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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情,“高興什麼呢?”任樹回答:“我當導演還能高興什麼,拍得順唄。上一場小陸演得特別好,你也看見了,是吧?”瞿燕庭說:“不知道這一場怎麼樣。”
“應該沒問題。”任樹道,“葉杉的試鏡片段就是這場戲。”屋內沒開燈,照明師將燈光設置在窗外,白的,像灑進來的月光。鏡頭先切上鋪,葉小武趴在
上呼呼大睡,一條腿伸出來,小腿垂在半空。
葉杉平躺在下鋪,歪著上半身,左頰貼在枕頭上。他的額頭有一層亮晶晶的汗,微微張開嘴,
著氣,在
褥間翻來覆去地掙動。
猛地,葉杉睜開雙眼,從夢中驚醒了。
許是因為葉母的一番話,他夢見了離開十年的父親。
葉杉揪緊被子,瞪著上鋪的板緩了許久。一閉上眼,夢中的畫面鋪天蓋地,他再也無法入睡。
抹掉滿頭冷汗,葉杉坐起來,輕輕下,把葉小武的腿
回去,為對方掖好被子。
他到桌前坐下,擰開臺燈,鬧鐘顯示凌晨三點半。筆記本已經撕碎,用不著再記錄,他枯坐在椅子上發呆。
良久,像是攢夠了勇氣,葉杉彎將最下面一層的
屜拉開,裡面放著一張褪
的舊信封。
葉杉拿出信封,小心翼翼地打開,從裡面出來一張老照片和兩張電影票。
年頭太久了,票泛黃、發脆,印刷的字跡也變得模糊。這是葉父生前買的,電影的名字叫《天堂迴音》。
葉杉看了一會兒,放下電影票,拿起葉父的老照片。
此時的場景與試鏡片段重合,監視器畫面裡,陸文雙手捧著照片,靠在椅背上,鏡頭從側面一點點切近景。
任樹對瞿燕庭說過,試鏡的這一段,百分之八十的演員都哭了,輕則淚滿面,重則放聲嚎啕,哭不出來的就齜牙咧嘴。
他當時的評價只有一句,代入葉杉,你們不怕把葉小武吵醒嗎?
瞿燕庭看著屏幕,特寫鏡頭下,陸文坐在椅子上,脊背微躬,身體和神都是鬆弛的。他靜靜看著照片,臉上沒有一絲痛苦,他的眉,他的眼,他的
峰嘴角,在淡淡的月光下透著安然。
一條長鏡頭拍完,瞿燕庭發現,陸文自始至終都沒有眨眼睛。
許久許久,陸文抿住,似乎是笑了。
他用指腹摩挲照片的邊緣,而後移動到人像上,將要觸摸到葉父的臉時,停下來,指尖顫了顫,最終恇怯地收回了手。
陸文把照片和電影票壓在一起,動作緩慢,看上去那麼捨不得。他裝好放回屜,仰起臉對著窗,一直沒眨的眼睛終於覺出酸澀,漫上兩團霧,從眼尾落下兩行滾燙。
瞿燕庭手臂一熱,是任樹靠過來,悄悄地對他說:“明白我當初為什麼選他了吧。”明白,瞿燕庭上一場戲就明白了。
任樹壓抑著動,也像是押寶:“小陸照這個勢頭、這個水準發展,以後不愁沒戲拍、沒資源。”倏地,瞿燕庭神情微動:“這麼肯定?”任樹正在興頭上,誇口道:“至少我欣賞他,我也算個有點名氣的導演吧?”短暫的死寂。
“任樹。”
“怎麼了?”瞿燕庭略帶遲疑地問:“……你喜歡帥哥麼?”任樹:“啊?”第23章問出口,瞿燕庭覺得智商被陸文拽低了,是謂近墨者黑。
大一,瞿燕庭還沒認清系裡的同學,任樹已經談上了女朋友,是一個舞蹈學院的女孩。大二期末分手,任樹喝得酩酊大醉,抱著梯子撒酒瘋:“燕庭啊!我他媽再也不相信愛情了!”瞿燕庭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喜歡顏值派還是演技派?”
“我都喜歡。”任樹回答,“最好又有顏值又有演技。”瞿燕庭就此略過這個話題,大夜疲倦,腦子不轉彎,他實在猜不出陸文暗示的人究竟是誰。不過轉念想想,猜到又如何,他本沒立場管那麼寬。
拍完最後一鏡,任樹喊道:“好,過!”燈打開,房間驟然變亮。熬到收工了,工作人員急忙湧進來收拾,替身演員從上鋪起身,形成一片亂糟糟的熱鬧。
陸文依舊坐在椅子上,沒動。
“小陸?”攝影師叫他一聲,“還不收工啊,怎麼了這是?”瞿燕庭循聲看過去,陸文背對他,無法窺探表情,頸後微微凸起一塊椎骨的痕跡,說明頭壓得很低。
這場戲陸文同身受,從小到大,他都是以這種方式懷念未謀面的母親。又過去二三秒,他抬手擦了擦臉,離開椅子,頂著泛紅的眼眶。
瞿燕庭猜到了,但假裝不知,開玩笑問:“剛才睡著了?”陸文順勢下臺階,故作含糊地答:“嗯……困死我了。”最混亂的幾分鐘過去,攝影組走得差不多了,騰出點地方。孫小劍擠進來,伺候陸文卸妝換衣服。
挪到邊,陸文忘記悲傷,渾身矯情地問:“在這兒換?”太晚了,去化妝間或房車上太麻煩,在這裡換完直接收工。孫小劍最煩事兒
,說:“都是大老爺們兒,你還害臊啊?”陸文受不了
將法,登時脫掉背心:“我怕大家看見我的魔鬼身材,嫉妒。”他說著,朝牆邊瞅。任樹正在打一個長長的哈欠,眯起了眼睛,瞿燕庭斂起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