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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變得很輕。

無數畫面從他腦海閃回,6206號房門,漆黑的小巷,第五棵樹下朦朧的光,滾燙的粥,出租車窗上映照的側臉……瞿燕庭在葡萄藤下微紅的眼眶。

他什麼都忘了。

一曲結束,掌聲鼎沸,瞿燕庭磊落從容地走下臺,而身後,襯衫涼涼地貼在背上,無人知曉他的狼狽。

任樹勻了,接唱下一首,又湧起一波叫好聲。

瞿燕庭沒回卡座,避開人群朝外走,像一隻落單的孤雁,他始終抓著陸文給他的口袋巾,撫過額頭拭去一排冷汗。

他離開了宴會廳,匆匆地,甚至來不及拿回大衣,只想躲起來一個人待一會兒。

瞿燕庭拐入洗手間,進最裡面的隔間內,鎖住門,在馬桶蓋上坐下來。他彎著,雙肘撐在大腿上,抬手捂住了眼睛。

他心緒頹然,指尖入髮絲,將抓好的髮型亂了。

皮鞋跟的聲音很響,有人進來,止步在外面的化妝間,很快又出去了。洗手間內安靜冷清,再無人進出。

整整四十分鐘過去,瞿燕庭躲在隔間裡,落了汗的身體有些冷,但一寸寸鬆弛下來,神不那麼緊張。

做個深呼,瞿燕庭開門出來,洗手,烘乾,走到洗手間門後,他聽見外面的說話聲。

“不好意思,不能進去。”

“不是維修,但真的不能進去……”

“您去那邊的洗手間吧,給您添麻煩了。”

“真的抱歉,拜託去那邊的吧……”是陸文的聲音。

所以無人進來並不是幸運……瞿燕庭拉開門,入眼是陸文堵在門外寬闊的背。他的口忽然很脹,滋味難鳴。

“陸文。”他叫他。

陸文轉身,他有許多不明白,但什麼都不問,避開一切會讓瞿燕庭不舒服的話題。

“瞿老師,”他直接道,“你想回派對,還是先走?”瞿燕庭說:“我想先走了。”

“好。”陸文沒有徵求意見,他既然追出來,就說明不放心,“我陪你一起。”陸文不給瞿燕庭反駁的機會,隨手一指:“我去取外套,在雕塑那兒等我。”瞿燕庭道:“好。”似乎怕人會偷偷跑掉,陸文見瞿燕庭握著他的口袋巾,拍拍前:“我等會兒要兜裡,回來前,幫我疊成多角形。”大廈頂層是極簡風格,略微空曠,瞿燕庭立在雕塑下,認真地摺疊手中的布。

等候不多時,陸文挽著他的大衣回來了。

兩個人相距十幾米,陸文向前走,無法判斷靠近瞿燕庭的每一步究竟是對是錯。

他明明應該躲,卻選擇了追。他應該置之不理,卻接二連三地動搖心旌。

陸文難以控制,瞿燕庭孤坐在沙發上,站在燈光幽暗的舞臺,落在熙攘的人裡,此刻等在那一尊冷冰冰的雕塑下……都讓他想起湧動的深藍池水。

瞿燕庭沉入池底,像一捧浸沒水中消融的雪,讓人想捧起來,又害怕抓不住。

陸文加快了步子。

最後半米遠,瞿燕庭疊好了,接般邁出一步。

不待他把東西遞上,陸文奔到近前,揚臂抖開大衣,將他緊緊地裹住了。

第35章陸文把兩片衣襟抓在瞿燕庭的口,指關節碰到襯衫,料子比他想象中還要柔軟。十指鬆開,但未收回,勾起輕盈的兩條飄帶。

怪不得大開角的領子漂亮,凹陷的半截鎖骨,白皙的三角區,上下滑動的喉結,全著。陸文試圖緊飄帶,拽了一下。

瞿燕庭以為他在鬧,怨他幼稚:“你幾歲了?”

“風華正茂,年富力強。”陸文手口協調,一面自誇一面繼續拽,“外面冷,把你的仙女小飄帶繫上。”瞿燕庭消沉整晚,角終於大大方方地勾起來,讓陸文的用詞氣笑了。他舉起疊好的口袋巾,怕散開,便沒易手,親自進陸文前的小兜。

穿好大衣,瞿燕庭把兩條長飄帶挽個結,無奈道:“裝飾用的,遮不住什麼。”陸文一挑眉,合著這人明白遮不住?他得寸進尺地干涉人家穿衣打扮:“病才好,也不知道捂嚴點。”瞿燕庭轉移話題:“好巧,咱們大衣都是黑。”太拙劣了,陸文抬槓:“還有更巧的,咱們倆都是男的。”幾句不著邊際的渾話,似乎比隔間內的四十分鐘更管用,瞿燕庭心緒緩和,抬手攏過散亂的髮絲,將今晚的難堪一併拋到腦後。

兩個人是半路離席,劇組的司機不知正在哪消磨,乾脆沒叫車。

走大廈後門,出來是繁華的商圈,步行街上燈火輝煌,百貨,餐廳,奢侈品店,三三兩兩結伴夜遊的旅客。

進組以來難得這般悠閒,陸文和瞿燕庭並肩散步,誰也不著急。花壇旁邊坐著遛狗的老兩口,牽引繩綁在扶手上,小狗在他們經過時衝來。

陸文單膝下蹲,大手能把小型犬的腦袋擼傻,摸了摸說:“滑。”瞿燕庭蹲在旁邊,附和道:“眼還大。”高冷小公狗,確認是兩位大齡剩男,扭股回去了。陸文和瞿燕庭無言以對,起身朝前走,陸文不忿地扔一句:“這狗不行,給我二百我都不養。”瞿燕庭問:“那給二百五呢?”陸文鼻孔噴煙,不過一顆心落回肚子,瞿燕庭能損他,說明情緒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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