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紈絝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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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笑家裡。

三個紈絝正在喝酒。

滿桌酒菜，山珍海味，應有盡有，以將軍府的權勢，這樣的宴席當然是水一般毫不費力。葉笑高談闊論，興致高昂，至於那血參，其實早在盒子裡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乾癟的蘿蔔乾；最華的藥力，都已經進入了神秘的珠子空間，在進行消化。

管家靜悄悄走了進來，一站。

“什麼事？”葉笑從善如的問道。

“是這樣的，公子…在您離開王家之後，王大年就即刻離開了家中。”管家字斟字酌，道:“去了太子東宮。”

“恩？”葉笑微微蹙起眉頭，抬起了頭，看著管家。

王大年的後續行蹤動向，本就在他意料之中；這其實就是他設下的引蛇出之計；所以並不詫異；真正令他驚訝的反而是這位管家。

居然連這些事情都想到了，而且還都提前準備好了…

這卻不是一般人就能想到、做到的事情。

這個管家…不是一般人啊！

葉笑心中如是想著。

管家面對葉笑的目光，神始終不變，一派平靜的道:“小人告退。”轉身而出，一如既往的謙卑，一如既往的老實本分。

但此刻，葉笑卻不再有原本的認知了。

葉南天常年在外征戰，能夠讓他放心留在家裡看管家業、主理事物之人，又豈能是尋常人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藉著酒勁，葉笑問道:“對了，你說咱們三個人，就這麼天天的混吃等死…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對將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未來？打算？”左無忌嘿嘿一笑，有些悽慘，道:“我這輩子，那還有什麼未來？還能有什麼打算？我他麼的自幼天閹，這等殘疾，本就難以啟齒之隱私，遭人看不起；卻又被有心人給爆了出去，得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左相家的二公子乃是一位不能人道之徒！我那裡還能抬得起頭？還能有什麼打算？似我這樣的貨，還有未來可言麼？得過且過吧！”一邊說一邊喝酒，轉眼間就是三杯下肚。

左無忌喝得很急，俊秀的臉上隱現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悽慘:“知道麼，現在在青樓，那些號稱賣藝不賣身的，對我最是歡，因為連她們都知道，就算是她們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做不了什麼…葉笑，像我這樣的人，你說我還能有什麼打算？”葉笑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實話，他真的有點可憐這位左二公子了，同為男人，如何不明白男人不行的痛苦。

心念電轉之間，瞬時想起天域之中傳著一種靈丹，叫做鎖陽回丹，之所以用“傳”這個修辭，除了因為這種靈丹本身層次不高，就只得五品而已，再者此丹的效用也是相對單一，並無助長修為，還魂續命之功，只有增長元陽，添補元之效，再說得直白點，就是一種高級的滋補聖藥。

此種丹藥固然不入笑君主眼中，但對於尋常修者，尤其是那些喜好美之人，卻是絕世好藥。

尤其是對於左無忌這種天閹病況，更是手到擒來，治癒頂多只需一顆而已。

甚至不止是治癒，以左少爺的本身素質而言，若是當真能服用一顆鎖陽回丹，非但頑疾瞬愈，還能對身體形成莫大助益，一洗頹風！

畢竟，天域的五品丹藥，對於這個世俗界而言，直接就是傳說中的，天上有地下無的絕品神藥！

沉片刻之後，葉笑目光閃動:“倒也不用那麼絕望，左少你這種症狀，未必就不是沒有辦法可想…若是當真能夠治好的話，你想要做些什麼？”左無忌深深了一口氣，落寞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我，這種天閹症狀，斷斷無法可解、無藥可醫。不過，不妨當做一種奢望…若是我的病能夠治好，那我希望…”他的目光中突然閃動著光芒，道:“我希望我自己能夠做到一代名臣；輔佐君王，蕩平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青史留名，萬代芳！而且，還要將天下吏治，徹底整頓。”

“我沒沒夜苦苦的研習治國平天下之道，苦苦的汲取每一分能夠看得到的，能夠取的經驗；然後自己再去想，如何改變，如何統一，如何治理，如何才能將之做到最好…”他悽慘的笑笑:“或者很諷刺吧，每一天，跟你們在一起胡鬧，看上去沒心沒肺，但你們摟著美人睡覺的時候，無能為力的我都會選擇偷偷溜回去…自己去做這些事，讓自己的心，能夠平靜下來，因為，一旦沒事做了，我擔心我自己隨時都會自殺，求個了斷…”葉笑和蘭一時間盡都為之沉默。

兩人都沒有想到，作為京城第一敗家子的左無忌，心地竟然有這樣的抱負，這樣的氣魄！

“只是，我自己也知道，再怎麼研究，也不過是枉然…因為我天閹的名頭，早已傳揚在外…不管才華是否出眾，能力是否過人，在君王眼中，至多不過就是一個收進後宮做太監的人選；決計不是放在朝堂上丟人現眼、貽笑大方！”左無忌又是連續三杯酒下肚，自嘲的嘻嘻一笑:“你看，除了還能撒之外，這玩意兒是啥也幹不了的…”對這句玩笑話，葉笑和蘭卻只到了心情沉重。

“七娘，我錯了。”蘭愧疚的說道:“我以後，再也不叫你七娘了…”

“你！”左無忌眼睛一瞪，顯然有心要發火；隨即卻又頹然嘆了一口氣，道:“我常常幻想，我若是有一天竟然好了，一定要三四妾，一定要身邊美女如雲，做一個最風的名臣，然後，還要做一代忠臣良相！哈哈，怎麼樣，我的理想是不是很滑稽？太敢想，也太奢望了一些！”葉笑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難道你都沒想過，修煉玄功，長生不老；縱橫天下，無人能敵？”搖搖頭，左無忌很沒有神的道:“我對那些，真的沒有半點興趣！武者再強，也只是生死搏殺，一時一地的利益；而文人，則可以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整個天下，無數百姓，都會因為他一句話，或者一個決定，同時受益！”

“人生百年，足夠了。”左無忌如是說道。

葉笑不為之楞然，他在剛才的那番中，赫然發現了左無忌的另一個優點，那就是韌，其實左無忌的這個優點，早已表，只不過沒有人曾經正視過罷了。

一個天閹之人，竟能自我正視自身缺陷，每承受無數嘲的目光、譏諷的言詞，尤能屹立不倒，心志不衰，葉笑自問，若是換位處之，自己當真就未必能比左無忌做得更好，正如左無忌所說的那樣，也許早就自殺以求了斷！

“世間事，從來只有想不到，決計沒有做不到，只要敢想，就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葉笑點了點頭，聲音凝重:“青史之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最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風瀟灑金槍不倒清正廉潔剛直不阿左大人！”左無忌下意識就要發火，但抬眼看到葉笑滿臉鄭重的神，不由愕然:“你是認真的？”

“我確實有辦法，能治你的宿疾。”葉笑一字字道。

人的韌縱然強大，總有極限，他現在不得不現在就給左無忌吃一顆定心丸，因為，若是按照左無忌現在的心理狀態，恐怕真的撐不到丹成的那一天，自己就先一步崩潰了。

“你？”左無忌的兩眼猛地爆出來刺目的光彩，呼也在一瞬間，突然變得沉重，如拉風箱。

“我可以治你的病，真的。”葉笑認真的說道:“不過…現在的我還做不到，你之頑疾，非等閒之藥可救，此藥煉製需時。左無忌，你若是信我，就等我一年！最遲一年，我可以擔保，讓你恢復男兒雄風！”左無忌認真地看著他，輕輕笑了起來:“好！一言為定，我就等你一年；我十八年都等過來了，還在乎多這一年？”蘭怪笑:“十八年…你丫的行啊，從孃胎裡出來就想著那事兒啊？了不得了不得啊。”三人一起大笑。

“二你呢？”左無忌或許是因為將心中積壓了許久的痛苦一下子傾瀉出來，心情輕鬆了許多我，連蘭最反的外號也叫了出來開他玩笑。

“左無忌！”蘭果然爆炸了:“我今天再次鄭重地警告你一遍，不要再叫我二！要不你叫我蘭兄；要不你就叫我！我這輩子，雖然全是了，但卻沒有二！我討厭這個二！”

“！”葉笑和左無忌頓時東倒西歪。

“趕緊的，！你說說，你想要做什麼呢？”左無忌從善如，果然從此開始就叫‘’了。

蘭撓撓頭，覺就這一個字被加重了口氣叫出來，反而更加的不好聽了，但這卻是自己提出來的，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我有十個願望。”蘭這一開口，就直接把葉笑和左無忌嚇了一大蹦。

“第一個願望，治好我的瘌痢頭。”蘭撓著頭。

“噗！”葉笑首先一口酒噴了出來。左無忌也是笑口大開。

“第二個願望，就是沒人管我，自由自在的。”蘭本不顧及兩人受，滔滔不絕的說了下去:“第三個願望，我要賺大錢，很多很多很多的錢！第四個願望，不當官，也不願意學文更不願意習武，但卻希望不管文武，都管不了我！第五個願望，找個漂亮媳婦，也不需要三四妾那麼多，一個貼心就好；第六個願望，家人平平安安的，都長命百歲；第七個願望…‘蘭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願望，居然真的湊夠了十個。不過最後一個願望卻是:“…第十個願望，就是，咱們兄弟們好好處，最好是…等咱們七老八十了，還能在一起玩，最後一頓飯，有要好的兄弟一起吃，吃完了一起蹬腿嚥氣…”說完，蘭咂咂嘴，有些神往:“如此美好未來，真是想想就覺得啊…”葉笑和左無忌一臉的無語。

雖然明知道這貨是看重兄弟情之人；但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地就立馬變味兒了呢！什麼叫做‘吃完了一起蹬腿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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