?”柳宁正在“蛋蛋地”装,谁知道少女这么犀利,一下子就问到了痛处。柳宁在心里给光跪下了,表面却还要云淡风轻地说:“就连‘她喜别人’这一点,我也很中意。”光愣了下,低着头嘟囔着:“真羡慕她呀……”在柳宁的情圣发言之后,光不再像之前那样委屈又迫切,反而变得有些惆怅。柳宁在其中听出了对美好情的向往,忍不住在心里击掌:噢耶,总算糊过去了!

正在这时,丫鬟的声音响起来了:“光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柳宁倏地一惊,生怕那番劣质煽情被别人听到了。她猛地看过去,却发现清伶就跟在丫鬟身后,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表情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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