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精忠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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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步上前,以手攙其雙肘,關切地說道:“東生何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親厚如他者,我當然直呼其名,只見吳東生面如冠玉,劍眉朗目,頜下飄有三墨,雖然一派儒雅貌相,身材魁梧高大,全身隱隱散發出一股將軍鐵血的氣質,整個人顯得非常的穩健寬厚,只是面上微帶一層隱憂。
吳東生不忍幃我美意,隨著我的動作主動立起身形,口中恭聲謝道:“臣多謝陛下聖恩!”暗含隱憂的臉上閃出一絲相逢後的欣喜之。我望著分別,已有半年的吳東生”憶起往昔十餘年的相處,我忍不住靶慨萬分地說道:“十年彈指,一揮之間東生也已是四十歲的人了!
只不知西南安撫司的人馬是哪位故人統領而來?到時,我們君臣當佐酒相慶!”西南安撫司的原從,舊人很多,它的骨幹底子有一大半是當初隨我赴劍南節度使任上的“萬騎“將士,西南安撫左右兩副使更是舊與我出行汾州的張恆遠和陳步通,所以西南安撫司所來的主將一定是我的故人舊部。見我如此懷昔念舊,吳東生心中暗暗
動,但作為已然成
的軍政長官,所需要思考的事務很多,他很快平穩住心神,心念一轉間,吳東生躬身言道:“臣以為,此去倭國海路茫茫,兼之史賊殘部久處海河近邊,略諳海戰之法,軍不怯水,我部若僅把馬軍用於海戰,無水軍參戰,只恐史賊揚長避短,擊我中
,於我大軍不利!不知陛下有何良策?”吳東生自我由劍南迴返長安後,一直沒有再跟隨在我的身邊,他自不會如郭子儀,李泌等到一干重臣般地知悉我大部分的計劃打算,此次他奉令率三萬兵馬前來,一路之上思及把馬軍用以渡海,憂心不已,暗暗怪怨朝中軍政大臣不加以勸諫阻止,所以此時雖值君臣重逢時刻,吳東生的心情也是欣喜
盪,卻也直言不諱地挑明自己的觀點,希望我能縝密地考慮周全。
我望著面帶隱憂侃侃而談的吳東生,心下一暖…這才是凡事可託的大將之才,既忠於國事,又敢於諫言,且不莽動擅鑽,即便多年以來,我在他的心念中,已是奇才天縱的蓋世英主,但在他察覺到我或許策略有誤時,仍然直言挑明,以期免得我有千慮一失之嘆。
“東生請坐!”我示意任靈兒為吳東生賜坐。吳東生心知我馭下寬厚,他自己又是我的原從老人,自己若再是推辭那就是矯情,而且他也沒有想到,侍立於我身後的美女之中,並不單純是我的侍女宮娥,有一位是當今的昭媛娘娘。再則,吳東生目前心憂關切的是我如何解答他的疑問,當下便躬身謝恩,半坐在錦墩之上,神情嚴肅而又專注地等待聆聽我的說詞。
“東生所慮甚是!不過,朕早已有解決之道!”我微笑著向他解釋道:“一言蔽之:現在登陸東瀛之地的九州海港,已由史朝信信任有加的任沃興完全掌握,而這任沃興卻是朕預為佈署的心腹之人!”因為靈兒在側,我當然不會把收服江賊出身的任沃興的往事告訴吳東生,只挑明任沃興本就是我的手下。此言一出,廳中的其餘三人神一變。
瑩玉是被我的知悉先機一般的預先佈置手段而心動不已,一雙飽含敬服愛慕的柔脈眼神痴痴地望著我。而鑑於當初與兄分手時的情形,任靈兒雖然心切自己兄長的下落,但自覺乃兄身負皇命,必有不好說明的原因,所以任靈兒在此前有近一年的時間,只在朝夕空閒間思索著兄長的去向,卻沒有向我打聽,時到今才得知自己兄長的下落,一時間她心裡百
集,不知是喜是悲。吳東生則心神一鬆,心中為我打算長遠的妙手一子而暗暗欽服不已。
“這任沃興既被陛下允為心腹,其忠君之心自是可無可置疑。然而,世事變幻,成事之前難有定論!假若那史朝信一時之間心血來,來一個臨時換將,那麼,我十萬大軍又如何平穩地登陸倭國呢?到頭來豈不是多耗錢糧再籌水軍?”吳東生放心之下卻又思及可能遭遇的意外情況,當下不無憂慮地再次言道。
我讚許地笑了笑,這吳東生確實心思縝密,有時比之王林也不遜絲毫,只是如此緊要的事情我又怎能容它有半點紕漏?當下,我成竹在地娓娓道來:“當
史朝信得到朕的恩赦,於叛軍兵敗勢危無可挽回滅亡時刻,奔命天涯。四顧之下,唐域之外似乎只有東瀛的倭國最適合安身立命,甚至東山再起成就一代霸業!然而,平盧雖則緊傍白山黑水,將士們略知水
,但終無諳
海事水戰的部將,對於奇襲倭國的登陸之戰終是心有不安。這時,名傳四海的江賊海盜任沃興適時來投,為之護航,出其不意間登陸倭國。如此有名可查的人物,如此用心護衛的經歷,就足以深獲史朝信的信任看重。是以,史朝信將倭國與大唐的連接港口要地全權委與任沃興,任由其依照自己的意思管治。”言語至此,卻見吳東生眉頭微微一皺,我已猜知他的心意,當即我繼續說道:“假如史朝信真的出人意料地想臨時換將,一則,朕安
在史軍中的文臣武將定會勸諫阻止;二則,我大軍楚州東往之事,因有任沃興封鎖消息,史朝信並不知情,即便史朝信堅決要撤換任沃興部,任沃興也可尋找藉口拖延些時
,讓我大唐軍隊得以順利登陸。而且九州島現在還有我的一隊親衛潛伏在彼,所以,東生無需為此而擔心!”瀛州之戰吳東生並沒有參加,所以對於高尚等人的事並不知道,如今聽聞史朝信身邊的文臣武佐之中還有”自己人“更有一隊親衛已在九州待機而動,心中再無疑惑憂慮,面上不
出一絲微笑,當即歎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