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伯仲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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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十一郎!
這名字就像是一把大鐵錘,“砰”的一下子敲在高剛頭上。
高剛也覺得耳朵“嗡嗡”的響,吃驚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從他的臉,看到他的刀,“你就是蕭十一郎?”
“我就是。”高剛臉上的汗珠已開始一顆顆的往外冒,忽然轉身:“他說他喜歡留在這裡。”柳蘇州臉上也已看不見血,勉強點了點頭:“我聽見了。”高剛道:“他就是蕭十一郎。”柳蘇州道:“我知道。”蕭十一郎的名字,他也聽見過的。
高剛道:“蕭十一郎若說他喜歡留在這裡,就沒有人能要他走。”柳蘇州握緊了雙拳,鐵青著臉說道:“他不走,你走。”高剛道:“好,我走。”他居然真的說走就走,頭也不回的走下了樓。
柳蘇州付給他的價錢雖然好,但總是沒有自己的腦袋好。
何況,被蕭十一郎趕走,也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柳蘇州看著他走下樓,忽然嘆了口氣,勉強笑道:“我實在不知道你就是蕭十一郎。”蕭十一郎淡淡道:“現在你已知道了。”柳蘇州道:“你真的喜歡這副耳環?”蕭十一郎道:“不是我喜歡,是她喜歡。”柳蘇州道:“她喜歡的東西,你都給她?”蕭十一郎慢慢的點了點頭,將他的話又一字一字重複了一遍:“她喜歡的東西,我都給她。”柳蘇州咬了咬牙,道:“好,那麼我就送給你,我們個朋友。”蕭十一郎說道:“我不要你送,也不想
你這種朋友。”柳蘇州的臉
又變了變,忍住氣說道:“你想怎麼樣?”蕭十一郎道:“這副耳環也是你買下來的?”柳蘇州道:“是。”蕭十一郎道:“用多少銀子買的?”柳蘇州道:“八千兩。”蕭十一郎道:“我給你一萬六千兩。”他揮了揮手,立刻就有個聰明伶俐的書僮,撿了兩張銀票送過來。
“這是楊家的‘源記’票號開出來的銀票,十足兌現。”柳蘇州咬著牙收了下來,忽然大聲道:“給他。”少女的眼圈已紅了,委委屈屈的摘下耳環,放在桌上。
柳蘇州道:“現在耳環已是你的了,若沒有什麼別的事,閣下不妨請便。”蕭十一郎忽然又笑了笑,道:“我還有樣別的事。”柳蘇州變道:“還有什麼事?”蕭十一郎道:“我說過,我喜歡這裡。”柳蘇州道:“你…你…你難道要我把這位子讓給你?”蕭十一郎道:“不錯。”柳蘇州全身都已氣得發抖,道:“我…我若不肯讓呢?”蕭十一郎淡淡道:“你一定會讓的。”柳蘇州當然會讓的,遇見了蕭十一郎,他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
蕭十一郎坐下來,拿起那副耳環,微笑道:“這耳環的顏果然很好。”冰冰笑了笑,道:“可是我現在已不喜歡它了。”蕭十一郎也不
怔了怔,道:“現在你已不喜歡它了?”冰冰柔聲道:“它讓你惹了這麼多麻煩,我怎麼還會喜歡它?”蕭十一郎笑了,他的笑忽然變得很溫柔、很愉快:“你既然已不喜歡它,我看著它也討厭了。”他微笑著,突然揮手,竟將這副剛用一萬六千兩銀子買來的耳環,遠遠的拋出了窗外。
冰冰也笑了,笑得更溫柔、更愉快。
風四娘卻幾乎氣破了肚子。
她實在想不到蕭十一郎竟會變成了這麼樣一個強橫霸道的人。
若不是她一動也不能動,只怕早已跳了起來,一個耳光摑了過去。
她實在想去問問他,是不是已忘了以前連吃碗牛麵都要欠賬的時候。
她更想去問問他,是不是已忘了沈璧君,忘了這個曾經為他犧牲了一切的女人。
只可惜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眼睜睜的坐在這裡看著生氣。
以前她總是在埋怨蕭十一郎,為什麼不洗澡?不刮臉?為什麼喜歡穿著雙鞋底已經被磨出了大來的破靴子?
現在蕭十一郎已乾淨得就像是個剛剝了殼的雞蛋。
但她卻又覺得,以前那個蕭十一郎,遠比現在這樣子可愛幾百倍、幾千倍。
沈璧君也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現在她心裡是什麼滋味?
風四娘連想都不敢想,也不忍去想。
她若是沈璧君,現在說不定已氣得要一頭撞死。
蕭十一郎,你本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柳蘇州已走了,本來剛坐下來開始喝酒的“伯仲雙俠”此刻竟似乎連酒都喝不下去,兩人對望了一眼,悄悄的站了起來。
冰冰用眼角瞟他們一眼,忽然道:“兩位已準備走了麼?”歐陽兄弟又對看了一眼,年紀較輕的一個終於回過頭,勉強笑道:“這位姑娘是在跟我們說話?”冰冰道:“是。”歐陽文仲道:“我們和姑娘素不相識,姑娘有什麼指教?”冰冰道:“你們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們。”歐陽文仲道:“哦…”冰冰道:“你叫歐陽文仲,他叫歐陽文伯,兄弟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歐陽文仲的臉也變了。
歐陽文伯厲聲道:“我兄弟難道還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姑娘?”冰冰道:“你們自己不知道?”歐陽文仲道:“不知道。”冰冰忽然不理他們了,轉過頭問蕭十一郎:“你也不認得他們?”蕭十一郎道:“不認得。”冰冰道:“但他們卻老是用眼睛瞪著我。”蕭十一郎道:“哦。”冰冰道:“我不喜歡別人用眼睛瞪著我。”蕭十一郎道:“我知道。”冰冰道:“我也不喜歡他們的眼睛。”蕭十一郎道:“你不喜歡?”冰冰道:“我簡直討厭極了。”蕭十一郎嘆了口氣,說道:“兩位聽見她說的話沒有?”歐陽文仲臉也已鐵青,勉強忍住氣,道:“她說什麼?”蕭十一郎道:“她說她不喜歡你們的眼睛。”歐陽文仲道:“眼睛長在我們自己身上,本就用不著別人喜歡。”蕭十一郎淡淡道:“別人既然討厭你們的眼睛,你們還要這雙眼睛幹什麼?”歐陽文伯變
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蕭十一郎道:“我的意思你應明白的。”歐陽文仲也鐵青著臉,道:“你難道要我們挖出這雙眼睛來?”蕭十一郎道:“的確有這意思。”歐陽文仲突然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過來動手?”蕭十一郎笑了笑,道:“眼睛是你們自己的,為什麼要我去動手?”歐陽文仲仰面大笑,道:“這個人居然要我們自己挖出自己的眼睛來。”蕭十一郎道:“自己挖出眼睛,至少總比被人砍下腦袋好。”歐陽文仲的笑聲突然停頓。
偌大的牡丹樓上,突然變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每個人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