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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成的乾涸,瞿燕庭用指甲剮蹭,隔著布料疼了皮
,問:“沒有別的原因麼?”曾震笑道:“說的像我有什麼企圖。”各自默了幾秒,瞿燕庭說:“老師,你應該不會拿一部電影開玩笑吧。”曾震回道:“當然,那是幾百人的心血和一筆巨大的投資,我怎麼會砸自己的招牌?陸文能不能成,通過試鏡才行。”說罷,曾震慨嘆了一句:“這麼緊張你的小男友啊。”瞿燕庭蜷緊了手指,指甲紮在一道紋線上,他主動打這通電話就意味著藏不住了,像撐爆的氣球,炸裂時恐懼一瞬,而後解脫般松一股氣。
“不說這些了。”曾震忽然道,“你拿給王老師的劇本我也看了一點,怎麼樣,有考慮找哪位導演拍麼?”瞿燕庭回答:“暫時沒到那一步。”曾震說:“我很期待。”瞿燕庭一哂:“老師喜歡這個本子?”
“還記不記得咱們當年咱們合作的《影人》?”曾震說,“《藏身》有點那個味道。”公司對行程重新做了安排,保證陸文有足夠時間消化劇本。一星期後,在城郊工業舊廠區改造的影棚內,陸文和另外八名演員一同參加試鏡。
他再次見到了曾震,和清宵堂偶遇那一次不同,遑論親切,在等待期間曾震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沒多看誰一眼。
機器完成調試,曾震才在一干“評委”裡抬了頭,問:“準備得怎麼樣了?”九名演員有的點點頭,有的回答“準備好了”,半數人趨於沉默,陸文短暫地“嗯”了聲,將劇本合住。
曾震道:“陸文,你先來吧。”陸文聞聲離開椅子,在影棚內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走向鏡頭,不知道為什麼,人在上場前總是大腦一片空白。
他站定,沒按照孫小劍叮囑的先問候,甚至鞠一躬,僅直地正對著曾震的位置。
耳際迴響起一句話。
七天前的晚上他在書房推開窗戶,下面就是後花園的臺,他想問問瞿燕庭種完花沒有,發現對方在打電話便沒出聲。
然後,他聽見瞿燕庭的聲音那麼冷,在掛斷前說——“老師,《藏身》絕不會是下一個《影人》。”第90章陸文低了低頭,驅使自己清空無關的想法,再度抬首時專注地看向鏡頭。所有人噤聲等待導演的指令,整座舊廠房似乎靜得能聽見灰塵飛舞。
曾震點了一段戲,場景是火車站洗手間,男主盜竊後走進來,遇見停職回老家的便衣警察,兩個人憑藉的直覺無聲
鋒。
陸文鬆弛身體的每一寸肌群,塌肩彎做出洗手的姿勢,抬眼照鏡子,得手後的目光透出凌厲和輕佻。
陡地,眼珠兒朝一旁斜了斜,他看見了走來的“便衣”。低頭繼續洗手,舒展的手背漸漸鼓起青筋,沿著小臂肌繃成
暢的線條。
陸文利用軀體詮釋緊張,而神情庸常坦然,一收一放形成的狀態矛盾又和諧。直起身,他甩甩手,再次抬頭照鏡子。
正前方,曾震盯著監視器,說:“停,來車廂裡那段。”驟然中斷,但沒評價好與壞,現場動著一股無聲的壓力。陸文鼻
口呼地換了換氣,儘快進入另一種情境。
臥鋪車廂,男主和便衣的位面對面,一起吃泡麵喝啤酒,男主微醺地聊到家鄉、老父、青梅竹馬,最終失控地哭了一場。
戲中戲很難演,因為男主是故意哭給便衣看的。陸文脫下外套扔水泥地上,曲起一條腿坐下,像坐在火車下鋪。
酒嗝、擤鼻子,動時噴出的口沫……陸文先變成男主,再變成男主偽裝的平凡旅客,徹底拋棄形象
一場虛假的眼淚。
臺詞說完,他用袖子蹭了一把,側目看向窗外。
眼角又落下一滴溫熱,最後這一滴是真的。
陸文很會哭,葉杉那種痛苦地哭,葉小武倔強地哭,《是非窩》裡憤懣地哭,這一場真真假假的哭戲又是新的體驗。
曾震喊了“停”,試鏡結束。
陸文拎著沾滿土的外套爬起來,不清楚試鏡用了多長時間,大概一刻鐘?沒立即齣戲,站在原地還有點蒙。
孫小劍過來扶了他一下,一起朝鏡頭走去。隔著桌面,他離曾震僅僅一米的距離,能看清對方眼尾的紋路和下巴處的鬍渣。
曾震戴了眼鏡,從鏡片後投來一眼,在陸文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接下來要回去等通知,孫小劍和劇組溝通好,臨走,沒敢問曾震,問了一位副導演:“時間比較緊,陸文的表現還成吧?”副導演說“不錯”,語氣不像敷衍。
陸文兜上球帽走出影棚,在陽光下後知後覺地放鬆下來,他嫌棄地把外套
進垃圾桶,說:“早知道穿件舊的來。”孫小劍罵了句“敗家子”,問:“你自我
覺怎麼樣?”
“還行吧。”陸文評價道,“談不上滿意或遺憾,比較平和。”孫小劍擔心地說:“不會砸了吧?我覺你演得
好啊?”陸文白他一眼:“你懂個
,這叫平常心。”瞿燕庭以前教過他,好演員就像一杯白水,每個角
是投入水中的佐料,變成不同顏
和味道,之後沉澱又恢復成一杯白水。
上了商務車,陸文從包裡出一份採訪稿,今天再做一個採訪就可以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