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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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叔全看了後來守一道人的長劍,立即說道:“兄弟驗看的結果,這柄劍上,果然鐫有貴派‘終南’二字,反面也確是三觀主的道號,‘守一’二字,一點沒錯。”接著只聽孫二孃高聲道:“這位劍上,鐫的也是‘終南’二字,只是反面並非守一道長的道號,而是‘清法’二字。”她此話一出,原來的守一道人臉大變,怒聲道:“誰把我寶劍掉了包?”靖一道人冷冷一笑道:“清法乃是貧道一位師叔的道號,這位師叔,在七年前成道,劍已收入本門祖師山石窟,不知如何會落入他的手中?”後來的守一道人道:“你現在還有何話說?”原來的守一道人道:“果然是早已安排好的陰謀,不然,我的劍怎麼會落在此人手中?
而我這柄長劍,居然會是師叔之物!”靖一道人濃重的哼了一聲道:“這就要問你了,本門素有劍存人存,劍亡人亡的規定,就算你真是三師弟,試問自己的長劍,怎麼保管不住?試問以三師弟的功力,又有誰能從你身邊竊走長劍,再換一柄寶劍?”他口氣一頓,又道:“這只是三件證明中的一件,我不好說你閣下潛入敝派祖師山,竊取了師叔一柄長劍來假冒的,好,咱們就再驗看後面兩件證明,再說不遲。”口中雖說不好說他潛入祖師山,竊取師叔長劍,但語氣之間,就是指原來的守一道人這柄長劍,是潛入祖師山竊來的了。原來的守一道人幾乎氣炸了心,雙目盡赤,怒聲道:“好吧,你再說第二件。”靖一道人目譎笑,徐徐說道:“第二件是監宮玉符。”原來的守一道人聽得一怔,臉
變得發白,憤然道:“不錯,守一是通天觀監宮,有一方監宮玉符…”靖一道人道:“玉符何在?”原來的守一道人有如被人當
重重的擊了一掌,氣為之結,大聲道:“你究竟是不是二師兄靖一,你如果是二師兄,你就應該記得。”靖一道人一手捻鬚,問道:“記得什麼?”原來的守一道人道:“我在一月之前,無故遺失監宮玉符,遍覓不得,當時已向二師兄報備。”靖一道人訝然道:“你何曾向貧道說過?”原來的守一道人怒聲道:“這就證明你不是二師兄。”靖一道人冷笑一聲道“這就證明你不是三師弟守一了。”原來的守一道人
然大怒道:“你…”後來的守一道人呵呵一笑,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方穿著黃絨絲結的玉符,雙手朝靖一道人面前遞去,說道:“玉符在此,請二師兄過目。”這就錯不了,監宮玉符在他身上,真假之分已極明顯了。
原來的守一道人目睹玉符,神情猛震,暴喝一聲道:“好個賊子,原來是你盜了我的玉符!”靖一道人沒有理他,伸手接過五符,目光一抬,冷然道:“不錯,這是本觀監宮玉符,絲毫不錯。”話聲一頓,回頭朝原來的守一道人道:“你還有何話說?”
“還有何話說?”這正是指原來的守一道人果然是假冒之人,已可確定了。原來的守一道人臉上一片獰厲,怒喝道:“貧道說過玉符在一月前遺失,如今證明為人所盜,你們狼狽為
,那是存心要攫取終南派的基業了。”靖一道人對他當面衝撞,沒有半點怒意,又是淡淡哼了一聲,說道:“貧道說過,是非應該愈辨愈明,不錯,長劍可以被人掉包,玉符可以無故遺失,雖然這兩件證物,足以證明三觀主的身份,但究竟是身外之物,因此仍可存疑,姑且不去說它,而且僅憑這兩件證物,閣下也許未必心服…”原來的守一道人道:“不錯,我自然不服。”靖一道人道:“那好,現在還有第三件,當可使你們之間,真偽立判了。”原來的守一道人道:“真金不怕火,你說吧!”靖一道人一手摸著垂
黑鬚,徐徐說道:“本門歷代相傳,都收三個門人,以大師兄為掌門人,二、三兩師弟為監宮,輔佐觀務,除了‘終南捷劍’最後三絕招因威力極強,是終南鎮山之技,只傳掌門人外,兩個師弟,也有三招威力極強的‘飛雲掌’用以保衛本門門戶…”他口氣微微一停,目光朝兩個守一道人瞥過,續道:“兩位既然都以三師弟守一自居,貧道雖然忝為本門代理掌門,但也不好遽下斷語,判兩位孰真孰假。正好‘飛雲掌’是本門不傳之技,從未為外人所知,兩位何不試上三掌,豈不真偽可以立見分曉了麼?”武林中人,到了無法辨別真偽之時,也只有施展他的獨門絕技一著可行。他說的這一辦法,倒是頗為公允。
原來的守一道人道:“好,咱們正該比劃比劃。”後來的守一道人道:“這辦法甚好,咱們就以三掌分真偽。”兩人好像都認為自己有絕對把握一樣,隨著話聲,擄袖作勢,大有立即動手之意。
“慢點!”靖一道人搖了搖手,目光再次掠過兩人,接著加重語氣,說道:“兩位動手之前,貧道必須鄭重說明,兩位均指對方是假冒之人,此刻早已水火不相容,一旦動手,自然恨不得一掌把對方擊斃。而且據貧道所知,本門‘飛雲掌’,不但出手如電,威力也極為沉猛,三師弟浸這三招掌法,垂數十年,貧道也確信他出手之間,有擊斃對方的能耐…”他略為一停,抬目道:“但貧道說出此一辦法,旨在證明兩人之中的真偽而已,因此出手不得太重,就算對方是冒名頂替之人,務必留下他
命。因為貧道以終南派代理掌門人的身份,要查明他冒名頂替,到底有何目的?幕後有沒有主使之人,有沒有其他危害本門的陰謀,絕不可逞一時之快,滅了活口。”原來的守一道人看看他,心中又暗暗狐疑,忖道:“聽他這一番話,說得極為公正,難道他真是二師兄,只是一時遭了矇蔽罷了?”他心念轉動之際,只聽靖一道人又道:“好了,貧道話已說完,兩位可以準備了。”後窗外,姬青青聽得極為清楚,心想:“看來靖一道人不像是假的。”一面回過頭去,低低說道:“丁大哥!我看靖一不是賊人假扮的呢!”丁建中這些天來,對這個神秘組織,可說了解極深,他不信靖一會大公無私,明辨真假,真要如此,他們又何用支使一個人出來,假冒守一道人?這就豈不是多此一舉嗎?”因為他相信此中必有陰謀,這就低低的說道:“今晚可能是一個關鍵,咱們看下去,就可分曉。”姬青青問道:“丁大哥,你說說看,這兩個守一道人,到底那一個是真的呢?”丁建中道:“你還沒看得出來?”姬青青道:“自然看出來了,我先前還當原來的守一道人是真的,現在才知道後來的才是守一道人。”丁建中道:“你以為後來的是真的?”姬青青道:“難道不是?”丁建中微微一笑道:“快了,他們三招之內,就會分出來了。”姬青青不依道:“你既然已經看出來了,那就先告訴我咯!”丁建中急快說道:“快別作聲,他們已經要動手了。”敞廳上,兩個守一道人已經退到空敞之處,面對面站停,兩人全都雙足不丁不八,目注對方,右掌當
,左手斜垂,暗暗凝注全力,只是誰都沒有說話。
這一姿勢,敢情就是終南派“飛雲掌”的起手式了!
丁建中,姬青青在窗外全神貫注,凝視著兩人。
廳上姬叔全,孫二孃是兩個證人,自然也緊緊注視著他們的動作。
只有靖一道人一手捻鬚,似是對兩人劍拔弩張之勢,毫不在意。
那是因為他知道兩人之中必有一假,兩人之中,也必有一傷,他已經代過,不準出手太重,要留活口。因此他不用擔心他們有人被殺,只要等待他們之中,有一個使出“飛雲掌”的人,就是真正的二師弟就成。
姬青青覺得奇怪,方才聽靖一道人的口氣,終南派“飛雲三絕掌”從不輕使,也從無外人知道,會“飛雲掌”的當今之世,應該只有終南三老(太一、靖一、守一)三個人才對,何以兩個守一道人,都會有相同的手勢出現呢?
原來的守一道人看到後來的守一道人擺開姿勢,和自己相同,臉不
大變,怒喝道:“咱們終南派果然出了
細,連本門‘飛雲掌’都洩漏出去了!”後來的守一道人大笑道:“你光會擺個姿勢,又有何用?”突然身發如風,奇快無比閃到原來的守一道人面前,當
右掌掌心疾吐,閃電般擊出。
這一招,果然出手如飛,快到使人無法看得清他掌勢的變化。
但聽“啪”的一聲,兩掌接實,後來的守一道人屹立不動,原來的守一道人,卻登登的連退了三步之多!
不,他張嘴噴出一口鮮血,雙足一軟,往後跌坐下去,後來的守一道人朗笑一聲,飛身欺近,振腕一指,點了過去。
靖一道人及時喝道:“三師弟不可傷了他命。”後來的守一道人一指點了原來的守一道人的
道,就回身道“小弟只點住他的
道。”靖一道人道:“如此就好。”抬起頭,朝姬叔全、孫二孃兩人含笑道:“兩位辛苦了。”靖一道人目光一轉,又朝後來的守一道人(他如今已經獲得證明是守一道人了)道:“方才這一陣,耽誤了愚兄不少時間,差幸真相立告大白,愚兄差點為賊人所騙,要把觀務
給他呢!”後來的守一道人問道:“二師兄要出門?”原來他並不知情。
“不錯。”靖一道人道:“愚兄有事要出門一次,少則一月,多則二月,就可回來,在這段時間之內,本宮一切,全要師弟偏勞了。”後來的守一道人道:“二師兄要去哪裡?”靖一道人道:“這是一件機密之事,恕愚兄暫時不能告知。”後來的守一道人一指地上的“假”守一道人(暫時只好說他是假的)問道:“此人如何處置呢?”靖一道人道:“暫時且把他守押起來,等愚兄回來再說。”後來的守一道人道:“二師兄何時動身?”靖一道人含笑道:“咱們原定三更動身,被這件真假之事一鬧,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就要走了。”說完,站起身朝姬、孫兩人點點頭道:“咱們走。”舉步往外行去。
姬叔全、孫二孃同時跟著站起,隨在他身後,往外行去。
後來的守一道人送到廳門口,欠身道:“二師兄恕小弟不送了。”靖一道人一走,站在階前的關中四凶,自然跟著走了。
後來的守一道人轉過身,喝道:“來呀!”只見兩名青袍道人,應聲走入。
後來的守一道人伸手一指被制住道的“假”守一道人,吩咐道:“此人假冒師叔,你們都看到了,先把他押入後山石室,待你們師傅回觀,再行處置,此事就
給你們兩人負責了。原來他們是靖一道人的門人。
那兩個青袍道人連忙躬身道:“弟子遵命。”兩人一左一右挾起“假”的守一道人,朝廳外行去。
躲在後窗下的姬青青看到這裡,不覺直起來,悄聲問道:“丁大哥,咱們現在要做什麼了?”丁建中道:“他們顛倒是非以真作假,以偽亂真,你沒看出來?”姬青青道;“但靖一道人說的三件證明,他要是真的,怎會一件有力的證據都拿不出來?”丁建中含笑道:“這就是陰謀!”姬青青道:“那我們快走咯!”丁建中道:“不,你另有一件事,也十分重要。”姬青青道:“什麼事,要我去做的?”丁建中道:“我要你去跟蹤靖一道人,看他們是到那裡去的?”姬青青急道:“你這人也真是的,要我跟蹤他們,怎不早說,現在人都已經去遠了…”說著正待長身掠起,往外追去。
丁建中一手拉住,說道:“別慌,你只能遠遠跟蹤,不可和他們照面。”姬青青道:“我知道。”說完,又待要走。丁建中道:“還有,你一路上都得留下記號,我這裡的事一了,才能隨後找來,咱們先把記號約好了。”當下就和姬青青約好了幾個記號,姬青青已是急不容緩,等丁建中話一說完,就道:“丁大哥,我走啦!”飛身上屋,朝靖一道人等人身後追去。
丁建中也不怠慢,悄然退出第三進院子,折入長巷,一路朝觀後追去。
那兩個青袍道人半挾半扶,拖著“假”守一道人,走完長,已是通天宮後面,打開木門,跨進石壁前的小天井,由其中一人隨手關上了木門,正待朝壁間鐵門走去。
瞥見石窟前的石階上,蹲著一個青袍道人,正在打盹。
左首一個沉喝道:“是什麼人?”那蹲著的道人口中“啊”了一聲,慌忙站起身來,著眼睛敞笑道:“小弟是奉三觀主之命,在這裡看守石窟的。”他一頂道帽,壓得很低,黑夜之中,自然看不清面貌。
左首道人道:“你是三師叔叫你守在這裡的?”言下之意,似是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