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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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金孝昱之程氏也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粉面带着惊惶之,唤道:“夫君。”程氏倒并非是四王八公出身,而是西宁府的大户人家出身,一见自家丈夫,不顾丫鬟搀扶,扑将过去,道:“夫君,这怎么打的这般惨,谁下的毒手?”可以说,贾珩此举固然解气,但也得罪了柳家与金家,理国公以及西宁郡王。

金孝昱咬牙切齿地发出虚弱的声音,道:“还能是谁?宁国的贾珩!”柳芳之母猛地一砸拐杖,银发上别着的发簪都在晃动着,说道:“老身这就进见皇后娘娘,不能这般欺负人。”穆胜想了想,劝了一句道:“老太君,柳叔在中与贾子钰争执,为他拿了把柄,这会儿杖责柳叔的消息只怕已达御前,纵是老太君求到皇后那里……”有些话不好说,但劝诫之意不言而明,哪怕求到皇后娘娘那里,也不会起什么用。

柳芳之母孙氏,却强硬说道:“老身不仅要去求见皇后,回头还要去荣国府理论,他们贾家出息了,现在宁国府出了个了不得人物!有了一点儿权势,就小人得志!”愤愤说着,一边吩咐下人搀扶着柳芳去治伤,一边在丫鬟和嬷嬷的陪同下,向着门而去,打算寻宋皇后告贾珩一状。

“这事儿没完!”金孝昱脸难看,沉喝一声,然后在夫人程氏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

只是柳芳之母孙氏刚刚往门行去,却见从门方向来了的几个内监,为首者着大红袍服,头戴黑山冠,正是大明内相戴权。

戴权望着气冲冲的柳芳之母孙氏,皮笑不笑地拦住去路,说道:“老太君留步。”柳芳之母孙氏见此,面微变,问道:“戴公公,伱这是什么意思?”因为逢年过节,里赏赐勋贵礼品,戴权也有传旨,而诰命夫人进觐见两,也曾见过这位权阉,故而孙氏识得戴权。

戴权道:“陛下先前说了,柳、金二人对军机大臣无礼,锦衣都督斥责二人,二人仍不知收敛,锦衣都督遂命锦衣校尉杖责之,老太君,圣上这会儿刚和皇后娘娘用着午饭,等会让还要午憩,圣上可为着国政没睡几个囫囵觉了,老太君确定这会儿真的要惊扰圣安?”崇平帝得了锦衣奏报,情知二人还要生事,就派了戴权,算是给贾珩收拾手尾。

柳芳之母孙氏心头一沉,问道:“那老身要问一句,那贾珩是不是因为军机处的公事,故意朝芳儿身上撒火?”戴权道:“老太君,此为无稽之谈!金、柳二人确有无礼之处,锦衣卫士都能做证,不过念其初犯,陛下已着太医院的太医,到府上为两人诊治伤势。”柳芳之母孙氏闻言,朝着大明方向行礼,说道:“多谢圣上体恤。”一旁的柳芳之唐氏见势,也低声劝道:“母亲,先回去帮着相公治伤吧。”

“你随老身去荣国府,去和荣国太夫人好好说道说道。”柳芳之母孙氏终究忌惮皇这边儿,不敢再不依不饶,打算去荣国府寻贾母讨个说法。

待柳芳之母孙氏离去,戴权暗暗摇了摇头,然后返回坤宁复命。

坤宁,圆几之畔,崇平帝放下筷子,接过宋皇后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端起香茶,低头品茗。

“圣上,贾子钰杖责西宁郡王,还有理国公家的柳芳,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宋皇后雪颜玉肤上是担忧之

其实也是试探,眼前这位天下至尊的心思,是不是对贾珩圣眷衰退了一些。

崇平帝面淡漠,放下盖碗,道:“年轻人争强好胜,倒也没什么,西宁郡王世子或许怀恨子钰,但其还不至向西宁郡王告状。”这位天子引东平、西宁两家入京,本意也是拉拢两家势力,而两家求为质子,则是体察上意。

宋皇后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秋波泛起,柔声道:“陛下,他们原本就看不对眼,如今在一衙共事,难免磕磕碰碰,如是为意气之争屡作争执,只怕于社稷是祸非福,当然这是臣妾的一些妇人之见。”宋皇后说着,忽而意识到自己对政事发表意见有些不妥,连忙给自己叠了一层BUFF。

崇平帝沉道:“子钰他情刚直不弯,倒不会吃什么亏。”这一点儿,他也考虑到,只是暂且还不知如何处处理。

宋皇后“嗯”了一声,不再多言,提起茶壶给崇平帝斟了一杯,如霜皓腕上的碧镯子在水气中凝结珠。

“梓潼。”在“哗啦啦”的茶水出壶声中,崇平帝忽而唤道。

“陛下怎么了?”宋皇后问着,将盛好的茶盅递给崇平帝,清亮晶莹的凤眸似是眨了眨,眼神分明带着几分好奇,让这位孕育两子的美妇多了几分灵动的稚美。

“其实朕对子钰所言……仍还有几分疑虑。”崇平帝沉了下,就将方才议事与宋皇后一五一十说了。

心底失望归失望,可鉴于贾珩以往几乎没有一次失算,崇平帝转念之间,又觉得有些疑虑。

可哪怕是军机处都不怎么赞同,难道说朝文武也不如一个贾子钰?

况且他自己也说了,一切皆是基于局势推演。

宋皇后听完,玫红瓣抿了抿,说道:“陛下,臣妾不知兵事,可既然子钰只是说推演,想来也是未雨绸缪的好心,陛下不应太过苛责了。”

“朕并未苛责。”崇平帝眉头皱了皱,默然片刻,摆了摆手道:“还是过几天等河南的军报。”这时,内监进来禀告说道:“陛下,戴公公回来了。”不多时,戴权躬身进入殿中,向崇平帝禀道:“陛下,柳家老太君要来求见皇后娘娘,已被奴婢劝回去了,不过,柳家老太君说要去荣国府寻荣国太夫人讨说法。”后面的话,既是试探,也是某种帮腔,这就是贾珩无事献殷勤的好处,当初戴公公在元一事上没有帮上什么忙,贾珩仍是送着银子。

崇平帝闻言,面沉不定,不知为何,心头起了一阵烦躁,道:“讨什么说法?柳芳莽撞无礼,于之中詈骂军机,罚俸半年。”事实上,这种烦躁正是因为一丝失望反而烦躁,非常微妙的心理。

戴权面一怔,拱手道:“奴婢遵旨。”宋皇后见崇平帝脸沉,关切地拉过崇平帝的手,柔声说道:“陛下。”崇平帝面幽幽,眸光晦暗之间,湛然转,喃喃道:“总有人自以为聪明,梓潼,这几天,想来有不少弹劾贾子钰的奏疏递至通政司。”

“陛下,不至于此吧?”宋皇后檀口微张,美眸中现出一抹诧异之,捏了捏手帕,芳心蒙上一层霾。

崇平帝淡淡道:“树静而风不止。”贾珩是他制衡勋贵的棋子,不容动摇。

而且他突然想起一事,恐怕有人不止要弹劾贾珩,恐怕等还要借贾珩与金柳二人冲突一事大作文章,借此动摇军机处的地位。

其实,这也是一位帝王对朝局走向的直觉,极为类似贾珩对于战局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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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朝文武苦贾珩小儿久矣!

却说,从六部出来寻酒楼吃午饭的官员,有的途径门口,见着柳芳、金孝昱等人,因是尾声,就询问着一早就来看热闹的官吏,于是一些传言开始在神京城部衙、寺监发酵。

军机大臣杖责属吏司员,或因愤,或因争执,一时间,言四起。

有的人就打听起因,柳芳逢人就说,圣上今晨召集军机处和内阁议事,军机大臣、检校京营节度副使贾珩,说什么河南有变,为阁臣和军机处同僚驳斥,而后他和金孝钰两人与贾珩口角几句,不想贾珩竟利用锦衣都督职权将两人杖责。

这番传着传着,就愈发变了样,军机大臣贾珩说河南官军剿寇大败,调兵遣将,支援河南,阁臣斥其小儿梦呓,杞人忧天!

至于军机处,同为军机的施大人以及全班司员齐齐反对,贾珩自觉丢了颜面,出来遇到金、柳二人,与其口角几句,拿其愤撒火。

这番言论一出,翰林科道恍若闻到血腥味一样,将不善目光投在了贾珩身上,京中暗涌动。

翰林院,官厅左都御史许庐用罢午饭,刚刚从外间步入官厅,见着聚拢在一起议论御史,皱眉喝道:“官厅之中,不去做事,聚拢喧哗,成何体统!”正在议着的御史,喧闹声音为之一降,散将开来。

这时,山西道御史王学勤面一肃,拱手道:“总宪大人,军机大臣贾珩无人臣礼,在中擅权柄,喝令锦衣杖责军机司员,总宪大人可曾知道?”许庐皱了皱眉,沉声道:“本官所知,怎么与尔等所言不同?”着几位御史的疑惑目光,许庐面冷硬,徐徐道:“军机司员柳芳、金孝昱两人,依仗武勋身份,狂悖无礼,在重地拦阻、威胁詈骂军机大臣贾珩,而后为锦衣都督将二人以律严惩。”这时,一个御史道:“贾珩既为军机大臣,又为锦衣都督,所以是锦衣都督为了维护军机大臣的体面,命锦衣杖责两人?”说到最后,几乎有一种“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的即视

众人也觉得荒谬。

许庐沉声道:“金、柳二人狂悖骄狂,咆哮中,锦衣杖责二人,以正国法纲纪,纵是本官为锦衣都督,也会如此处置!”王学勤面变了变,沉声道:“总宪,不管如何,贾子钰全无军机风度,只因上奏进言为阁臣和同僚驳斥,竟借机打击异己,其情暴戾、手段酷烈,先前在恭陵一案中,就见一二端倪,此人德薄识浅,如窃据高位,下官恐贻误军国大事。”其他御史也纷纷附和。

“许总宪,这贾珩毕竟年轻,纵观我朝,岂有未及弱冠之廷臣?其只因廷议而为同僚反对,就行此乖戾事,全无军机威信,依下官看来,这所谓军机处也是全无章法,不成体统!”这时,浙江道掌道御史刘国甫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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