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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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公主凝了凝秀眉,说道:“先生打算如何做?”贾珩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能做,如百官一样当作无事发生而已,因为未得圣上同意,也调不得一兵一卒,只能让锦衣府密切留意河南动向,看有没有什么军情传来。”哪怕是飞鸽传书,河南方面的探事总要去察访,这也需三五,这里也有个时间耽搁的问题。

咸宁公主道:“可先生既然认为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岂能当作无事发生?”少女实在无法理解。

贾珩看向容颜清冷、幽的少女,道:“殿下说的是。”第一阶段,宣布无事发生,第二阶段有事发生,或许不应该采取行动,第三阶段也许应该采取行动,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第四阶段,当初如果能做点什么就好了,可惜为时已晚。

咸宁公主道:“先生。”贾珩道:“好了,暂不说这些了,殿下,我们现在去魏王府邸。”咸宁公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来,而后两人离了武英殿西暖阁,向着殿外而去。

此刻已是仲正午,簪璎凤纹马车在卫士、内监的扈从下,驶过青石板路铺就的街道。

街道两旁,出摊的小贩开始传来吆喝声。

“糖葫芦,糖葫芦~”

“包子,热气腾腾,刚蒸的包子~”

“馄炖,皮薄多的馄炖~”鳞次栉比、椽茅木梁结构的酒肆内,一扇扇窗棂刷着红漆的轩窗支起,着布长裳,头戴方巾的食客,端着瓷碗互相相碰,喝着酒。

布匹绸缎铺子,荆钗布裙的妇人牵着垂髫小童的手,那小童看向一个扛着糖葫芦的农人,嚷嚷着想要糖葫芦,却被那囊中羞涩的妇人大拽着离开,小撅起了嘴,胖乎乎的小脸上是怏怏。

一对儿父子赶着一辆驴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向着一间酒楼而去,车上用手指头细的麻绳绑固着一个个黑瓷酒坛子,扛着两捆干柴的短衫樵夫,也在酒楼巷子停下,与绸衫掌柜谈着价钱,掂量着小半吊铜钱,不地嘟囔一声。

贾珩津津有味看着,二月底的光明媚,而不刺眼,青墙高立巷口,一个毡帽檐盖住黑乎乎脸的乞丐,将子放在一旁,一手背到后面似在挠

天气一暖和,虱子就多了起来。

贾珩挑着车窗帏幔往外看去,怔怔出神,只觉离了森严的皇,崇平十五年的繁华喧闹一下子就涌到眼帘。

光透过竹帘落在蟒服少年那张清隽面容上,神态安静,斜飞入鬓的剑眉下,如点漆的眸子闪了闪,也不知在想什么。

许是因为光照耀,往清冷的神态都柔和了一些,咸宁公主目光恍惚了下,面颊就有红晕浮起,问道:“先生在看什么呢,这般出神?”先生在看什么,她并不知道,但她在偷看先生。

贾珩放下车窗窗帘,回转过头,凝眸看着容颜清丽,明眸皓齿的少女,笑了笑道:“在看长安城的百姓,这几天天气暖和了许多,街市上的人都多了许多,热热闹闹的。”咸宁公主清眸中倒映着比自己年岁还要小一二岁的少年,也为那干净、清朗的笑容染,说道:“这都仲了,前个儿婵月和我说,西山别苑的桃花儿都开了,约好去看看……嗯,先生常常在衙门和里忙于案牍,不出去走走吗?”贾珩笑了笑道:“这几天或许出去走走,一直忙着,也想出去走走。”咸宁公主从一旁拿过橘子,剥着橘皮,问道:“先生既然仍是忧心河南,怎么不和父皇再说说?”

“现在只是推测,倒也没什么好说的。”贾珩目光凝了凝,道:“殿下不用为我担心,纵真到局势糜烂之时,京营之兵,也能入豫收拾残局。”咸宁公主抿了抿粉,柔声道:“那我就不给先生添了,先生吃橘子吧。”说着将一个剥好的橘子递给了贾珩。

她原想着在父皇那边儿进言,可现在这般一想,也不太妥当,反而起了反作用。

“殿下,或许我的推测都是杞人忧天,河南无事发生。”贾珩接过橘子,指尖触碰到少女的肌肤,不及连,掰开橘瓣,捏了一个放进口中食用,只觉入口甘美。

咸宁公主目光落在咀嚼橘子的少年脸上,定定道:“我还是相信先生的推断。”

“那臣就多谢殿下信任。”贾珩点了点头,又拿过一个橘瓣放进口中,而后自失一笑道:“殿下,这橘子很甜,不妨尝尝?”咸宁公主展颜一笑,道:“是吗?那我也尝尝。”贾珩掰开半个橘子,递将过去。

咸宁公主接过,拿起一瓣儿放在口中咀嚼,粉上汁莹润闪光,柳眉下的明眸弯弯成月牙儿,欣然说道:“先生,是甜的。”

“是吧?”贾珩笑了笑说着,然后两个人吃着橘子。

安静了一会儿,贾珩忽而开口道:“这几天,我需得往京营练兵,西山别苑的桃花只怕是不能陪殿下去看了。”不管如何,先在京营坐镇,等到出事时,就可派兵入豫驰援,甚至他这几天要适当做一些布置。

按着开封府陷落,洛危殆的局势推演,他需得调集骑卒第一时间驰援洛,就算提前不能调兵,但可以做一些其他的情报和辎重准备。

“不急,先生忙着公事就好,等真的无事,再和先生一同去看。”咸宁公主又拿起橘子放进口中,慢慢咀嚼着,橘子汁在口中散开,甜入心底,她只觉生平从未吃过这般甜的橘子。

贾珩点了点头,道:“等河南那边儿传来消息吧,如果半个月内风平静,那就陪公主殿下去看看,对了,那时候西山别苑的桃花应不至凋零吧?”咸宁公主闻言,玉容怔了怔,芳心漏了半拍,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想了想,轻笑道:“先生,那时侯桃花开的正盛正呢。”如是先生推断错误,她就陪他去看桃花,那也好的。

贾珩拿过手帕,擦了擦嘴,不再多言。

行了一段时间,马车粼粼转动,女官知夏在外间说道:“殿下,前面已到了。”魏王宅邸坐落在神京的康乐坊,占地宏阔,门楼巍峨高立,内里庭院深深,此刻高大的牌楼下,已然张灯结彩,卫士以及家仆前后相拥。

宾客盈门,车马络绎。

魏王陈然身为当今皇后的长子,甚至可以说将来大概率成为大汉的储君,京中不少有意攀附的官员,都打发了家人过来送礼。

听说贾珩与咸宁公主到来,魏王陈然与其舅宋璟,已经出大门,看着从马车上想来的二人,笑道:“子钰,皇妹,怎么现在才过来?”不多一会儿,梁王陈炜、清河郡主李婵月,也将过来。

“五姐。”梁王陈炜笑着唤了一声,目光审视地看了一眼相伴而来的贾珩,“贾大人也来了。”李婵月也甜甜唤了一声“咸宁姐姐”,然后近前去拉着咸宁公主的胳膊。

贾珩朝梁王点了点头,看向魏王,轻笑道:“殿下,来的匆忙,未带贺礼,还望见谅。”此刻,才猛然发现与咸宁公主来时走的急,并未给魏王准备贺礼。

“子钰人能来就行,什么贺礼不贺礼,都不当紧。”魏王陈然白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笑意,目光热切之意不减。

咸宁公主此刻也反应过来,笑道:“都是我方才未提醒先生,魏王兄,现在去准备贺礼不晚吧?”魏王陈然闻言,佯怒道:“五妹,自家人,要什么贺礼。”咸宁公主闻言,明眸凝了凝,芳心微微一跳。

什么叫自家人……

这时,宋璟笑着相道:“子钰,此地非讲话之所,进屋先说。”这位宋国舅全无被先前未得内务府差遣儿有何异样,或者说,纵有想法,也怪不到贾珩身上。

而就在贾珩前往魏王府赴宴时——苑,门口,伴随着锦衣校尉最后“四十”,领队的锦衣试百户朝着一众属下摆了摆手。

两个举着杖的锦衣校尉面无表情地收而起,下的金孝昱腿上衣裳已被血迹浸

但这位西宁郡王世子,将门子弟,愣是不发出一声痛哼。

而此刻远处,则围拢了一些六部散了衙的官员,途径门,指指点点。

军机司员,理国公柳彪之孙,一等子柳芳头大汗,脸苍白,此刻来自股以及双腿的疼痛,额头见汗,仰起脖子,冷冷看向那锦衣试百户。

缮国公之孙,一等镇军将军石光珠连忙上前搀扶过柳芳,皱眉道:“柳兄,现在去看郎中吧。”柳芳摆了摆手,见不远处正在瞧着热闹的绿袍文官,高声道:“我没事儿,贾珩小儿异想天开,建言受了圣上斥责,却拿我等撒气!我不服,不服!”那位监刑的锦衣试百户面淡漠,目光掠过从六部衙门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一些绿袍官吏,道:“柳芳、金孝昱二人,拦阻、詈骂军机大臣,咆哮,锦衣都督令杖责,以儆效尤,尔等此刻还不回去,闭门思过,反省己身?”金孝昱被打了四十板子,差点儿疼的晕死过去,一旁的穆胜连忙搀扶过,劝道:“金兄,你说你这又是何苦?”金孝昱毕竟是东平郡王世子,封爵二等子,严格论起来,爵位甚至比贾珩还高。

如果不是锦衣校尉终究顾忌着几人为勋贵之后,这四十杖实实在在打下去,几乎能将人活活打死。

可纵然是留了一些手,金孝昱也皮开绽,疼痛难忍。

心头更是屈辱难言,他为西宁郡王世子,竟被小自己几岁的贾珩杖责,简直为平生大辱!

忽而这时,街道尽头忽然一声鞭子响,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远处而来,正是得了消息的柳家老太君柳芳母亲孙氏,以及金孝昱之程氏。

六十多岁的孙氏,其原是南安郡王严烨之表姨母,搀扶着孙氏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则是柳芳的子唐氏,其为三等威远将军马尚的表姐,四王八公这几家原就多有联姻,七拐八拐地互称老亲,故而扯着耳朵腮帮子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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