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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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無業青年近幾氣候格外燥熱，往年這時候，祁北市沒這麼高的氣溫。

天氣驟熱的直接效果是滿大街女人的觀賞價值陡然提高。

十八歲少年葉體內的某個腺體工作節奏加快，分泌物增多，得他心裡也像天氣一樣燥熱。待在家裡沒意思，老媽到更年期了，特別絮叨，嘟囔起來沒完沒了。本想上網吧玩會兒遊戲，兜裡只有三塊錢，眼下連一包最廉價的香菸也買不來，給網吧老闆也玩不了多大一會兒。窮啊，這大概就算窮得血了。老爹老媽沒本事，一輩子沒攢下錢，也沒有能力開後門給咱份能掙錢的差使，不好會受一輩子窮。這才二十歲不到，熬到七老八十實在太遙遠，什麼時候才能混到頭啊？煩，煩毬死個人！

聽說這幾天一幫老頭老太太到集團辦公樓鬧事，都是兒女找不到工作愁的。早年，只要是祁北集團職工子女，本不愁沒工作，學習最差的也能上本公司的技校，畢業了就給安排上班，可最近這些年不行了，"自從來了遲勝愚，職工子女乾著急，沒有工作滿街轉，菸喝酒玩遊戲"——有順口溜這麼說。這兩三年，為了讓子女有班上，老職工們沒少上訪請願，但本沒用。遲勝愚的嘴特別會說，幾萬職工說不過他一個人。他說不招工就不招工，他說祁北集團的員工已經夠幸福誰也拿他沒辦法，職工群眾都說這狗的外來的和尚不念經，對祁北集團職工本沒情。既然沒情，找他有什麼用？想必這次集會請願結果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有同齡人喊葉去看熱鬧，他不去，既然一點兒用處沒有，去幹什麼？

要是有菸就好了，葉想。他的心中無比燥熱，也不知是否與天氣有關。

在街上走了一陣兒，葉忽然覺得涼，原因在於滿街道的女人一遇到熱天就急不可耐比著誰穿得更少。

面走來三個女生，兩個穿白小短褲，一個著你裙，修長漂亮的美腿白花花耀眼。葉沒有勇氣抬頭看她們的臉蛋和上半身，低了頭想從旁邊繞過去，偏偏又看見了幾個女孩的腳:玉豆似的五個一組、排列組合奇妙無比的腳指頭，修剪得十分圓潤的趾甲，配以澤素雅、樣式簡潔的涼拖，真叫一個美！儘管只是急匆匆一瞥，葉卻受不了啦，五臟六腑都在顫慄，突然有了想的覺。於是他慌不擇路從女孩身邊穿過，幾乎撞上了其中的你裙，他慌亂的樣子惹得女生髮出銀鈴般的笑聲。女孩走遠了，耳畔卻留下她們女化的、充滿活力的笑聲。葉鼓起勇氣回頭看看她們的背影，個個身材嬌美，玲瓏的t恤，彈十足的步態，走過之後青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葉滿身涼的覺從腳底板生髮出來，往上走，一直穿透五臟六腑，到達天靈蓋。

滿街道其他景觀——高樓街衢店鋪林立，車水馬龍喧囂嘈雜，廣告標牌綠樹紅花，很難再引起葉的關注。自從遇見那幾個女孩兒，她們並不豔俗卻魅力無限的身體和裝束讓葉覺一股涼襲來，少年郎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女人身上去了。馬路上的她們有的袒肩背引眼球，有的溝半光閃現，有的塗脂抹粉香氣四溢，有的披金戴銀珠光寶氣，有的鞋跟奇高勝似模特，有的風擺楊柳矯造作，有的陽傘遮面躲躲閃閃，有的高視闊步旁若無人…總之是千人千面、無限風光。但是，在葉眼裡，這些著裝暴、風情萬種的女人，無論如何再也超不過前面遇到的那幾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