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啟封印神龍出世離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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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突生奇變,一旁的古無病被驚的目瞪口呆,只傻楞楞的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林小七伏在地上,口劇疼難當,口中鮮血便如不要錢似的洶湧噴出,汙的全身都是。但在這黑夜之中,雖有明月當空,場中三人卻誰都沒有注意到,林小七手中的那枚黑玉戒指沾上鮮血後,其上如遊絲般的紅線卻隱隱而動,一道微弱的紅光也漸漸泛起。只是這紅光不甚明亮,被隱沒於刺眼的血汙中。

伏在地上的林小七過一口氣,卻不驚反笑,道:“老胡啊,老胡,我早該想到你有這一手,即便這戒指不是神器,但你苦心孤詣的謀求於它,想來至少不是凡物。怪只怪我當你是兄弟的二叔,少了一分戒心,今死在你這老狐狸的手上,那也是活該!”林小七自幼孤苦,從小歷經世態炎涼,常常是飽一餐餓一頓。他常想自己的命運便如一隻野狗,惶惶棲於世上,怕人打,怕人殺,能多活一天那便是白撿的。因此,他自小對自己的這條命看的就不重,也養成了玩世不恭、放蕩不羈的格。後來雖然被楚輕衣帶上了玲瓏山,但這一份自小養成的脾卻深深的烙進了他的血脈,再難抹掉。

氣,又看向古無病,笑道:“小胡,我常說這世上有報應二字,你卻不信,你瞧,今這報應就來了。不過你放心,是你二叔殺了我,小七並不怪你,進了冥界做了鬼,也不會來找你的。”古無病忽然放聲大笑,夜中,他的笑聲淒厲,遠遠傳出,彷彿夜梟啼哭。他大踏步前行,卻是趕在古三思之前護住了林小七,然後看向古三思,沉聲道:“二叔,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古三思臉陰沉,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護著他做什麼?”古無病了口氣,仰頭望月,臉上神情卻沒有了剛才大笑時烈,口中淡淡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我原本也是這麼想來著…無病自修**身後,四處歷煉,所見之人確實都把我當成異類,不是遠遠避之,就是要替天除妖!但小七卻不同,他雖然也常常將我狐妖的身份掛在嘴裡,但他內心卻是將我當成了朋友,當成了兄弟!我和小七雖然沒有歃血起誓,結成兄弟,但他當我是兄弟,我又豈能棄他?我雖是狐類,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道理還是知道的。所以,二叔今天若執意要殺他,那就請先殺了無病吧!”林小七伏在地上,心中有莫名動。說實話,他和這古無病關係雖然不錯,但內心裡卻從未將他當成真正的朋友。在他看來,兩人之間雖然默契,但最多就是一對招搖撞騙、混吃混喝的好搭檔,兄弟二字就更不用提了。但此時,除了這莫名的動之外,他的心中竟是難得的泛起一絲愧疚。

何當若兄弟?不離不棄!

古三思緩步向前,道:“無病,你真要為了這小子和二叔做對嗎?”古無病臉黯然,道:“無病不敢,無病只是想求二叔放過小七,無病保證,小七絕不會將這件事情洩出去。”林小七卻在一旁哈哈笑道:“小胡,你不用求他了,換成是我,也絕不會手軟,你且讓開…”他說到這裡,又看向古三思,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胡,念在我替你拿到這枚戒指的份上,你下手利索點,別讓小爺受罪!”古三思哈哈笑道:“好,老夫答應你,絕不讓你受罪就是!”他話音既了,手腕一抖,讓過古無病,劍朝林小七口刺去,這一刺劍勢迅捷,下手毒辣!

古無病大驚,急道:“二叔,不可…”但他話音未落,古三思卻陰笑一聲,手中利劍順勢一轉,竟是生生將古無病的右手砍了下來!這一砍來的突兀,但劍勢變換間卻自然狠辣,無跡可尋,顯然是預謀已久!利劍過處,古無病的右手齊腕而斷,鮮血

古無病做夢也想不到古三思會對自己下毒手,一劍劈過,他心中悽然,竟然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只呆呆的望著古三思,木然道:“二…二叔,你要殺我嗎?”林小七見古無病斷了一隻右手,心頭又驚又疼,破口大罵道:“古三思,你他媽還是人嗎?竟然連自己的親侄子也要殺?”他罵到這裡,猛然醒起這古三思是隻狐妖,不過徒具人形,還真算不上是個‘人’,又改口罵道:“你果然不是個人,你連畜生都算不上,虎毒還不食子,你便是那矛廁中的糞便,陰溝裡的汙水…”古三思哈哈笑道:“罵吧,罵吧,臨死之前就讓你痛快一回又如何?”古無病對自己的斷腕不管不顧,只是問道:“二叔,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古三思哼了一聲,道:“為什麼?神器當前,別說是你,就是你爺爺在這,我同樣一劍劈下,絕不留情!本來我念你是我的親侄,有意讓你多活一刻,就算是盡了我這做叔叔的心意。但你卻趕著投胎,為叔說不得只有先送你上路了!”林小七此時還再罵,但古無病卻慘然一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道:“小七,你不用再罵了,我這二叔心若蛇蠍,你罵什麼都沒用的。也罷,你我兄弟一場,又是我害了你,今陪你同赴黃泉,就當是向你賠罪了!”林小七也罵的興味全無,一把抓住古無病的手,哈哈笑道:“有你相伴,死也值了,只是你是狐,我是人,不知道黃泉路上,冥界之中,咱們還能不能在一起?”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下世你做狐,我為人,咱們再做兄弟就是…”古無病淡淡一笑,卻再不多話,徑自閉眼等死。

林小七見他神泰然,心中輕嘆一聲,再不看那滿臉猙獰的古三思,也自閉起了雙眼。但這閉眼的瞬間,他的心緒卻輕輕飄起,彷彿又回到了玲瓏山上的歲月…那悠悠而逝的歲月裡,在白山黑水間,於輕風細雨時,總有伊人細細叮嚀在耳,亦有伊人若水明眸善睞,還有那總在細微處隱約浮現的別樣情懷…“總在生死時,才知寄情處,雖是遲了,卻總比糊塗著好。”林小七淡淡而笑。他想,若有來世,我再也不叫她師姐,只管叫她一輩子的‘輕衣’…

下,古三思見兩人閉眼等死,又想神器即將到手,心懷大暢,不由仰天長笑。笑了一刻,又想夜長總是夢多,還是殺了兩人,速速離開此地為妙。當下再不遲疑,上前一步,劍朝林小七的心窩刺去!

這一劍剛刺出時,當空卻忽地響起一陣驚雷,這雷聲炸耳,彷彿就在古三思耳邊響起,嚇的他一個靈,險些就坐在了地上!隨著這雷聲隆隆響起,奇變又生,林小七手中的那枚黑玉戒指忽然紅光大盛,刺人眼目!在這紅光之中,又有道道金光纏繞飛舞,有若金蛇騰空!不一刻,在這纏繞金光間,一條小指的彷彿小蛇般的生物盤旋飛出,它漸飛漸高,身形也愈漸變大,及至半空時,已長達數丈,若石碾!

這一聲驚雷響起,林小七和古無病俱都嚇了一跳,當兩人睜開眼,看向正自懸浮在半空中巨大的生物時,心頭不由劇震!這生物角似鹿,頭似駝,眼似龜,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全身赤紅,卻又有金光纏繞護身!

上古神龍!

林小七畢竟是個修道者,眼前的這巨大的生物他又如何認不得?

龍分五,白、青、黑、紅、金,這五龍中,以白龍最次,以金龍為首。但在各宗派的典籍中都有記載和描繪,這五龍雖然都是仙獸,卻俱奉上古神龍為尊。這上古神龍本是龍之始祖,它呈赤紅,卻又有金光護體,與林小七眼前這生物一般無二!

這神龍懸浮於空,不言不語,只靜靜的注視著場中的一人二狐。它雖靜默,但一股龐大無匹的威勢卻於這靜默中磅礴而出,林小七心頭震顫,中頓生膜拜之意。而一旁的古三思和古無病早以現出原形,匍匐在地,竟是動也不敢動。林小七偷眼看去,這古無病的原形是一隻九尾黑狐,而古無病卻是一隻三尾金狐。

神龍忽然張口長嘯,這嘯聲清亮悠遠,若金石之聲,聽在耳中,有說不出的受用。神龍止嘯時,這嘯聲卻兀自不斷,遠遠傳出,于山谷間盤旋,於天地間遨遊…雖漸行漸遠,卻經久不竭!

嘯聲起時,伏在地上的九尾黑狐和三尾金狐已是徹底癱軟,神龍乜眼而望,眼中盡是不屑之意。林小七深了口氣,正說話,卻見這神龍巨口一張,竟是將九尾黑狐進了嘴裡,然後嚼也不嚼,徑自入腹中。

林小七大驚,生怕這神龍將古無病也進肚中,忍住口疼痛在地上爬了兩步,將古無病化成的三尾金狐護在身後。復抬頭道:“你…你若是餓了,就將我們一併吃掉算了。”神龍一怔,隨即悠悠道:“我吃你們幹嗎?他雖為妖,卻有人,你且將心放在肚中吧。”這神龍語音清脆,聽在耳中,卻是個女聲。

林小七呆了一呆,道:“你…你是個女的?”神龍眨了眨眼,道:“我乃龍之始祖,自名離墒,並無別區分,只是偏愛這般聲調罷了…你覺得不好聽嗎?”林小七聽這神龍語氣溫婉,且他自己也是個神鬼不忌的人,心中驚懼早拋到九霄雲外,笑道:“好聽,好聽,除了我師姐,我從未聽過這般好聽的聲音。”離墒笑道:“你不用恭維我了,我既出世,這凡塵之中就不可多呆,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快些說吧。”林小七問道:“你…你真的就是上古神龍?”離墒點頭道:“不錯,如假包換。”林小七看向手中的黑玉戒指,又道:“那這戒指也真是神器?”離墒笑道:“神器?嗯…神龍居之,勉強也算是神器吧。”林小七聽出這離墒話中另有含義,奇道:“什麼叫勉強也算?”離墒答道:“實話告訴你吧,這戒指叫須彌戒指,只是件上品天器,又哪裡是什麼神器?”林小七不由嘿嘿笑道:“果然不是神器,可憐這老胡,以為這戒指是件神器,白白枉送了命!哈哈,可憐的老胡…”他死裡逃生,且又傷重,但一想到古三思死的冤枉,心中卻是樂不可支。笑了一會,他故態復萌,看向離墒又開始胡言亂語:“離墒姐姐,你乃龍之始祖,按理說,天上的神仙見了你也得叫一聲大姐,又有誰能將你封印在這戒指裡呢?”離墒聽他胡言亂語,也不生氣,笑道:“這封印原本就是我自己下的,至於是什麼原因嗎,今我暫且不說,若是你我有緣,等你踏上仙途時,我再說不遲。”它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你天資聰穎,且福緣深厚,只要自己肯多加努力,終有一可登仙界。”林小七卻不已為然,道:“說我天資聰穎確實不錯,但福緣深厚嘛,不說也罷。想我從小孤苦,天涯,還談什麼福緣深厚?”離墒笑道:“你福緣若不深厚,今哪裡還有命在?實話告訴你吧,我沉睡千年,離封印自解之還有百年之多。但我下的恰巧是血之封印,只有修道者的鮮血才可以提前解封,但僅僅這樣也還不夠,我醒來之時,向來臃懶,若非聞得此間有妖物可補腹中虧欠,也不會脫戒而出。你來說說,這不是你的福緣又是什麼?”林小七摸了摸頭,笑道:“情是你肚中飢餓才出來救我一命啊?哈哈,如此說來,我林小七倒確實是有些福氣!”離墒笑道:“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若再多做停留,恐生事端。”林小七奇道:“有什麼事端?”離墒答道:“這畢竟是凡塵俗世,不是我久留之地。況且神龍出世,必有天兆,要不了多久,這世間的修道者就該趕來一探究竟。我脾素來暴躁,不喜見人,若是他們惹的我煩了,我且捺不下子。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螻蟻雖小,也是命,又何況萬靈之長?還是能避則避吧!”林小七笑道:“姐姐脾暴躁嗎?我倒不覺得啊…不過你剛才吃老胡那當口,我倒是嚇的不輕,生怕你一口就將我也了下去。”林小七素來是個‘三分顏開染坊’的主,此時竟是將離墒二字也去掉了,直接就叫上了姐姐。

這離墒本是龍中之尊,自它存與這天地之間,就從未遇上如林小七這般頑劣、胡鬧的人。休說是林小七這樣的凡人,便是大羅金仙見了它,也自恭恭敬敬,不敢放肆。但物極必反,真見了林小七這樣的胡言亂語者,它卻反覺有趣,且它久不出世,少和人語,因此也任由林小七胡鬧,並不動怒。

林小七又道:“姐姐,小七解了你的封印,總算和你有緣,你走之前,可不可以答應小七一個要求?”離墒道:“你說來聽聽。”林小七嘿嘿笑道:“姐姐是萬龍之尊,寶物總是有些的吧?若是方便,就送小七一兩件神器如何。”離墒失笑道:“你口氣倒不小,開口就是神器。”林小七急道:“神器沒有,仙器也行啊!”離墒笑道:“你本凡人,神器、仙器你要之無用,再說,天地間的寶物,唯有緣者方可居之。若不是你的,即便是得著了,終有一天它也會離你而去。”林小七神沮喪,道:“那我豈不是白見了姐姐一面?唉,回頭若有人問起,小七啊,你見著誰了?我說,我福緣深厚,見著了上古神龍姐姐。他們又問,神龍大人送了你什麼好寶貝啊?我就先呸他三口吐沫,然後答道,小七與神龍姐姐認的是乾親,講的是情份,論及寶貝那豈不是太俗了嗎?”離墒聽他說的有趣,且又可憐,不由笑道:“你這孩子,若說寶貝,你手上的戒指不就是一件天器嗎?這須彌戒指雖然不是攻擊型的法器,但卻可容山納海,你若是有能耐,便是這座山也能裝了進去。”林小七一拍腦袋,笑道:“不錯,不錯,我倒是忘了它,按姐姐的說法,我和它也是有緣。哈哈,這次發了,姐姐要知道,小七這輩子連個靈器都沒見過哩。”林小七雖然貪財,卻非貪得無厭之輩,他先是惦記著仙器、神器,但此時有天器在手,心中已是有著說不出的滿足。

離墒見他高興,笑道:“也罷,也罷,你我總算有緣,若是不送你一樣物事,倒讓你說我小氣了。”林小七喜道:“姐姐還有寶貝送我?”離墒微一沉,卻是從身上揭下一片鱗甲,道:“你且將它進肚中。”林小七不敢怠慢,伸手接過,毫不遲疑的就進了肚中。

離墒道:“我見你法力低微,全無自保的能力,因此送你這片鱗甲。它你若遇上危險,只須喊上一聲‘化甲’,這鱗片自會幻成一件神龍戰甲,保你命。不過你須記住,不到危險時,最好別用這戰甲,它內蘊神氣,本不該在世間出現,你用得多了,必定會招來禍端!”林小七聽離墒如此說來,心頭大喜,納頭便拜,道:“多謝姐姐,有這般寶貝,那便比什麼法器都強!”離墒笑道:“你先不要高興的太早,這戰甲雖有個戰字,但對目前的你來說,只是保命之物,遇上高人,最多也就是護你心脈不斷,活罪卻是難免。但你若肯潛心修煉,這戰甲亦可隨之成長,其間無窮妙用,你到時自知…不過,這一切都要看你的造化和心志了。”它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道:“我送你戰甲,亦是有事託你去辦,不知你肯是不肯?”林小七得了好處,心中正自盪,一拍口應道:“姐姐有事,儘管吩咐,小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自應的痛快,離墒卻是苦笑,暗道這孩子終究是少年心,他也不想想,神龍託付之事,又豈是易於之事?不過好在此事並不太難,亦能看出這少年並非膽小忘義之徒…離墒道:“我有一子,名喚睚眥,他格暴戾,好與人鬥。我沉睡之時,怕他多惹事端,因此將他封印在西方大陸的浮游山下。本來離解印之時還有百年,但此時我既出世,便有心放他出來。不過他被封印前,已被我剝離九成法力,心中對我必有憤恨,因此,我想託你去解開封印,而你身上這件神龍戰甲就是解印之物,到了浮游山,它自會引你如何去做。”林小七笑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原來這事不獨凡人才有,姐姐家居然也有這等事情,有趣,有趣…姐姐放心,這事就包在小七身上了。”他說到這裡,忽又想起一事,又道:“對了姐姐,這位睚眥大哥格暴戾,若是將怨氣灑在我的身上,那小七豈不是倒了血黴?”離墒見他胡亂稱謂,將自己叫做姐姐,卻又將睚眥叫做大哥,不由苦笑,但也懶的糾正,只道:“你且放心,他法力只有一成,你又有戰甲護身,他自傷不了你。不過,你解開封印之後,若是瞧他投契,可領他四處轉轉。他格暴戾,我本沒打算就放他回我身邊,且讓他在凡世歷練一番,也好磨礪脾。”林小七點頭應是,正想再問的仔細一點時,卻聽離墒說道:“已經有人往這邊趕來,你我就此別過吧…”它口中噴出一道金光將林小七和古無病護住,又道:“這隱身幻界可保你們平安,呆會有人來時,你們記住不要高聲說話就是。”離墒一言既了,再不停留,幻出一道耀眼金光,昂首擺尾,直入茫茫夜空!

林小七楞楞的看著離墒消失,心頭忽地一陣茫然,而山之遠處,卻傳來陣陣咆哮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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