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參議員理查德&midd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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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短暫的休假很快就結束了,彷彿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聖誕節那天,豪登夫婦早上去參加了聖餐儀式。然後回到家中,接見了一些客人,大多數是官方訪問者,還有一些家庭的朋友,這些活動直到午飯才結束。下午,萊剋星敦夫婦開車前來拜訪。豪登和萊剋星敦兩人把自己關在小屋子裡一直談了兩個小時,討論關於華盛頓會談的安排。之後,瑪格麗特和傑姆斯·豪登通過跨大西洋電話線與在倫敦過聖誕節的女兒、女婿和外孫們談了話。等到雙方每個成員都互相談完之後,電話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豪登看了看錶,得意地想到是他那有錢的企業家女婿將付電話費,而不是他自己掏包。然後,豪登夫婦自己安靜地用了晚餐。晚餐後,豪登單獨在書房裡工作了起來,瑪格麗特則獨自一個人在電視上看了一部老影片,是詹姆斯·希爾頓的那種傷、溫情的電影,片名叫《再見,齊普斯先生》。瑪格麗特惆悵地想起她和她丈夫曾在30年代一塊看過這部片子。然而現在,影片的主演和編劇都早已作古,而豪登夫婦也不再光顧影院了…晚間11點30分,瑪格麗特道完晚安便自己上去睡覺了,而豪登則一直工作到凌晨1時。

米莉·弗裡德曼的聖誕節就不那麼勞累了,但也不那麼有趣。她早上醒來得很晚,猶豫了好一會兒後,去教堂參加了一下禮拜活動,但沒有參加聖餐。下午,她坐出租汽車去拜訪了一位以前在多倫多的女朋友。她現在結婚了,也住在渥太華。她邀請米莉一塊共進聖誕晚餐。她家裡有好幾個小孩,米莉沒待一會,那些孩子就越來越頑皮。最後,她們談的盡是些管教孩子、找保姆、生活費用之類的瑣事,使米莉到十分厭倦。米莉又一次意識到,她歷來認為所謂甜的家庭對她毫無引力,看來她還是明智的。她寧可要自己舒適的公寓、獨立的生活、以及她所喜歡的工作與責任。隨之她又想道,大概是因為自己逐漸老了,脾氣變得古怪了。但是當她該告辭時,她還是鬆了口氣。她的女朋友的丈夫駕車送她回公寓。在路上,他試探地接近她,被她堅決地拒絕了。

整個一天中,她反覆地考慮著布賴恩·理查森,想他此刻在幹什麼,會不會來電話。當他終於沒來電話時,她到極度地失望。

常識告訴米莉,應該避免更深地陷入情的糾葛中。她反覆提醒著自己,別忘了他現在的婚姻狀況,他們兩人之間任何永久情都不可能存在,而她又如此脆弱…但他的形象就是無法從她眼前消退,幻想壓倒了理智,一個輕輕的聲音不停地在她耳邊迴響:我需要你,米莉。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方法來表達自己,只知道我需要你…最後,她帶著這句甜美的話語和記憶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布賴恩·理查森度過了一個辛勤的聖誕節。他一清早就離開了米莉的公寓,然後回到了自己家裡睡了4個小時的覺,最後被鬧鐘吵醒了。他發現埃洛易絲一晚上都沒有回家。但這已經不足以使他奇怪了。他了點早飯吃了以後,開車來到斯巴克斯大街上的黨總部。他在那裡待了幾乎一整天,思考和制定他與總理討論過的宣傳運動的細節。由於大樓內只有看門人和他兩人,沒有任何干擾,因此他的工作很有效率,當他傍晚回到自己那仍舊空蕩蕩的家中時,他頗帶著幾分滿足。白天,他曾有一兩次驚奇地發現,他竟不知不覺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米莉的樣子。他有兩次想打電話給她,但他警告自己要謹慎。這種事畢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不應當過分認真地看待。晚上,他看了一會書,然後就早早睡覺了。

聖誕節就這樣過去了。

現在時間到了12月26上午11時。

“如果你今天上午想見沃倫德先生的話,他在。”當總理的行政助理走出豪登的辦公室裡間時,米莉·弗裡德曼走了進去,並這樣說道。那位行政助理是個認真而雄心的年輕人,名叫艾略特·普勞瑟,他獨立生活和工作的能力很強。整個早上他都在不停地出出進進,在不斷的應約前來談話的人之間,他見縫針地進去向豪登請示工作、接受指示,彙報結果。米莉知道,這其中的大量活動都與即將進行的華盛頓會談有關。

“我為什麼要見沃倫德呢?”正在仔細閱讀一份文件的豪登,抬起頭來不耐煩地說著。他桌上還攤著許多文件,上面都醒目地標著“絕密”二字,都是有關洲際防禦的材料。對於軍事方面的事情,豪登從來不興趣,即使現在,他仍不得不極力強制自己才能使力集中起來,消化文件中的事實。有時使他到心灰意冷的是,現在他能夠花在社會福利事務方面的時間極少,而這本來是他當初從事政治活動時的主要興趣。

米莉一邊往一隻鋁製真空杯中倒咖啡,一邊平靜地回答道:“我記得你在放假前一天打電話找沃倫德,當時他不在家。”她在咖啡裡按慣例加了4塊方糖,又加了許多油,然後小心地把杯子和一小碟巧克力餡餅放在總理面前的一張墨紙上。

傑姆斯·豪登放下文件夾,拿起一隻小餅,咬了一口。他滿意地說道:“這比剛才那傢伙強多了。多來點巧克力。”米莉笑了。假如豪登不那麼專注於工作的話,他本應該注意到,今天米莉格外容光煥發,並且穿著十分富有魅力,一件得體的棕花格帶藍雪花點西服,裡面是一件調柔和的藍襯衣。

“我記得,我的確打了電話,”總理停了一會說。

“在溫哥華有點移民方面的麻煩。”他又充滿希望地說道:“不過也許現在那件事已經了結了。”

“恐怕還沒有,”‘米莉對他說“理查森今天早晨專門打電話來。”她看了一下手中的一個筆記本。

“他讓我轉告你說,那件事已成了西部地區的熱門新聞,連東部的報紙也開始對此興趣了。”但她沒告訴總理,理查森在電話上還熱情體貼地加了一句“米莉,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我一直在想這事,我想我們不久應該再談一次。”傑姆斯·豪登嘆了口氣道:“我想我最好見見哈維·沃倫德。你得想辦法把他找來,十分鐘就夠用了。”

“好吧,”米莉說道“我把這事安排在今天上午。”豪登一邊呷著咖啡一邊問道:“外面積壓的文件多嗎?”米莉搖搖頭。

“沒有急件了。我把幾件急需要辦的轉給普勞瑟先生了。”

“很好。”總理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下幾周裡儘量這樣做吧,米莉。”有時,即使在現在,他對米莉總能產生一種留戀往昔的覺,只是生理上的慾望早已不翼而飛了。有時他甚至到奇怪,那時怎麼會和她發生那些事…包括他們之間的風之事;還有他當時那麼熱烈的情。當然,那時他時常到很孤獨,這是渥太華的後座眾議員們常常遇到的;還有那種空虛,每當議會開會時,他總是整天整天沒事可幹。而且那時,瑪格麗特又常常不在…但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似乎那麼遙遠,那麼縹緲。

“還有一件事,我真不願意讓你為它分心。”米莉猶豫地說道。

“有一封銀行來的信。再一次提醒你又超支了。”豪登收回了思緒,神情憂鬱地說:“我早就擔心他們會來信催的。”和3天前瑪格麗特提起這事時一樣,他為自己在這種重要時刻都不得不處理這類區區小事而到憤然。他想,也許這是他自己的錯誤。他知道他只需將這事在黨的那幾個富裕的支持者和慷慨的美國朋友中擴散一下,大量金錢和禮物便會悄悄地向他湧來,並且不會附加任何條件。他前面的幾任總理都曾做過這種事情,但豪登總是拒絕這樣做,主要是由於他的自尊心。他想,他的一生是從孤兒院的施捨開始的,他決不能容忍在他奮鬥了一生之後,又重新靠別人的施捨過活。

他回想起瑪格麗特對他們那微薄儲蓄耗盡的速度之快表示的擔憂。

“你最好打電話給蒙特利爾信託基金會,”他指示米莉道。

“看看莫多克斯先生能不能來我這談談。”

“我想到你可能要見他,我已經核對過了,”米莉回答道“你今天直到下午很晚才能有時間,我讓他那時來吧。”豪登點頭同意。他對米莉的捷與效率總是十分

他已喝完了杯裡的咖啡,他非常喜歡滾燙的咖啡,也非常喜歡很甜,並加了很多油的咖啡。米莉又為他倒了一杯。他向後翹著椅子,得意地放鬆著自己。他非常欣賞一天當中這難得的幾分鐘輕鬆的時間。10分鐘後,他又將回到緊張而專注的工作中去,他工作的節奏使他的助手們常常到很難跟得上。米莉清楚這一點,並且在這些年中逐漸學會了在休息的時間裡放鬆一下。她知道豪登也喜歡這樣。他隨便地說道:“你看了記錄稿了嗎?”

“是防務委員會會議的記錄嗎?”豪登點了點頭,又拿起了一塊巧克力餅。

“是的,”米莉說“我看了。”

“你覺得怎麼樣?”米莉考慮了一下。雖然這句話問得很隨便,但她知道豪登想聽到的是實事求是的回答。豪登以前曾抱怨地對她說道:“我有一半時間用來猜測別人在想什麼,因為他們不告訴我真話;他們只告訴我他們認為我願意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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