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晚…餐?”苑明的心跳立時加快了一倍。這邀請雖說在她意料之外,可是難道不是在她意料之中麼?她對自己的女魅力並不是完全無知的…甚至可以說是太清楚了。打從高中時候開始,她的追求者就從來不曾斷過。要是說得遠一點,連初中時都有過那麼一兩樁呢。只是她也並不自大,而範學耕工作所及,見識過的如雲美女,再有十個李苑明加起來也及不上。雖然表哥好像說過,他從來不和模特兒搞七捻三…想起了“表哥”二字,她本能地朝文安瞄了一眼,後者正饒
興味地看著他們。
將她的遲疑誤作了拒絕,範學耕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好不好?一起吃頓飯?”他柔聲催促。
在他那樣溫柔的聲口催促之下,她就算本來還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也全給趕到九霄雲外去了:“…我很樂意,可是…”她的眼睛再一次溜向文安。
文安乾笑兩聲,舉起了兩隻手:“別管我,別管我,我走了就是啦。”他的吊兒郎當相這會子全回來了,氣得苑明真想揍他:“唉,姑娘長大了,老哥哥能把她怎麼樣呢?
還是夾著尾巴自己溜回家去囉。好好玩啊,明明,拜啦,範先生。”他搖頭晃腦地朝門口晃過去。
“表哥,”苑明在後頭喊他:“今天發生的事,你可別跟阿姨說啊!”
“小姐,你以為我不要命啦?”文安翻了翻白眼:“媽要是知道在我的陪伴之下還讓你出這種紕漏,非把我千刀萬削不可!就算她不宰我,你媽也…”他舉起手來在自己頸間作了個殺頭的手勢,扮個鬼臉出門去了。
“郭文安真的是你表哥啊?”學耕好奇地問。
“如假包換。”苑明微笑起來:“他媽媽是我媽的親姐姐,他不是我表哥卻是什麼?”
“這麼疼表妹的表哥倒是不多見。”學科深思地道:“你們很親是吧?”
“曖。”苑明笑了一笑,面孔因記億而柔和了:“小時候,文安表哥和我家住得很近,大家常在一起玩。我自己沒有哥哥,他就像是我的親哥哥一樣,什麼事都護著姐姐和我。這大概和他們家全是男生也有關係罷。一直到他上了高中以後,姨丈因為事業的關係,舉家遷到臺北來,才和我們分開了。後來我到臺北來讀書,很自然地就又走得很近。”
“你現在走入了影藝界,自然就跟他走得更近了?”這話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陳述。
苑明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
“那也不見得。”她認真地道:“我讀我的大眾傳播,課餘的時間都放在舞臺劇上,對電視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雖然大一時有一回表哥帶我參觀電視公司,有人透過他要找我拍廣告片,但是我…”她突然間停了下來,眼中出了憤怒的神
,猝然間調頭就走。但範學耕身高腿長,眼明手快,立時將她一把拉了回來。
四目相接。他的眼神莊重而詢問,她的則憤怒而嚴厲,整張臉都繃成了不能苟同的線條,而他們彼此都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放開我!”她憤怒地道:“你既然把我當成了那種依仗關係和特權來謀取自身利益的人,還留著我作什麼?”
“我很抱歉讓你產生這樣的誤解。”他認真地道:“但那並不真是我的本意。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只是犯了一個技術上的錯誤呢?”
“技術上的錯誤?”她挑起了一邊的眉。而他微微地苦笑了。
“技術上的錯誤。”他肯定地道:“如果我真的相信你是那樣的人,現在已經逃到海南島上去了。如果說想要多瞭解你一些也犯了大錯的話,那我承認這件事情打一開始就已經錯了;否則的話…”他低下頭來看她,明澈的眼睛裡滿是無可懷疑的誠意:“試著與你溝通,試著多知道你一些,總不能算是惡意吧?畢竟我們才剛剛認識,要求我完全瞭解你是太苛求了。”苑明玩味著他的語意,不情不願地微笑起來。技術上的錯誤,嗯?而她必須承認:自己是有些小題大作了。她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無論怎麼說,她李苑明都不是那種尖刻、大驚小敝的人呀。豈難道是因為她對眼前這個人太過重視,因此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麼?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是我反應過度了。”她道歉道:“看這個樣子,要想說服你說,我並沒有歇斯底里的龐大潛能,好像已經不大容易,哦?”範學耕因她的回話而微笑起來,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這微笑使得他整個人都明亮了。苑明有些暈眩地摒住了呼
,懷疑自己之前怎麼會覺得他不能用“英俊”二字來形容。而且,天,他好高呵!她自己的一六三公分已經不能算矮了,再加上兩吋半的高跟馬靴,卻只是堪堪抵到他鼻端而已。她稍稍地退開一步,東張西望地找她的包包,以免自己胡思亂想。
包包放在攝影棚一角的一張茶几上,苑明走過去將它拎了起來。範學耕深思地打量著她。
“你喜歡用好東西。”他作結論道。
“我?”她看了看手上這緻的意大利皮包一眼,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穿著,無可無不可地聳了聳肩。
“被我爸爸寵出來的。”她說:“其實我才捨不得花那麼多錢去買這些進口貨呢!不過爸爸因為生意的關係,一年裡至少要到歐洲去出差個兩三趟,每次回來就大包小包的給我們買東西,怎麼跟他說都沒用。幾年下來就堆得不得了啦。買都買回來了,當然只好努力用囉,不然豈不是要費嗎?告訴你一個秘密,”她認真地道:“你別看這些東西在臺灣買起來比金子還貴,其實被商人抬高了三倍的價格都不止!所以我每次經過中山北路,看到店裡那些意大利皮靴的標價,就在肚子裡偷笑。”學耕眼中
出了溫和的笑意。
“令尊的品味很好。”
“那當然囉,誰的爸爸嘛!”苑明得意地道,對著學耕做出來的噁心狀皺了皺鼻子,而後揚起了她驕傲的小下巴:“再說,也得穿衣服的人會搭才行啊!”學耕仰起頭來大笑了。
“李苑明,你很不曉得什麼叫謙虛哦?”他饒富興味地道:“既自負,又驕傲,嗯?你還有什麼優點,趕緊都亮出來給我看吧。”
“這您就錯了,範先生,”她裝腔作勢地道:“我一向是很謙虛的。只不過謙虛呢也要看對象。對某些人啊,你一謙虛他就爬到你頭上去,碰到這種角,那是半分也讓不得的。”他喉中發出了一聲低吼。
““某些人”是什麼意思?”他佯怒道:“作人身攻擊是很不道德的你知不知道?”
“人身攻擊?沒有啊?”她無辜地道:“我指名道姓了嗎?沒有啊。某個人自己作賊心虛才是真的。”她還待往下說,見學耕一臉殺氣騰騰地向她了過來,忍不住一步步往後退,咕咕咯咯地笑得停不下來:“喂,”她笑得幾乎不會說話:“你自己說過,人身攻擊是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