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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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緊緊抓住你的手,如同抓住溫柔的藤蔓。

在不甚安穩的夢境中,有好幾次,揚之宛如一個旁觀者,有心無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直下墜下墜,直到快墜入萬丈深淵的底部時,才驚險萬分的被一株長相奇怪的蔓藤勾住。那株蔓藤長得真是奇特,除了有許多像長髮般柔軟的鬚外,還掛著一對會說話,星星般的眼睛。

夢境如此反反覆覆許多次,而最後一次,藤蔓似乎不想再伸出援手解救他了!他失聲呼救,直到快落到地上時,蔓藤才徐徐緩緩伸出溫柔的觸鬚想擁抱他,但來不及了,它沒有及時勾住他,他大叫一聲,從即將粉身碎骨的惡夢中驚跳出來,渾身上下汗涔涔。

彷彿經過了好幾世紀,他才由仍在下墜的搖晃狀態中逐漸清醒。他安靜的躺在上,覺自己頭重腳輕,口乾舌燥,腦中的大小齒輪似被敲打或移位過般混沌不清,渾身上下的骨頭更像被嚴重拆解過般的痠軟無力。

勉力想由上坐起時,他才又發現身上有些奇怪的重量,他吃力的睜大眼,藉由已滲入窗簾隙縫的光線看清了緊緊依偎在他身側,一隻手停留在他肋骨上方,正深深睡著的女孩是裴煙如。

這種狀況在他們同共枕以來,已經是屢見不鮮,但教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察覺不只是自己全身光,連裴煙如也是明顯的服裝不整,她一向端莊緊密的睡衣領口,釦子已經敞開好幾顆,出一大片雪白的脯;而她在被而下和他接觸的某些部位,太過柔軟真實,本沒有衣料阻隔的覺。

我們兩個做了什麼?這是第一個在揚之混沌的腦海裡形成的嚴重問題!

依稀,他記得昨夜的夢境,那夢境中只有一個他摯愛的女孩美奈子,在夢境中,他執意把她由一個女孩蛻變成一個女人,讓長久以來的美夢成真!

可是明顯的,他的美夢變惡夢了!環首四顧,他的眼睛還不至於欺騙他,他仍被囚在裴家,被困在裴煙如的臥房裡。更該死的是,他大概酒後亂,錯把裴煙如當成美奈子了!

怎會如此?不該如此的啊!他一直處心積慮想擺脫裴家的控制,逃離裴家的陰影,結果,他卻胡里胡塗的和裴煙如行了夫之禮。難道,他真是註定要被綁在裴家一輩子嗎?難道,他對美奈子的承諾永遠沒有實踐的一天嗎?

不,他不甘心!他懷疑裴煙如為什麼會同意他對她做出這種事?她平時極端保守,高風亮節得如同聖女貞德,事情發生時她為何不拿出力氣來掙扎、來反抗?如果她這麼勇於犧牲的目的只在於想把他永遠綁在裴家,那麼他絕對不會讓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如意!

歷經了裴懷石的欺騙,再加上眼前這種彷彿被蓄意栽贓陷害的景況,揚之幾乎是氣急攻心了!他有種完全被裴家父女縱玩於股掌間的沮喪,隨著沮喪而來的卻是另一股雷霆萬鈞的怒氣。

有什麼不可行的?如果這正是裴家父女正在進行的另一項詭計,那麼他本不用笨得奉陪到底。就在這一剎那間,他下定了決心,不再顧忌於裴懷石的威脅利誘,不再忍耐於裴煙如虛假的犧牲奉獻,不再心軟於母親的苦口婆心;一個月後,他將執意遠離裴家,飛離臺灣,投入海洋彼端那個有美奈子在等候他的世界。而在這之前,他絕對會做到滴酒不沾,以免又犯下一樁足以讓裴家權充把柄的錯誤!至於眼前,他和裴煙如還是有些事該先說個清楚明白的。揚之冷峻的抿著微側過頭瞥了煙如仍兀自沉睡的臉龐一眼,她的睡姿相當祥和純真,可是她過於凌亂散置在枕上的如雲秀髮及上的紅腫,在在顯示她的純真所剩無幾了!

對昨晚的一切,揚之並沒有太深刻的記憶,他不自揣想著自己對她有沒有很暴?但他又很快推翻自己的不安,告訴自己不論當時情況怎樣,都是她自找的。

揚之再次冷笑,他毫不遲疑,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的用力搖晃裴煙如,他想用最快速的方式吵醒她,聽聽她怎樣為她及她父親的陰謀詭計自圓其說?然後再重重的把他做成的決定擲入她那陰險的小腦袋瓜,看看她能拿他怎麼辦?想到這裡,他更加劇烈更加用力的搖晃她,毫無控制意念的把所有苦悶化成高漲的怒焰。

煙如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吵醒了!

劇烈震動的覺讓她由上驚坐起來,她的眼神略顯茫然,但她驚起之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自然而然轉向揚之睡著的方向。一整夜,他被惡夢折騰了許多次,而她則是被他作夢時的手腳狂亂揮舞驚醒了許多次,她下意識的伸過手想安撫他,意外的,她的手卻被另一隻手緊緊攫住了,她輕微的掙扎了一下,警覺的瞪大眼睛望向的另一側。

他醒了!她鬆了口氣的發現緊揪著她手的人是揚之!只不過他過分安靜、深沉的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教她惶然,而他赤的半俯在她身側的膛,令她倍壓力。

微低下頭,她瞥見自己不甚端莊的睡衣,領口少扣了好幾個釦子,洩漏出來的光由揚之那個方向看來則是一覽無遺,她剎那間赧紅了臉,整個人像只小蝦米般蜷沒入被子裡,而昨晚的一切記憶,如漲般全湧向她的腦海。

一切都不同了!她有點歡欣又有點憂慮的想著。沒錯,她已經由一個女孩子被揚之蛻變成一個女人,那覺如作夢般的不真實而提醒她事情真實發生過的覺,是她下腹部那股陌生的腫脹與灼熱

他會怎麼看待這件事?他會怎麼想她?可能,在酩酊大醉的狀態中,他對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本不曾存在記憶?假如能這樣倒好,她好害怕他會認為她是個過分隨便或是無所不用其極只想把他系在裴家的女人!

而這些教人不安的念頭令她忍不住想盡快探勘出陽之此刻的心緒。她勇敢的由被緣抬起眼靖和他對視,他仍揪著她的手腕,神情由剛才的深沉逐漸轉為曖昧與嘲,最後,凝定在他角的是一個笑容,一個頗不屑的冷笑。

那冷笑讓煙如的心瑟縮了一下;看來,他的情緒並不好,大概,任何一個剛由酒中把自己沉澱出來的男人,心情都不會太好吧?他一向深遂的眼中仍佈滿紅血絲,眼角出現了幾條平常並不明顯的紋路,眼下則有黑暗影。

煙如搞不懂自己為何此刻還有心情那麼仔細的分析他的眼睛?但他的表情實在莫測高深得令人惶惑不安與困擾。

為了破除這種擾人的氣氛,她勉強由他手中回手,帶點慌亂的比手畫腳道:“你還好嗎?”由頭櫃拿出紙筆,他犀利的嘲:“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吧?”頓了一下,他又單刀直入的問:“為什麼要這麼做?”什麼為什麼?她一臉茫然。

“少裝模作樣!”字是一個個由他間清楚逸出,他彷彿是個憤怒戰神,毫不在乎自己渾身赤的由上掀開被單翻身套上長褲,然後回身越的指著單上一點微褐的痕跡,努力撻伐她:“關於這個,你怎麼說?”煙如愣了一愣,無從想像這種情況的發生?在她成為女人的第一天,她的枕邊人竟氣衝牛斗的在詰問她為什麼上有她的童貞?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的怒氣,她只是不知所措的比畫著:“我以為--你需要?”

“我需要?你由哪點斷定我的需要?”坐回沿,揚之在紙上潦草的寫著,語氣更是咄咄人。

他愈來愈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煙如忍耐的想著並於紙上老實的書寫道:“男人不都有男人的需要嗎?昨夜你喝醉了,你--”她微俯下頭,因回想昨晚的一切而頓了一下筆,幾秒後才顏面紅的繼續寫道:“昨夜,你變得好主動,我雖然不知道你和伊藤小姐有沒有在一起過?但我想--我猜想,你一定是因為某種需要才會變得那麼富有侵略,因此--”

“因此你就主動把自己當祭品奉獻出來滿足我的需要?”揚之的表情更譏誚了,他既殘酷又惡毒的在紙面寫上:“但你一向知道我真正的需要是什麼,不是嗎?我要的是自由,離開裴家這間牢籠的自由,離開你這虛偽矯飾女人的自由,還有和伊藤美奈子相愛的自由!”他的字字句句實在很扎人!她知情裴家是他的牢籠,她也知情伊藤美奈子是他的摯愛,她唯一不知情的是,兩個多月的共同生活下來,他對她的評語竟是如此不堪,‘虛偽矯飾’,這四個字對她而言是夠‘大’的恭維了!對他給予的評語,她只能帶點心酸的搖頭苦笑並提筆招供:“這些我都知道,正因為現在我無法還你自由,我覺得自己虧欠了你。”她是愈描愈奇怪了!她的低姿態,讓揚之更氣憤了,他認定她和她父親一樣,是一丘之貉,是要陰謀詭計的專家。這點認定,讓他找碴找得更理直氣壯,更痛快了,他更加無情的撻伐著:“你是傻瓜?還是你當成我是傻瓜?別把事情說得那麼理所當然,也別再玩可憐兮兮的伎倆,你這麼慷慨的目的,無非是想把我留在裴家罷了,你就如同你父親,他是一個老謀深算、陰險的大陰謀家,而你,是個小陰謀家。”這些話教煙如滿頭霧水,揚之的筆不擇言終於惹出了她一絲脾氣,她很嚴正的在紙上寫著:“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但不准你這麼毀謗我父親,他得了絕症,已經夠可憐了!”炳!永遠的孝女裴煙如。揚之在內心嘲諷著,他看不出來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她父親的所做所為。不過,他會很樂於揭發她父親的一切偽裝。抿緊,他沒有絲毫遲疑的振筆指斥:“你父親一點都不可憐,他本沒得過什麼絕症,幾天前,顏醫師和他本人已經親口對我承認他是裝病,一切全是誘我回臺灣和你完婚的‘苦計’,而昨晚,你又對我要了一套‘美人計’,你們父女倆讓我覺得自己只是個被要得團團轉的傻瓜!”這下煙如真是呆若木雞了!案親裴懷石只是裝病?‘假’絕症?可能嗎?她幾乎是無法相信。可是揚之滿臉炙人的苦澀與怨懟,再加上他連來的藉酒澆愁,在在令她不得不相信他話裡的真實。也在這一刻,她的心情變得更為紛沓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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