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武林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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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判沒有說錯,她的確有些很像白鳳公主。

少女身後是一座三四丈方圓人工堆砌起來的石山,山上梅竹相映,單調中著高雅氣息,山後大約兩丈遠近處,是一間雪蓋著的茅屋,看樣子,那裡就是少女的居處了。

寒松齡淡淡地道:“不錯,在下是寒松齡。”少女冷漠地道:“是逞英雄,顯本事來的吧?不錯,能從白沙灘對岸隔著四十幾丈的湍急寒水,躍登上靜心坪,當今之世,的確還沒有人有本事這麼做過,因此,在某些人眼中,你的確算得上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了。”寒松齡冷漠地一笑道:“姑娘的看法也許與那‘某些’人完全不同。”少女道:“我一向看不起只有匹夫之勇的人。”寒松齡氣往上衝,但強忍了下來,冷冷地道:“話不投機,半句為多,姑娘,寒某是受人之託,救你來的,姑娘如果沒有其他必須辦的事,咱們可以走了。”少女眼波在寒松齡罩著寒霜的俊臉上轉了一週道:“救我?”寒松齡冷冷地道:“莫非姑娘無此需要?”少女道:“我是有這個需要,而且,目前非常迫切,不過,我不憑白受人之惠,脫困之後,我將替你救出更多的人以報此恩。”寒松齡道:“替我救更多的人?救誰?”少女冷漠地道:“目前我雖然不知道他們要攻擊哪一些將來會歸你統轄的人手,但他們既用調虎離山之計把你調開,其用心已昭然若揭,有什麼好懷疑的?”目光突然轉到少女臉上,寒松齡道:“姑娘雖未與他們接觸過,竟能料事如見,寒某十分佩服。”少女沒有閃避寒松齡的目光,她的目光仍在他那張冷漠、俊逸而毫無焦慮與不安神的臉上搜尋著,由於找不出一點她想像中他一旦知道事態嚴重的情況下應有的表情,她又懷疑了,淡漠地道:“你不相信我的推測?”寒松齡道:“完全相信。”少女冷笑一聲道:“你低估了三佛臺那四大金剛之能了,因此,你才不會替他們擔心。”寒松齡道:“將要發生的,誰也避免不了,此時擔心,已與事無補了,鳳姑娘如果沒有要料理的事,我們可以走了!”少女點點頭道:“我還會再回來,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從哪裡走?”寒松齡道:“假如姑娘不覺得危險的話,寒某打算先把姑娘送上白沙灘對岸,在下相信,他們絕不會在那裡設防的。”芳心為之震動了一下,她看看寒松齡道:“也許你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寒松齡轉身向著靜心坪的對岸,冷漠地道:“寒某確實只是單純的武夫而已;因此,還得請姑娘在離開此地之前,先把陣式破掉,以便寒某待會兒上來接應我的朋友。”少女粉臉微微一變道:“你用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寒松齡一笑道:“在姑娘的眼中,螢火之光,原不值一笑,請姑娘告訴寒某,這陣怎麼個破法?”壓制著紛亂如麻的心緒,少女回身指指右側七八丈外的兩堆亂石道:“只要把那兩堆石子推散,這兩重防敵之陣便自行消失了。”寒松齡默記下那兩堆石子的位置道:“姑娘請將衣袖遞給在下。”少女泰然自若地道:“我雖非江湖兒女,但卻也不是足不出戶的官家千金;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也有事急從權之說,你大可不必太過於冒險。”話落把手伸了過來。

拉起她一隻淡粉紅的衣袖,寒松齡低喝一聲道:“起!”騰身向下飛出去。

只覺一股無形的力道托起了她整個身子,猶如騰雲駕霧,她與寒松齡一起飛落在對岸離河水足有四五丈之遙的河灘上。

自高處向下躍,雖然多了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的負擔,寒松齡也不覺得吃力,落地後,鬆開她的衣袖,寒松齡道:“鳳姑娘請在此稍待片刻,阮前輩會下來接你的,在下告辭了。”話落飛身向對面仍留在石壁上的柳枝撲去。

少女不自主地向前跨出一步道:“阮前輩什麼時候會來?”寒松齡淡淡地道:“寒某一上去,他馬上就可以下來了。”少女未等寒松齡動身,又道:“在坪上的是苦面金剛常念祖與五毒金剛郝壽山,常念祖有鐵爪無敵之稱,郝壽山則有五毒不齊用之說。據說此人擅用五毒,但卻從來無人能接下他五毒不敗的。”寒松齡道:“多謝姑娘指點了。”少女道:“我欠你的恩情。”寒松齡道:“這就扯平了,你我誰也不欠誰的了。”話落突然飛身向對面出。

以同樣的身法,他又躍上了靜心坪。

目注月光下那條捷如飛鳥般的身影消失於坪頂,少女茫而又帶有些許惆悵地自語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許武林中人,並非個個都如我鳳君儀所想像的那麼蠢笨無智。”寒松齡再次登上峰頂,徑奔那兩堆石子,揮掌將其掃散,然後向小茅屋行去。

繞過茅屋,前面視野豁然開朗,首先映人眼簾的是靜心坪廣達數畝的平坦雪地,雖有幾個疏落的盤古松,但對視野卻沒有阻礙,坪上景物,一目瞭然。

寒松齡輕捷地向前飄進了,二十幾丈,直到看清通往河岸的那條三丈左右的狹路時,才停住腳步,背靠在一棵古松樹幹上。

狹窄的通道出口處,有兩棵足有兩人合抱的老松樹對峙著,倒像門框的兩很大木柱,寒松齡距那兩棵松樹雖有二十幾丈,似他的目力再加以月光及白雪的反映,前面景物幾乎毫髮可見。

左邊那棵彎斜的古松下,站著翻天玉孤易星南,他右臂支在樹幹上,半傾著身子,面向著通道,似在等待著什麼。

翻天玉狐易星南前面三四尺處,北游龍與鬼火正在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訕著閒聊。

右邊古松下,一坐二立的並排著兩個四十上下的壯中年人,兩人一的身著黑狐裘,又又胖,遠遠望過去,倒像在雪地上的兩個黑熊。這時,只聽得坐在松樹上的那個中年人大聲道:“老四,聽說那個姓寒的小子,智勇兼備,他會不會識破機關,不來上這個圈套呢?”站著的那個滿有把握地道:“三哥,我看你八成是閒得慌了,才胡思亂想,你也不想想看,姓寒的有多大年歲嘛,他再強也不過只是個頭小夥子而已,怎能與三佛爺的智謀相比呢?就算有一百二十個萬一,被他看出這是有計劃的一個陷阱,他從來沒跟萬里鵬見過面,又怎麼會知道萬里鵬這幫子人是有人替他安排下的圈套呢?”坐著的那個中年人仍然悲觀地道:“不管怎麼說,我今天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站著那個道:“為什麼呢?”

“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覺得不對勁。”站著的中年人道:“三哥,你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不是透著些門嗎?難怪人家都叫你苦面金剛,我看你這樣下去,只怕你這苦面得改成苦心了。”苦面金剛常念祖道:“是有點門,反正今天的事情不對勁就是了。”五毒金剛道:“老三,你好像有點膽怯了?”苦面金剛道:“老四,說得更明白點,我今天突然覺得有點害怕了。”五毒金剛道:“什麼?害怕,怕個僅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小娃娃嗎?三哥,你是怎麼了?”苦面金剛常念祖不耐煩地大聲道:“老四,你少嘮叨行不行?我怕過誰來著,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的覺連我自己也說不出個名堂來,他孃的今夜就是這麼門。”無形的任何事物,都是人類所無法抗拒的,因此,人類對無形的東西就特別恐懼,苦面金剛常念祖把自身的覺說了出來,五毒金剛郝壽山無法替他解釋,他那份神秘的恐懼反而染了五毒金剛,使他也覺得不自在起來了。

恰在這時,從通道對岸快捷地奔過來一個黑衣漢子,他人一到了眾人面前,便急急地報道:“稟告各位爺,寒松齡與陰陽判快到了。”站直了身子,翻天玉孤道:“就是他們兩個嗎?陰寒山呢?”那漢子忙道:“稟告少主,陰當家的聽說被姓寒的毀了。”苦面金剛盯著翻天玉孤道:“少主,你不是說寒松齡他們共有六七個人嗎?怎麼會只有姓寒一個人來呢?”翻天玉孤易星南也凝重地道:“絕錯不了,他們一行六個,如果再加上燕行雲該是七個才對,只有寒松齡一人前來,事情可能有了變化了,我們得先派個人去通知三叔一下才好。”話落轉向北游龍真一道人道:“道長,就煩你去跑一趟如何?”北游龍道:“行,貧道這就去。”話落轉過身去,一抬頭,突然一怔道:“他們來了,咦,那小子不是寒松齡啊,他…她是音夢谷的白鳳公主。”一連串的急變來得太過突然,使人無法在短時間內理出頭緒來,星易南不假加索地道:“去擒下那丫頭,寒松齡就好對付了。”苦面金剛常念祖道:“不行,寒松齡既敢讓她出面來見我們、必有更毒的安排,我們先擒下鳳君儀再說,真一,你帶路,咱們進陣。”五毒金剛郝壽山也道:“三哥顧慮得極是,姓寒的事先既然已有了準備,我們絕不可貿然行事,先設法纏住他再說,退!”

“話落轉身向後走。

緩步從古松樹的蔭影下踱了出來,寒松齡森冷地道:“姓寒的在此恭候大駕多時了。”聽到聲音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那說話的人,一襲白衣,一柄白劍以及他肩頭上那隻碩大無朋的白鸚鵡。

那張俊逸的臉上帶著那麼一絲淡然灑脫的笑意,以他們之間此時此地的處境,是不該有任何友誼的成份的,因此,他那笑意令人覺得不安。

苦面金剛上下打量了寒松齡一陣子道:“你是寒松齡?”寒松齡笑笑道:“來得有些出乎各位意料之外了,是嗎?”五毒金剛郝壽山冷然一笑道:“不錯,你小子來得的確有些出乎爺們意料之外,不過,這樣更好,倒省得爺們到處找你去了。”寒松齡仍然笑著道:“各位真準備去找我嗎?”五毒金剛常念祖冷聲道:“你以為大爺們不敢?”寒松齡道:“不錯,各位,你們是不敢。”苦面金剛常念祖低沉地道:“寒松齡,你難道以為咱們不敢動你?”寒松齡冷冷地道:“是現在嗎?”五毒金剛郝壽山冷哼一聲道:“你可是等不及了?”寒松齡道:“尊駕非常希望我等下去是嗎?”五毒金剛郝壽山老臉突然一變,從寒松齡問的話中,他知道他們的計劃全被他聽去了,這使他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苦面金剛冷冷地接口道:“咱們此來的目的,就是要叫你等,既然你寒盟主已經知道了,顯然你不會再等下去了,不過,老夫仍然深信有法子叫你無法離開這裡。”寒松齡冷然一笑道:“我知道你用的是什麼法子。”苦面金剛冷笑一聲道:“寒盟主,你何不說說看?”寒松齡道:“困住我姓寒的,是嗎?”苦面金剛陰沉地道:“寒盟主,此刻你才想到是嗎?”寒松齡道:“寒某未來之前就想到了。”五毒金剛突然口道:“那你不覺得帶來的人太少了些了嗎?”寒松齡冷然一笑道:“事實上,我什麼人也沒帶來。”五毒金剛陰冷地道:“寒盟主,你的心太過於狂做,決定也太過於大意了,換了老夫,我絕不會打此沒有把握的仗。”寒松齡冷冷地道:“事實上,並非寒某大意,寒某人說出來,各位也許會覺得很難忍受。”話落掃了五人一眼道:“事實上,最主要的是各位總合起來的分量,仍然太輕了些了。”北游龍真一道陰冷地道:“年輕人,你實在狂妄得有些過火了,你可知道你面對的是些什麼人嗎?”寒松齡冷笑一聲道:“真一道人,你太抬高自己了。”北游龍冷笑一聲道:“在二位金剛面前,貧道與鬼火雖然都算不得什麼,但自信卻不會差你大多,因此,貧道以為在二位金剛面前,小輩,你的話實在說得太過火了。”鬼火一向散居關外,雖然還算不上獨霸一方的霸主人物,但卻也是武林中出了名的難纏人物,自然而然的在他心中就培養出一種恃才傲物的本北游龍的一番話,使他無法緘默不開口了。

鬼火道:“老道;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北游龍心中有自己的打算,聞言退了兩步,站回到鬼火身邊道:“貧道實在是看不順眼了,那小子在咱們面前狂些還沒話說,誰知道他得寸進尺,在二位金剛面前也狂起來了,這…”沒等北游龍真一道人把話說完,鬼火眼睛突然一瞪道:“老夫就比別人矮了一等嗎?”故作茫然的一怔,北游龍道:“難道貧道說錯了什麼嗎?”鬼火冰冷地道:“只要別把老夫扯在內,老夫絕不管你說得對與錯。”二大金剛都聽出了鬼火的話是對二人心存不服,心中一窒,全都覺得不甚愉快,苦面金剛還能保持冷靜,不形之於,五毒金剛可就完全出心中的怒意了。

北游龍又道:“貧道說的是事實啊!”鬼火怒聲道:“你怎麼就能肯定是事實呢?”五毒金剛忍不住沉聲道:“你們用不著再爭執了,誰要不服,何不拿出本事出來試試看。”這話很明顯是針對著鬼火說的。

鬼火正氣頭上,聞言猛然向前跳出一步,冷冰冰地道:“郝老爺子,你是向我叫陣?”五毒金剛冰冷地道:“你不服?”鬼火道:“老夫的確不服,你待怎的?”五毒金剛陰笑一聲道:“我要叫你服!”鬼火乾瘦的右手猛然向左袖一探,還沒拉出手來,一道白芒已從他的額頭向右下方斜劈了下去。

萬沒想到北游龍真一道人會突然向他下手,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下,一劍劈個正著。

慘叫聲中衝起一道血光,鬼火僵硬地向後直著身子,然後,在失去重心的情況下,仰面跌在地上,手中一把磷火彈一擠一壓立時燃燒起來,噗噗連響聲中,全身突然間全被磷火包沒了。

周圍的人向後退了三四尺,目注這個一生仗著毒火縱橫武林,橫行霸道的人物,焚化在他自己成名的暗器下。

五毒金剛老臉上的怒氣消失了,嘉許地望了北游龍一眼。

苦面金剛不輕意表情的臉上,此時突然升起一絲疑,盯著北游龍,他道:“道長,你忘了現在正是我們用人的時候了?”北游龍心頭微微一震,忙道:“貧道一時氣憤不過,下此重手,實在罪不容誅,該死,該死。”苦面金剛冰冷地道:“道長,你我的年歲,都不是容易輕易動怒的年歲了,是嗎?”心中雖然忐忑不安,但未形之於北游龍真一道人的臉一沉,故作不滿地道:“常兄莫非以為兄弟另有居心不成?”苦面金剛毫不放鬆地道:“道長,這話是你自己說的!”五毒金剛郝壽山口道:“老四,你今天是怎麼了,不管什麼事,你都狐疑起來呢?”苦面金剛沉聲道:“老三,並不是我多疑,你別忘了江湖武林中有許多自命清高的人,一向不以為咱們的作鳳是對的,因此,我只是因人論事而已。”翻天玉狐易星南突然開口道:“常大叔,真一道長是絕不會有二心的,這個小侄可以擔保。”苦面金剛冷聲道:“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翻天玉狐星易南臉一變道:“常大叔,小侄起碼與他相處的子比你多些,再說,我也不是完全不能分辨事實真偽的三歲孩童,常大叔怎麼就能驟下定論說小侄不懂呢?”苦面金剛自小看易星面長大的,因此,在他面前,總以長輩自居,聞言大聲道:“你現在自以為長大了,是嗎?”翻天玉狐易星南臉一變,抗聲道:“在常大叔面前,小侄不敢稱大,但是,小侄卻記得很清楚,摩天嶺一戰,若非真一道長及時伸手,小侄此時也許已不在人間了,常大叔放著真兇死敵不追究,卻要找真一道長的不是,小侄就覺得不能不開口。”有翻天玉狐易星南出面,北游龍真一道人就知道苦面金剛是絕對奈何不了他了,當下故作委屈地道:“易公子,你不要多說了,常兄也皇為了本幫好,此事只怪貧尊一時失察,出手太重;當此用人之際,自毀得力助手,這也難怪常兄要懷疑貧道是別有居心了。”五毒金剛的想法則與苦面金剛相反,他以為北游龍是存了諂媚之心,以謀進身之階,當下大聲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多羅嗦了,鬼火區區一個小角,有他不多,無他不少,算不得什麼得力助手,老四,咱們辦正事吧。”苦面金剛常念祖聽易星南說北游龍曾救過他一命,心中疑慮也跟著消除了大半,聞言冷沉地道:“看來是老夫多疑了?”五毒金剛郝壽山道:“本來嘛,老四,說實在的,咱們兄弟們在三佛臺的地位雖高,你想想,就重量而論,咱們能重過星南嗎?真一道人若有二心,也用不著等到在你我面前才出來了,對嗎?”經五毒金剛這麼一說,苦面金剛也覺得自己是有些過慮多心了,雖然心裡有此一想,但卻不肯出來,冷冷地道:“好了,好了;老三,你別再嘮叨了行嗎?”藉著眾人的爭論時間,寒松齡也在思考北游龍方才的異常行動的居心,他有著與苦面金剛相同的看法,所不同的是,他並沒有像苦面金剛那樣地將疑雲消除,因為,在摩天嶺時,他知道北游龍之所以敢身去救易南星完全存著一種僥倖心理,因為,那時他自己知道絕無法抵擋寒松齡的劍網將人救出,除非他是別有居心,否則,他用不著做這種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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