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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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一切的美妙全是從那個熱吻開始的。他們不但四片緊印在一起,身子的擁抱,也是越來越緊密,直到雙方相互之間,可以
覺到對方心跳。
然後,他們到兩個人之間,不應該再有任何東西阻隔著——雖然身上的衣服只是薄薄的幾層,但是在他們
覺上,也成了不可容忍的隔閡。隔閡是怎麼消除的,真是無法詳細記憶了,誰會在這種美妙時刻,去記著這些瑣事?全副心神,早已沉浸在奇妙無比的
受之中了!
當他寬厚的膛,緊貼了她柔軟滑膩的
脯之後,他們之間已沒有任何束縛。他們不再去想別的,雙方的
息聲,在他們的耳際
織成為最最動人的音樂,他們自然而然倒下去,先是在沙發上,又從沙發倒向地毯。
然後小小的空間,成了他們兩人的天地,除了他們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的存在。他只到,即使是在應該最狂野的時候,她還是那麼輕鬆,甚至有著不該有的生澀。
當如同宇宙霹靂爆炸一樣的灼熱過去之後,他們的目光再度凝視對方。
原振俠發現,海棠的眼神更澄澈,那是由於在她眼中,有著動的淚花的緣故。當原振俠投以詢問的眼光時,她輕輕地閉上了眼,淚珠晶瑩地自長睫
之間滾跌了出來。但是她整個俏麗的臉龐上,卻又充滿了異樣的喜悅。
原振俠立即明白了,明白了她生澀的由來。他到了震動,然後輕吻著她臉上的淚珠,她也在那一剎間,把他摟得更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又開始想說話,他們幾乎同時在對方的耳際,輕喚著對方的名字。他們還是緊擁在一起,擁得如此之緊,彷佛一個人體內的血,可以通過緊擁而進另一個人的體內,而他們也真正有著生命正在做著
的
覺。
又過了不知多久,原振俠抬了抬身子,海棠立時把她的臉埋進了他的懷中。他用手輕撫著她的頭髮、臉頰、肩頭和背部,到手上傳過來的
受,是在經歷著人生最奇妙的歷程。
在愛撫之下,她用聽來如夢幻一樣的聲音說著:“我…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了!”在夢幻一般聲音之中,又有著無比的喜悅。原振俠用親吻代替了愛撫,然後,抱著她慢慢站了起來,兩人的目光一直糾纏在一起,像是再也不願分開。
在那段時間之中,他們渾忘了其他的一切——至少,原振俠渾忘了其他的一切。
但是,不論主觀上多麼不願意,還是會回到現實中來的。當他們攜手進了浴室,一起浸在浴缸中,仍然互相對望著的時候,原振俠回到了現實之中,一剎那間,不知多少念頭湧了上來。
但是他還未曾說什麼,海棠已經低嘆了一聲:“你仍然可以拒絕我的請求…我只是…”她輕咬著下:“我是想給你…想和你…”原振俠有點
動地叫了起來:“海棠,我再怎麼想,也不會想到你是為了——”他陡然停了下來,直視著海棠:“可是,我改變了主意,我要和你一起去!”海棠閉上了眼睛,長睫
閃動著。睫
上全是水珠,也不知道是汗珠,還是浴室中的蒸氣所凝成的。
襲向山崖的風似乎更勁了,即使用皮帶縛著,身子也因強風而輕輕擺動。
身在峭壁之上,面臨不可測的旅程的原振俠,並沒有對自己當在浴缸之中所做的決定而後悔,他不是做了事會後悔的那種人。
在過去六天,那樣驚心動魄,幾乎每一秒鐘都在和死神握手的旅程中,他從來也沒有後悔過——和死神握手是十分恰當的比喻,死神只要略一起意,就可以把和它握手的人,拉進死亡的深淵之中去!
而在那六天之中,他們居然還活著,誰又知道那是不是死神在玩他們,在沒有玩
夠之前,不想出手?
本來,以他們兩人這樣的情形,又在這樣的境地之中,應該有著講不完的話才是。可是進入山區之後,他們講的話少之又少。
原振俠沒有後悔,可是那不等於他沒有想。
直到第二天早上,海棠才離去。然後,接下來的三天,海棠只和他電話聯絡,告訴他,她正在準備蠻荒山嶺間行進所需的最佳裝備。
原振俠在院長極難看的臉之下請準了假,第四天,他們一起登上了一架小型噴
機,到了新幾內亞。他們並不去見大祭師,因為海棠已經利用了她假冒的身分,在大祭師處得到了“缺口的天哨”的一切資料——其實也少得可憐,而且還全是傳說中的資料:一直向深山去,要翻過好多山,還有幾個山嶺的形狀是相當特別的,容易辨認。最後,就會看到四面山峰合攏的“天哨”會聽到刺耳的風聲,會找到“天哨”的缺口。然後,就可以從缺口中找到通道,進入“鬼界”了!
聽起來,是這樣兒戲,可就是憑著這些兒戲一樣的“資料”他們已在蠻荒的山區中行進了六天。原振俠從頭到尾,沒有問過海棠,就算給你找到了鬼界,有什麼用呢?能在鬼界之中得到力量?又不準備搶奪大祭師的職位,要來自鬼界的力量幹什麼?
他不斷地想著,有時,會發現一點問題,是以前忽略過去的。原振俠也想到,海棠說早已把大祭師的那些“薄片”到了手,他們的專家還曾研究過“一點結果都沒有”這是不是真的呢?如果真是一點結果也沒有,似乎很難達到必須到“鬼界”去探索的結論。
那麼,是不是海棠瞞著他什麼?又是不是為了要他和她一起來涉險,所以才…原振俠不敢想下去,也不想想下去。雖然他一直在想著,海棠曾說過“不擇手段”這話,而事實也證明,他是涉險的最佳伴侶,或者說,是她能找到的最佳伴侶!
海棠是這次詭異莫名的旅程的提出者,可是在好幾次,環境實在太過兇險之際,原振俠也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驚懼。要是她選擇的伴侶不能堅持,整個旅程自然也早已不存在了!
原振俠心中暗歎了一聲,海棠已閉上了眼睛,可能睡著了。原振俠無論如何也無法設想,探索鬼界會重要得使海棠犧牲她自己,來換取他的參加。當然不是這樣,他想,當然不是。
極不可解釋的是,從那天晚上的熱吻起,一直到今天晚上,在風聲呼號之中,他才突然想起了黃絹。或許是由於這時緊密的、刺耳的風聲,和那次他和黃絹在一起時的大風雪十分相近。
他絕無意把黃絹和海棠相比,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卻隱隱覺得,兩個美麗的女人,在外型上和處事的方式上儘管大不相同,但是她們內心深處的願望,卻大有相似之處。這兩個美人兒,都有著同樣的願望——向上攀爬!她們心目中的最高目的地,似乎是沒有止境的,高了還要再高,高了還要再高。
這或許是許多人的共同心態,可是那麼美麗能幹的美女,為什麼也一樣呢?而且,為甚麼兩個人,都成為他生命之中這麼重要的人?
原振俠苦笑著,他的問題,當然不會有任何答案。他又想到了黃絹和海棠之間,另一個共同的地方——儘管他們已突破了男女之間最後的界限,可是他們相互之間,誰也沒有提及一個“愛”字。
那又是為什麼?他們之間,只是異身體上的
引,一種原始的
引?還是海棠真的是為了要他踏上這個神的旅程,才這樣做的?
強風掠過頭罩,發出一種奇異的“嗡嗡”聲。夜已深了,剛才有一大群飛蛾,撲撲地飛了過去,這時除了風聲之外,什麼別的聲音也沒有。
原振俠的心中的確有著許多疑問,可是這些疑問,除非他肯定海棠和他的關係,只是利用的關係,不然,疑問全是不成立的。他不願意承認那些,但是那些疑問,卻又隱隱約約,橫亙在他的心中,這真是一個難以令人打破的悶局。
空氣仍是那樣溼厚重,尤其身上厚厚的棉布衣,使得一身的汗無從蒸發,更是出奇地不舒服。原振俠嘆了一聲——已經過去六天了,至多再有四天,非要回程不可,不然,就將永遠葬身在這個蠻荒的崇嶺之中,沒有人能找到他!
原振俠雖然思起伏,但由於
間的行動,幾乎每一秒鐘都系生死於一線,在體力上和
神上,都形成極大的負擔,所以想著想著,他也就沉沉睡著了。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來,眼前又是一片灰濛濛的混沌。在他睡著的時候,可能下過細雨,這時,也分不清眼前的一片渾蒙是細雨還是濃霧。在頭罩眼睛部分處,有一些東西緊貼著玻璃在動著——這種情形,他也已經習慣了,雖然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的時候,他和海棠都不由自主,發出尖銳的、充滿了恐懼的尖叫聲。
那是兩天前的事,他們早上醒來,都覺得眼罩上有東西在動,自然伸手將
動的東西抹去。那種東西似乎有著相當大的
力,要很用力才能將之抹去。然後,他們看到他們身上的厚棉衣,突然變了顏
,變成了五彩絢麗,在愕然之中,再一細看,他們便不由自主,同時驚叫了起來。
他們的身上爬滿了旱螞蝗——一種專動物鮮血的環節綱蛭類生物,無頭無臉,整個身子就是滑潺潺的一條軟體。在它的腹際,有著無數的
盤,只要一貼上動物的皮膚,就會用自己的身體,儘量
動物的血
,直到身體膨脹到十倍以上為止。
那時,在他們身上的山蛭,每條至少有十公分長。當然,由於厚棉衣的阻隔,未曾使它們到血,可是身上爬滿了那麼醜惡的生物,那種令人遍體生寒而起疙瘩的
覺,也是難受之極。
那種旱螞蝗扭動的軟體,有著極絢麗的彩。人體的氣味將它們引來,而它們又
不到血,所以扭動得特別可怕。原振俠當時估計過,如果他們不是由頭到腳,都有著嚴密的保護的話,那麼多山蛭,在一小時之內,就可以把他們的血
乾,使他們變成兩具人幹!
這時,因為已經有了上次的經驗,原振俠並不害怕,只是用力撥去了玻璃上的山蛭——那又是另外一種,身體更大,而且是有著黑白花紋的,身上當然也全爬滿了。
他看到海棠也醒了,正在解開固定他們身子的皮帶,然後,身子在崖上擦著,儘可能將身上的旱螞蝗擦掉。原振俠向海棠作了一個手勢,兩人一起緩緩站了起來,深深地了口氣。
他們進去的,絕不是什麼山間清新的空氣,而是悶熱的、帶著難以形容的腥味的空氣,像是置身於無數腐爛了的魚中一樣。然後,他們又各自進食——把有著長尖嘴的牙膏管的尖嘴含在口中,擠一點“牙膏”進口。
在“進食”完畢之後,海棠的身子向原振俠靠了一靠,表示了她女的溫柔和關懷。原振俠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時間是早上七時。他手腕上也戴著指南針,他們要一直向西北方向行進。
當他再了一口氣,準備離開他們存身了一夜的地方之際,他說道:“希望今天可以看到…傳說之中,到‘缺口的天哨’去必須經過的山峰。”六天了,他們只是向著同一個方向前進。大祭師提及的,在傳說中說是必經的一些山峰,形狀都十分特出,他們一座也未曾見到。
海棠輕輕“嗯”了一聲,原振俠也用頭罩靠近了她的頭罩一下——他們只好用這種怪異的動作,來替代正常的擁抱和親吻。
然後,原振俠抓起了一股山藤,用力地拉了一下。在他用力拉動那股山藤之際,把附在山藤上的幾條蛇,震得向下跌了下來。原振俠看準了前面一個稍可立足處,湯了出去。
三小時之後,他們到了這個山峰的頂上,峰頂上的空氣似乎清新些。當他們在一片灰濛濛之中向前望去之際,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啊”地一聲叫了起來!
就在前面不遠處,他們看到了一座十分奇特的山峰。他們所能看到的,事實上只是那個山峰的上半部,以致整個山峰看起來,像是浮在灰的海洋之上一樣——“灰
的海洋”就是厚厚的雲層。
而他們也立即知道,能夠看到這座山峰的上半部,也需要好運氣才行,因為若是山峰上的雲層再壓低一些,他們就只能看到山峰的一截,也就看不出它的奇特之處了。又或者,雲層更濃一點,將整個山峰遮住了,他們自然更是什麼也看不到了。
是的,那山峰最奇特之處,就是它的頂部。看它的下面,和其他的山峰並沒有不同之處,但是它的頂部卻可以看到,有一個明顯的、由許多小山峰以向中心傾斜的形態所形成的一個缺口——所有的小山峰,看來都有著十分尖峭的頂尖,所以那情形和一般火山的火山口又不同。真要形容的話,似乎沒有一座山峰可以比擬,那形狀,就像是一隻放大了億萬倍的一種海洋生物“藤壺”一樣。
不過這樣舉例也沒有用“藤壺”並不常見,有很多人不知那是什麼形狀。總之,這時他們可以看到的,就是一個由許多小山峰圍拱著的一個大山峰,情形正和傳說中“缺口的天哨”一樣!
原振俠和海棠在驚呼了一聲之後,伸手指向前面,不約而同一起叫了起來:“缺口的天哨!”然後,他們兩人一起急速地著氣,透過玻璃罩互望著,互相用眼
詢問著。兩人心中所想到的問題是同樣的:真是“缺口的天哨”?
原振俠首先開口:“這…是我們要去的地方?為什麼我們一直沒有見到指路的那些山峰?”海棠並沒有用言語回答,只是伸手向前一指,原振俠向前看去,呆了一呆。就這兩句話工夫,剛才就在眼前的那座山峰不見了,深灰的濃霧,已經將它完全遮住了。
原振俠“啊”地一聲——剛才能看到那座山峰,真是一個十分難得的機會。那些指路的山峰,當然他們全都已經經過,只不過因為雲霧的濃密,所以看不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