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梅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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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道邊的大石塊上坐下來,靜靜地隱沒在夜裡。不遠處,瀘沽湖水輕拍石岸,偶爾有夜棲的鷗鳥被
聲驚醒,唳叫著飛向天空。這樣的夜,其實最適合年輕男女攜手而行,盡情享受這片未被汙染的大自然美景。
瀘沽湖,是最令國內外遊客傾心的聖地之一,但今夜卻成了葉天、方純最鬱悶的舞臺。
真正掌控局面的是北狼司馬、梅森將軍之,那麼多人被困於山腹之下,即將變成大人物的墊腳石,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總要做些什麼,為了這個美好的世界!”葉天不止一次地這麼想。即使身陷山窮水盡的窘境,他也沒有放棄這一信念。
“過去的這段時間,真的像是一場離奇的噩夢啊!有好幾次,我以為咱們難逃葬身地底之劫了,沒想到還能活著出來。”方純由衷地嘆。
老閻、老曲以及那隊年輕人都成了犧牲品,這就是江湖,優勝劣汰,大淘沙,只有極少數人能夠一飛沖天,成為真正的
英。
葉天淡然地一笑:“沒有人是真正意義上的勝利者,北狼司馬和梅森將軍利用司空摘星佈局,最終仍是一無所獲。至於風神裴鵲身上的秘密,全都在這裡了。”他舉起手,湊近方純眼前,掌心裡藏著一架只有半張撲克牌大小的你攝像機。
“這是最先進的間諜拍攝工具,外殼採用航天器金屬,耐輻,耐水浸,具有超長的電力供應和拍攝時間。之前,它固定在裴鵲的頭頂上,我在拉他上平臺的瞬間,就取下來藏進口袋裡,連司空摘星都沒發現。我猜,裴鵲進入大熔爐底部看到的一切,全都留在這裡面。遺憾的是,我們手裡沒有放映設備,也不能回村裡去,因為司馬一定派人跟蹤咱們,隨時都會下手。”裴鵲,也許是唯一下探到熔爐底部的人,他留下的攝影資料,珍貴之極。
一想起那個頭頂天、腳踏地的巨大熔爐,葉天就有頭暈目眩之。那樣的奇偉建築,本應出現在幻想電影的鏡頭中,成為令觀眾興奮尖叫的情節。
方純想了想,低聲說:“有辦法了,我向南邊去,任何一家湖畔賓館或是民宿裡,都能偷到筆記本電腦,播放這些資料。你按原路走,甩掉尾巴,然後迂迴向南,咱們會合。”她握住葉天的手掌,在他掌心裡輕輕劃了三道,構成了一個不規則的三角形。
“第一條邊,是我的前進路線,第二、第三條邊是你的,三邊長度比例尺為一釐米比一公里。五分鐘後開始行動,全部過程所耗費的時間大約在三十分鐘上下,怎麼樣?”她低聲問。
葉天點點頭:“好,是個好主意。”那時候,他們靠得很近,遠遠望去,像極了一對情侶正在竊竊私語。
“忍無可忍之時,只能用‘不得不殺’來應對,你說呢?”方純又說。她的右掌狠狠地向下一切,做了個“斬首”的動作。
葉天苦笑,只好點頭。
其實,跟隨北狼司馬的,都是老閻、老曲那樣的為錢賣命的主兒,都沒有必死的理由。這裡是中國大陸,不是戰火紛飛的伊拉克戰場,葉天很難說服自己,對這些庸庸碌碌的平民下手。
確定下這件事,方純輕輕鬆了口氣。
夜風吹過,捲動著她的衣角,颯颯亂飛。她縮了縮身子,更加靠近葉天。
“知道嗎?在地下通道里你聲明準備放棄時,我到很難過。司空摘星、老閻、老曲他們全都加起來,也比不上你一
手指。在我眼中,像你這樣的高手是永遠不會退縮不前的,任何峻峰險途,都會折服在你腳下。真希望,我們一直是朋友,一直能在漫漫長路中結伴前行。”方純緊握著葉天的手,漸漸真情
。
“十點鐘、十二點鐘、兩點鐘方向,各有兩人,用望遠鏡向這邊窺視,距離全都在五十米左右。這時候,我們沒有工夫抒情嘆,只能拼命狂奔,突破藩籬,讓北狼司馬的妙計落空。準備開始吧!”葉天無法用同樣的熱情回應方純,非常時刻,只能全心全意應對危險,即使這樣會傷了方純的心。
“好,再坐一分鐘,就一分鐘。”方純低語。
大劫難、大災變過後,她的心變得柔軟而,對戰鬥間隙這一點點時間尤為珍惜。
她的頭枕在葉天膝蓋上,他只要垂手,就能撫摸到她的秀髮。甚至只要他願意,就能做更多年輕男女喜歡做的風花雪月的事。但是,他什麼都沒做,而是微微地眯起眼睛,不動聲地掃視著四周的情況。
北狼司馬不是善茬,更不是開福利院救濟社的好好先生,只要時機成,就會拋開有說有笑的偽裝,暴
出本來面目。
這是一場表面風平靜、實則刀光劍影的博弈,一方是司馬,一方則是自己。
他們不動,跟蹤者也暫時潛伏在草叢中、樹幹後、亂石邊。
“在想什麼?”方純意識到了葉天的心跳正在加快。
葉天忽然輕輕笑起來:“永遠不要低估你的敵人。”那句話,是對司馬的戲謔,更是對自己的警示。在他的評價標準中,外、囂張的司馬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梅森將軍,一隻幾近修煉成
的老狐狸。梅森敢於捨棄高官,詐死逃亡,證明中國大陸存在更
引他的東西,而且有獲取那東西的十足把握。
“走吧,該上場了。”他低聲說。
兩人在一大片茅草叢後面分手,方純向南,葉天則徑直奔向小落水村,一進村口,便折入黑漆漆的矮牆後面,屈膝蟄伏起來。
村裡沒有一絲燈光,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