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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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那股奇怪的芳香，方格呆了一下，這氣味如此悉，悉得讓人作嘔。

方格突然意識到，這房間裡有人在毒。

在周晴去世以後，有段時間，方格在別人的鼓動下，曾經吃過一次，方格記得當時他就聞到一股奇異的芳香，但當他一口的時候，當時他只是覺得噁心得吐，以後，方格就再也沒有吃過。

芳香一陣陣飄了出來，不是很濃，但方格還是聞到了。

方格深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靠在門框上，在走廊裡朦朧的燈光下，方格看起來像一個幻影。

這幫人門都不關，竟然就敢公然毒，膽子也太大了，連門口有人都不知道，估計，已經進入自我的無人之境了。

方格轉頭朝門縫裡看了看，竟然看到兩個穿著革時那種黃軍裝的傢伙，歪戴著軍帽，軍帽上是那種紅紅的五角星，臉上一副沉離的樣子，正隨著強烈的節奏抖動著身體。

房間裡煙塵滾滾，燈光幽深曖昧，他們模糊的臉彷彿是懸在黑暗中的井裡，飄飄搖搖地下沉著，卻總是沉不到底。

就在方格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節奏越來越強烈的搖滾樂突然嘎然而止，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方格了口氣，從兜裡摸出一支菸，剛放到嘴上，拿出打火機的時候，房間裡的音樂突然又響了起來。

方格打著火正準備點，這時，房間裡的人開始唱了起來，方格剛聽了一句，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方格剋制地咳嗽了幾聲，憋在喉嚨裡的一口氣一下子噴了出來，把剛打著的火一下就給噴滅了。

他們居然唱的是《國際歌》。

起來，飢寒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而鬥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水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事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

“草！”方格低聲罵了一句，再次打著火，把煙點上，繼續靠著門框，一邊聽他們唱歌，一邊閉著眼睛菸，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心裡不知道些什麼。

房間裡的歌聲還在繼續: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讓思衝破牢籠快把那爐火燒的通紅趁熱打鐵才能成功！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英特那雄納爾就一定要實現是誰創造了人類世界是我們勞動群眾一切歸勞動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蟲最可恨那些毒蛇猛獸吃盡了我們的血一旦把它們消滅乾淨鮮紅的太陽照遍全球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英特那雄納爾就一定要實現方格靠在那個門框上了兩支菸，《國際歌》的最後三句一直在房間裡重複迴旋著，最後方格突然起什麼似的，猛地把菸頭扔在地上，一腳踏上去使勁踩了踩，轉身走出了酒吧。

走出酒吧，冷冷的空氣，讓方格又清醒了許多，他扭了扭脖子，深深呼了口氣，然後快步朝著不遠處一條街上的夜市走去。

雖然是年後上班第二天，夜市裡還是人來人往，一點也不比平時冷靜，方格來到一個賣藏刀的攤子前面蹲下來，眼睛出神地掃著一溜擺著的各種各樣形狀的藏刀。

一個穿著一身藏袍的藏族婦女蹲在這溜藏刀的後面，面溫和地笑了一下，然後又低著頭，看著她前面的那些刀一聲不吭。

這種賣藏刀的婦女在城市裡到處都是，她們穿著藏袍，臉黝黑，笑容溫和而遙遠，她們或者蹲在夜市的攤上，或者乾脆就走街串巷地叫賣，手中拿著閃閃發亮的藏刀，成為燈紅酒綠紙金的城市一道奇異而溫暖的風景。

方格每每碰到這樣的婦女時，總是茫而嚮往地盯著她們看一，象著她們從哪裡來，象著她們手裡拿著那麼多刀時候，心裡是一種什麼覺。

這種藏刀曲線優美，形狀漂亮，方格一看就有一種親近，彷彿這些隨著那些藏族婦女四處的刀，是自己走失多年的格尖銳倔強的兄弟。

很多次，方格都買一把，每次看到那種光亮刺眼的鋒利的刀鋒，他有一種奇怪而無法把握的情與衝動，他的手總是忍不住抖一下，彷彿只要他的手裡抓著一把這樣的刀，他的心裡就擁有一種奇怪的平靜與充實。

方格已經買了三把形狀質樸而鋒利的藏刀。

“多少錢？”方格在攤子上看了一，終於看到一把刀。這把刀將近兩尺長，刀身是厚重的青灰，刀鋒銳利而內斂，方格拿在手上，覺很有氣勢。

“6，青銅的，是這裡最貴的一把。”藏族婦女抬頭看了方格一眼，又低頭，袖著手，看著她的刀，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