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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紙還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的身體愈發透明，幾乎與周圍的景物融為一體。

他半透明的手接過紙，看完裴原寫的字後，他高興地笑了起來。

“謝謝你。”他抱著那張紙，笑得眉眼彎彎，就在這個笑容中，他化為一縷輕薄的霧氣，被風吹散了。

那張紙無助地跌到地上，落在印水的手邊。

裴原握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他已經死了，和那個小男孩一起。

裴原默默唸出了代碼，輸入了印水體內，直到他被冰雪帶走。

雪一直落著，覆蓋了整座森林，鬱鬱蔥蔥的森林一下變得白雪皚皚，寒冷襲人。

裴原往手心裡呵著氣，努力回想零教導給他的內容，如何控制這個世界的法則，沒錯，這裡是意識的世界，他可以控制它。

他催眠自己並不覺得冷，這裡暖花開，到處長著綠草，開著繁花，還有惱人的知了在扯著嗓子叫。然而沒用，他依然被凍得要死。

森林裡什麼都看不到，裴原極力辨識著周圍的環境，那裡似乎有棵針葉樹，一邊的樹冠已經禿了，但另一邊還頑強地指著前方，沒錯，就是這棵樹，大概……？

裴原面茫然，森林落滿雪後，每棵樹看起來都來自同一條生產線，本看不出區別。他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終於發現自己被繞了進去，森林的雪地裡只留下了他的腳印。

他路了。

裴原凍得瑟瑟發抖，身上似乎還出了熱汗，沒有比這更糟的事了，在大雪天出汗，汗水很快會變成冰，到時候他就會凍成冰塊。他覺自己的體溫已經跟不上了，原本拼命跳動的心臟也慢了下來，血循環減弱的話，體溫會失得更快。他現在就有點抬不起腳，只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打個盹，好好修整一下。

不行，要是睡過去絕對會在低溫下死掉。

裴原搖了搖頭，努力讓頭腦清醒一點，但他實在是走不動了。

這時，他看見腳下的雪地裡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他定睛一看，一隻長了翅膀的小靈一頭栽在雪地裡，被雪壓得狼狽不堪，只有翅膀還散發著微弱的光。

第145章最終混戰裴原蹲下去，把靈從雪裡面挖出來，它虛弱地躺在手心裡，已經快要凍僵了。

這隻靈就和被藍金裝在玻璃罐裡的發光靈一樣，它逃出來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說那個就在這附近？

裴原原本想去的就是那個，撿到這隻靈後，他重新振作起來，邁開沉重的步子，頂著大雪朝前方走去。

他頭暈眼花地走了十來米，實在是走不動了。這時，手心裡的靈扇了扇翅膀，騰地飛了出去。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靈飛去的前方，只見不遠處，一個亮著篝火的就在那兒，它的石頭壁面被溫暖的火光照成了金黃，彷彿暴風雪中的避難所。

靈飛了進去，隨即裡面就響起無情的嘲笑。

“看吧，我就說了，你會回來的，你太蠢了，和那個人一樣蠢，這麼大的雪，你一隻小小的蟲子出去只會凍死。”這個聲音……

裴原邁開腳步，朝著走去。

溫暖的裡面，藍金坐在篝火邊的獸皮上，對著圍繞著篝火飛來飛去的靈自言自語，其他沒逃出玻璃罐的靈生氣地坐在罐子裡，氣鼓鼓地發著光，大概是因為同伴的遭遇和突如其來的大雪天讓它們更加生氣了。

裴原彎進去，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藍金更早一步注意到他的到來，收住了對靈的諷刺話，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裴原半蹲在口，尷尬地說道:“我可以進來嗎？”藍金點了點頭。

裴原連忙鑽進了裡，裡面比想象中的更加溫暖，他身上的落雪頃刻間就蒸發無蹤，他坐在篝火邊烤著手，舒適的溫度包裹著他，讓他生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藍金一言不發地盯著他，恢復了體溫的裴原很快察覺了他的不對，或許他已經知道了，這座森林裡只剩下他一個人，而他正是來取走他的命。

這時候，藍金終於開口:“你讓這裡下起了雪。”

“嗯？”這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樣。

藍金有些生氣地皺起眉:“我討厭雪，冰冷的，一無是處，人開始像動物一樣待在房子裡，不出門，也不幹活，和沒了靈魂的木偶沒有差別，和它們也沒有差別。”藍金抬頭望了望頭頂的玻璃罐子，那隻逃出來的靈又乖乖地鑽了回去，並且也不發光了。

“它們一旦接受自己的處境，就不會生氣，也不會發光，就算待在罐子裡也當不了燈，它已經沒用了。”裴原看過去，玻璃吊燈熄滅了一盞，那處的光線黯淡了很多。

藍金忽然直勾勾地望了過來:“你也會變成它。”裴原頓時愣住了。

藍金接著說:“你會變成它，接受了自己的處境，再也不會發光，然後，你會被拋棄。”他打了一個響指，那個熄滅的玻璃罐忽然炸裂開來，四濺的碎片驚動了其他靈，它們憤怒地嘰嘰哇哇，翅膀上的光更加明亮。那隻不發光的靈奄奄一息地落到了地上，它的翅膀幾乎都折了，那些玻璃碎片撕裂了它的翅翼。

“看到了嗎？你也會變成這樣。”藍金拎起那隻受傷的靈，他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