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迷蹤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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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密林裡,李閒正捂著肚子偷笑:“看不出來原來鐵面竟有演戲的天賦,哈哈哈!那句‘這些廢物不值得伏擊’,既拍拍股開溜,又深合你的脾氣,完美之極!”事實上,撇開
得虛名的何玉峰不論,那天象天鶴紫虛和楊破天俱是白道頂兒尖兒的人物,厲天與孫凌一擊得手,只不過是佔了攻其不備的便宜。若是再戀戰幾招,必將陷入苦戰之中。
厲天若無其事地道:“你在莫鷹門口的罵街才堪稱一,
子李閒今後可以改稱潑婦李閒了。”眾人鬨然大笑,李閒老臉紅也不紅,笑道:“趁著此刻
蹤谷客人這麼多,我們是否也應該進去湊湊熱鬧?”司徒貝貝笑道:“你的臉皮功夫和莫鷹半斤八兩,不相伯仲。”李閒嘿嘿笑道:“這臉皮功夫是要花多年寒暑之功練出來的,出神入化者可刀槍不入。你看看我們的厲大俠,他的臉皮就比鐵還硬。”厲天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李閒舉手投降道:“好啦,進谷去吧!”蕭無語和藍舒雲同時笑道:“遵令!”天象一行人緩緩前行,眼前不遠之處有一間小屋。這是
蹤谷的慣例,在入谷之前往往設有一間小屋,負責警衛與接待來客等。這裡並非
蹤谷的老巢,只是他們在開封城外的臨時駐地而已,卻也保留了這麼一個習慣。
天象駐足細聽,道:“屋裡的人正在搖骰賭博。”紫虛側耳聽了片刻,臉忽然變了。緊接著眾人無不
變,因為屋裡賭博的眾人正在進行演練已久的對白。
“…五哥,再說說那個戚唯的熊樣吧,過癮得緊。”另一人回道:“還有什麼好說的,總之那些個白道名人看上去趾高氣揚,其實全是草包。你們沒看見陳仲大哥一刀斬下那個什麼龔長風的腦袋時,那才叫戰神下凡。唉,什麼時候武功能練到陳大哥的一半,此生無憾!”又一人道:“對啊!那我們隨陳大哥伏殺那幾個人…對,就是從
賓客棧裡被人趕出來的紫雲等人,那才叫過癮!紫雲的什麼太虛劍法,在陳大哥的刀下簡直就像個小孩。”最先發話的人說道:“這回重陽教死定了。可笑那些正道人士自以為聰明得緊,還不是被我們玩
於股掌之間?嘿嘿~”另一人道:“據說那個天象常年在寺外走動,人們都說他是少林裡最通曉世情的和尚,看來也是笨驢一條。”天象等人怔怔地聽著,各人表情各異,但腦子裡無不亂成一團。
又有人道:“你們說,為什麼谷主要這麼害重陽教啊?”
“噓!”有人神秘地道“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別告訴別人!聽人說,谷主是看上李閒那小子了,這叫做…對,叫做因愛成恨!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戀愛中的女人最是不可理喻!”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翠花對你說的?嘿嘿,小子豔福不淺…”遠處的天象等人一個個石像般呆立著,後面的一群弟子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過了良久,天象才艱澀地道:“我們必須入谷瞭解清楚!”李閒等人迅捷無倫地在谷內穿行,直奔慕容霜的寢室。蹤谷的老巢機關密佈、寸步難行,好在這個臨時的駐地
本來不及佈下機關。
谷內的建築全是前些子剛剛建好的,完全不依常規,房舍並沒有聚在一起,而是東一處、西一處,左邊山頭有幾間,右邊的谷底又有幾間。乍一看,好象這裡住著的全是些不相干的人。
“這婆娘的窩在哪裡?”孫凌頭皮發麻地看著谷內四處分佈雜亂無章的木屋,喃喃地道。
李閒沉半晌,道:“未必要找到她的所在,只需查探消息便可。我們分頭查!”一間普通的木屋裡,立著一男一女,正在商議著什麼。
“霜兒,我始終覺得楚夢有點可疑。”陳仲輕聲說道。
慕容霜淡淡道:“楚夢十年前便已入谷,比我還早得多,有什麼可疑?”
“我不是懷疑她的身份,而是懷疑她的意圖。即使她從小就在谷里長大,也有背叛的可能。”陳仲依舊輕聲回答,讓人懷疑這是否真是那個心高氣傲的絕代刀手。
“不用說了。楚夢的意見是對的,只有徹底摧毀重陽教,讓李閒身敗名裂,方可消我心頭之恨!”慕容霜凝視著陳仲,道:“你是否在嫉妒楚夢?”陳仲再保持不住輕柔的語調,高聲道:“她有什麼值得我嫉妒?她只會安排一些陰謀詭計而已!讓她跟我單打獨鬥一場試試!我,我是在擔心你被她騙了!”李閒和司徒貝貝穿行於各式木屋之間,正巧聽到了陳仲抬高了的聲音,互視一眼,循聲摸了過去。
慕容霜幽幽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嗎?”陳仲言又止,他的神態卻沒能逃過慕容霜的銳眼:“不用
吐吐,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陳仲深
一口氣,道:“霜兒,告訴我,你對李閒究竟是什麼
覺?”慕容霜冷冷地道:“恨之入骨,還能有什麼
覺?”
“真的只是恨意嗎?”
“陳仲!你這是什麼意思!”陳仲痛苦地了
臉,道:“對一個人的恨意越深,心裡就越滿是他的影子。這使你的心裡再容不下別的東西。”慕容霜忽然笑了,笑聲裡多了些許落寞:“你擔心我對他會因恨而愛?”陳仲不答,說道:“李閒和你姐姐的關係非同一般。無論他近來經歷了多少
情上的變故,我清楚地
覺得到他看著你的眼神明顯與眾不同。我…我真的很擔心。”慕容霜冷冷地道:“李閒玩
我姐姐、殺死我全家,無論出現任何情況,都不可能改變我對他的切齒仇恨。你太多疑了。”陳仲大喜道:“既是如此,我們馬上集結所有力量,將李閒厲天等人一網打盡!”慕容霜不悅道:“目前我們的計劃已經接近成功,李閒正被那些正道人士煩得焦頭爛額,現在盡起
銳去殺他們,之前的辛苦不是全白費了嗎?”陳仲急道:“可是夜長夢多,萬一出現什麼變故…”慕容霜怒道:“夠了!前段
子你屢次無視我們的計劃,自作主張,這事我還沒跟你清算,你現在反倒開始教訓我了?”陳仲呆立半晌,嘆道:“霜兒,其實在你心裡,並不希望讓李閒死的,對不對?”慕容霜
然大怒,喝道:“你給我滾出去!”陳仲黑著臉推門而出,李閒和司徒貝貝早知機躲得老遠。
屋裡傳來慕容霜的哭泣:“陳仲…你這個笨蛋!”司徒貝貝帖著李閒的耳朵,輕聲道:“李閒,你這個笨蛋!”李閒狠狠瞪了她一眼,腳步聲傳來,竟是陳仲去而復返。
“啟稟谷主,少林寺天象、天鶴,武當紫虛,關中楊破天,崆峒何玉峰,各引弟子十餘人,正入谷求見。”房門“吱呀”醫生推開,現出慕容霜通紅的雙眼。陳仲木然的臉頓時變得扭曲。
“他們來幹什麼?”慕容霜的聲音裡透著掩不住的疲憊。
陳仲低頭道:“說是來商議剿滅重陽教的事宜,但據天甲說言,他們神不善。”天甲是剛來不久的“天干十殺”之首。他在此地出現,證明了
蹤谷已是傾巢而出。
“神不善?”慕容霜訝然道“請他們到議事廳安坐,我隨後便來。”李閒捏了捏司徒貝貝的手,兩人悄悄退走。與
蹤谷的鬥爭,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