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张飞韩信岳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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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乍起,吹皱鄱湖;雾弥漫,笼锁庐山峰。

有道是:望着不见,想汉图画,风飘炉。棋枰容散,黑白胜负难分;南朝古寺王谢墓,江上残山花柳阵。人不见,烟已昏,去筑弹铗与谁论。黄尘变,红落,一篇诗活易沉沦…

我在北京西郊的十八所开始写作。

这所院子不能随意散步。那一幢幢设了岗的灰小楼惹我生出许多怀。三十七年前,中共中央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时,这里曾经住过许多世界著名的共产领袖人物。

率苏共代表团前来参加大会的是米高扬。他说,留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兼有“牛一样结实的身躯和令人敬畏的面孔”的彭德怀元帅。

“米高扬同志,”彭德怀像尊铁塔,近在咫尺地墩实在这位苏共代表团团长面前,以传统的中国农民的纯朴,不拐弯不打结地当面诘问:“为什么斯大林生前你们都喊他天才、英明、万岁,可他死后你们又骂他漆黑一团?”米高扬脸红这一问关系到政治人物的政治品质。

“他的错误既然那么严重,为什么不在他生前提意见,人死了才算旧账?”彭德怀皱起眉头“他还能听到改正”米高扬赧颜地耸起肩膀,双手一摊:“当时谁敢提呀…”

“这是对对人民对领袖负责的态度”米高扬避开彭德怀的目光,那目光太纯洁太正直…太天真。没有水晶一样透明的心是难以承受的。

他用诉苦的口气说:“谁提了谁就要掉脑袋!”彭德怀眯细了眼,足足打量米高扬五秒钟,嘴角开始搐,出一股嘲意。他的身体缓缓扭转,就在背过身去走开的一刹,右臂忽然抡起:“怕死还当什么共产员!”两年后,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发言,提出批评意见,并且呈上“万言书”他没有被杀头,但他还是折失去了国防部长职务,并且成为“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集团”代表人物…

“张飞”一九五九年“八一”建军节前夕。

沉沉,有位“秀才”求见泽东。

他走进“美庐”时,卫士田云玉见到他在哭。庐山上发生的这场风波,工作人员若明若暗都知道了一些。

卫士引他登上二楼。一进门,看见泽东的刹那,他“放声大哭”

“哭得很厉害”腿也软卫士劝不住,主席也劝不住。他说:“主席,我年轻,没经验,上当受骗了…”也许应了“秀才闹事,十年不成”?有的秀才确实看问题锐深刻,风头上真能慷慨昂,可是风向一转,便跌落下来。

不过,那特定的历史环境和氛围,何况又是面对功高如山、扭转乾坤的巨人泽东,秀才被迫讲了违心话或真以为错了而反戈一击,是可以理解的。

他一边泪,一边检查,一边揭发。

泽东一枝接一枝烟,脸凝重,却并无惊愕、震怒、义愤之类声泻。

自己讲的检查出来,别人讲的也揭发出来;会上谈的说一遍,会下的议论也揭发出来…

“到了斯大林晚年”

“专横独断”

“好大喜功,偏听偏信”

“有些像铁托”

“错误只有错到底才知道转弯,一转弯就是一百八十度”

会上是谋,会下这些议论算什么?当面是谋,背后又当何论?

“万言书”是谋,背后的论点却离了对事而变成为对人的指责…算什么!

泽东却没有“龙颜震怒”他只是把烟蒂用力拧熄在烟灰缸里,轻轻叹口气:“唉,莫哭,莫哭你还年轻,要振奋神,继续搞好工作…”送走痛哭涕的“秀才”泽东没完没了地烟,没完没了地踱步。

值班卫土轻手轻脚走到办公桌旁,换上一杯新茶。他准备退出,却又顿一下步。因为泽东面踱过来前几天,泽东也曾这么踱过来。那次“促进派”的几位同志汇报了将近七个小时;那次,泽东听完汇报便没完没了地烟踱步;那次,泽东突然用一食指按在卫士前第二颗纽扣上问:“你知道彭德怀过去叫什么名字?他叫彭得华,要得中华。”卫士田云玉就是由此才知道彭德怀出事这次泽东没有用食指按卫士的纽扣。他经过卫士身边时,就像经过一片旷野,就像本不存在这个人。泽东在思考问题时常会如此“目中无人”卫士松口气,悄悄退出门外。

泽东喝一口龙井茶,目光从堆积桌案的简报、资料汇编以及“动态”、“情况”上一掠而过,旋即踱向窗前。

山下暑气蒸人,山上清凉世界。微风穿窗,清宜人,还带来植物的馨香。他脯起伏几下,忽然前出一句:“赫鲁晓夫之后是彭德怀…”这是泽东第一次讲出这句话,以后会上会下又讲过几次,言简意赅,反映出他的全部思考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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