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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裘信说:“你呢？我被关到这儿之后，你是第一个来看望我的。既然能够自由出入，那么说明你已经站到了‘正确的地方’，裘宰相的安危，我应该不用再问，嗯？”裘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柳宁就隐隐有了准备。裘信是什么人？是这天下最俊杰的俊杰，永远站在时势这边，永远留有后手。除了最后与清伶政斗时因放水，从头到尾都没有翻车过。

先前裘信反复，是因为柳宁和赵湛之间是一场拉锯战，此消彼长。后来裘信被柳宁诈到了自己这一边，结果外强中干果然是没有用的，借来的势头终究要还回去。

裘信这一次，应该是站定了吧。

柳宁平静地说话，言语之中没有任何的沮丧或者埋怨，就好像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结果似的。

裘信竟然到有些愧疚……可为什么会愧疚？所谓成王败寇，她没有对柳宁忠诚的必要啊……

裘信想:会让别人产生愧疚，这或许是另一种领袖气质吧。只可惜时也命也。

裘信走到柳宁身边，给了柳宁一个拥抱。柳宁被她搂在怀里，觉手里被了什么东西。

这一幕似曾相似，柳宁难免联想到裘信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在小茶馆里往她手上了张纸条，叫她去跟石憧会面。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裘信还是这一招。

柳宁正要说话，就被裘信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狠狠搂在怀里一样。之后裘信松开了手，任由两人分开。

柳宁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问道:“表姐来京城同我秘密会面那次……是你把她的行踪透给赵湛的吧。”裘信稍微有些惊讶，但还是说:“是。”柳宁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曾经隐晦地向清伶说过这件事情，怪不得那时候清伶没有承认，还有些惊讶的样子。原来真不是她做的，自己错怪她了。

然而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裘信冲柳宁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等裘信离开之后，柳宁把她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小香囊。香囊里装了一块令牌和一颗药丸。

那令牌是石憧给柳宁的，说是可以号令五千兵。而那药丸很眼，是云景给她做的假死药。

柳宁入狱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被清伶搜走了。也不知道裘信是如何拿到手，还成功带进来给自己的。

这可真是……

柳宁苦笑。在这种时候展现温柔，让人怎么恨得起来？裘信长袖善舞，正是因为会在人危难的时候雪中送炭吧。即便曾经被她“背叛”过，也没什么是不能原谅的。

柳宁把那两样东西收好，又过上了被囚的孤独生活。

再一后，皇帝和皇后结伴来到了这里。他们俩也是一幅被折磨过头的样子，看起来疲惫又难过。

除此之外，皇帝皇后两个人之间的状态也很奇怪。皇后一脸心如死灰，看见柳宁就冲上来抱了她一下，哀恸地说:“对不起。”哀莫大于心死。

柳宁说:“没什么。”皇帝和皇后走进来之后，房间的门立刻就关上了。侍卫带着刀守在门口的声音特别清晰，明显是防着他们仨自个儿跑了。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连个样子都不做了。可见皇帝已经威严扫地，现在是赵湛的天下。

柳宁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显然也察觉出差距了，对着柳宁后悔道:“朕没想到竟会变成这样……湛儿怎么会……你……”柳宁说:“赵湛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父皇，母后，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皇帝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说:“可惜，朕知道得太晚啦……”柳宁知道他在说赵湛的身世，她看着皇帝悔恨的表情，不好奇:如果他很早就知道赵湛不是他亲生的，甚至知道赵湛不是男人，结果真的会有不同吗？他真的会把皇位传给赵宁或者是自己吗？

柳宁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皇后则是直接说出来了。

皇后冷冷地说:“皇上至情至，就冲着宁儿的生母是我这一点，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吗？”皇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竟然不说话了。

柳宁在心里释然地笑了笑，在皇后生宴会之前，她有那么多机会说出这个秘密。如果这就是解决一切的“通关密语”，而她竟然就这么生生地把王牌砸在手上，醉心于清伶、裘宰相或者别的什么，那也太憋屈了。

可皇帝的反应告诉她，就算她提前说出这个闱秘辛，也本没有作用。说实话，这免除了柳宁的罪恶，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

皇帝憋屈地不说话，皇后则拉着柳宁走到一旁，说:“坐上那个位置也没意思，如果不小心谨慎，同样沦为阶下囚。早知如此，宁儿，我该在生下你的时候，就带你去慈恩寺吃斋念佛，如此尚可度过平淡一生。”皇帝说:“静儿，你一定要这样说话么？我们什么时候成了阶下囚？”皇后说:“我们一家三口被关在这里，门外守着侍卫，谁也不敢出去。除了锦衣华服以外，哪一点不是阶下囚的待遇？而我的宁儿还要遭受那样的对待……”说着说着，皇后渐渐带上了哭腔。而皇帝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