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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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未傷一眼瞥過,直覺想閉眼裝死,然而在周斐似笑非笑的瞪視下,只能端出笑容來。
“這種情況下相見,請恕我不能稱之為幸會。”停頓只是片刻,那男子舉步往她走來。
夢裡幽深凌厲不敢稍忘的瞳,近在咫尺。
在他這樣的目光之下,她很沒志氣地發現自己竟在顫抖,非關傷處,只是覺有一股冰冷的涼意順著他平靜的目光從腳跟竄上來,直竄到心窩,幾乎令她心跳停止。
真是沒用!她暗暗苦笑。
“這種情況下相見,我也不認為是幸會。”這個叫俞驚瀾的男子依然是那平淡平靜的樣子,不管是神情還是語氣。
這樣的平靜下,怎麼會隱藏著那麼烈決絕的意志?任未傷不
困惑,就像一直也
不明白他為何會纏定她一樣。
兩年了,這兩年來,她逃,他便追,一道賞金令引得江湖風波起。這樣轟轟烈烈的不管不顧,倒像是她的風格,可惜她卻是躲的那個。
她笑了笑,扯動鎖骨上的傷,麻辣辣地痛。
“既是如此,你我還是儘快分道揚鑣比較好,不是同路人,同行並無意義。”他只是回了一句。
“尚未同行,又怎知沒有意義?”
“呵呵,”她譏諷地笑。
“同理,是不是可以說,尚未死過,怎知死不是比生好?”他竟難得地點頭:“於你來說,不是一直如此麼?”任未傷被他用話一堵,頓時說不出來。怔怔地看他,他卻是一臉淡然。
半晌之後,任未傷嘴角挑起自嘲的笑。確實如此,於她來說,死,或許比生更好,他倒是將她的心摸得一清二楚。
畢竟曾經朝夕相處過,他心思如此銳,瞭解她至此,並不奇怪。只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在不知她過往的情形下,將她明白得如此透徹。
“既然知道,又何必攪進這渾水裡?豈不是自找麻煩?”
“如果偏偏就是想要這麻煩,又如何?”
“你…”有一種人,勸告對他沒有用處,因為箇中理由他再明白不過,所以一旦有所決定,任何拒絕都擋不住他的腳步,而俞驚瀾,偏偏就是這種人。
俞驚瀾沉默,直到視線落到她的傷處,才忽然開口,聲音低得近乎溫柔。
“痛嗎?”這樣的聲音實在不像出自俞驚瀾之口,令任未傷怔了一怔,隨即不自在地痺篇他的目光,淡然道:“習慣了。”她是習慣了,習慣了百病纏身,習慣了生死一線,像她這樣的人,連命也不當回事,受傷又算得了甚麼?
俞驚瀾默然,只是定定地望著她。
周斐見此情景,拉著剛剛認識的小兄弟悄悄出去。他才不想留下來礙樓主的眼。
半晌,俞驚瀾像是無奈地嘆了一聲,聲音悠悠忽忽地在空中打了個轉,落到她心底。
“甚麼時候,你才會懂得珍惜自己?”珍惜…自己?任未傷愣了一愣,隨後轉開眼,不再看他。
她該怎麼珍惜自己?這條命她本不知道能維持到甚麼時候,一朝病發,便有可能魂歸地府,況且,早已滿手血腥,她還有甚麼資格珍惜?
耳邊傳來衣物磨擦的輕響,覺他坐到
畔,接著,動彈不得的手落入溫暖的圍困中。
“未傷…”低而清晰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她閉上眼,用力地咬住瓣。兩年了,為何每次聽到他這樣喚她,還是忍不住有所動容?
“還是不肯屈服?”他似是自嘲地笑了笑。
“與我在一起,真的這麼難以忍受嗎?”
“俞樓主,”她的聲音聽來依然閒散,沒有因二人的話題而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