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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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村呆的太枯燥了,就是那個村,就是那些人,那兩條路,和路面常見的兩三隻狗,而這城裡車人往,熙熙攘攘,顯得熱鬧,也顯得親切。。,首。發車越開越快,二十來分鐘,車開到一個大工廠門前,大鐵門一打開,兩輛車開進,隨後鐵門“嘩啦啦”又關。
一座四層樓前,站了好多戴紅袖章的人,徐風霞仔細一看,原來紅袖章的小字是“捍衛**思想”下面三個大字是“鐵了心”這不是紅衛兵組織嗎?徐風霞心裡到一陣慌亂,剛下卡車,一個穿綠軍衣沒領章帽徽的年輕人,手拿一疊紅袖章走過來,每人發一個,讓各自戴在左胳膊,徐風霞一看,是和車下人戴的袖章一樣,也是捍衛**思想,鐵了心的袖章,便問:“我們也戴?”
“當然了,來這兒,就是加入我們革命組織了,只許前進,不許後退,誰當逃兵,就是反對**思想,背叛革命,就要被無產階級專政的!”那個發紅袖章的人嚴厲地說,兩輛車下來的三四十人聽了這話,立時驚呆了。
“戴,戴!”那些戴著紅袖章的人幫著這些新來的人戴好紅袖章後,便領他們走到食堂。
“嗬,吃的真香啊!”許加添吃晚飯,抹抹嘴,興奮地說。
“讓咱們白吃飯,又白坐車,拉到這裡,肯定有事。”徐風霞很是擔憂。
“能有什麼事啊,咱們是窮知青一個,咱倆身掏光了也就二十元錢,他們要咱們什麼呢?”他望著徐風霞,突然了個怪臉說:“圖你,還有個圖的,圖我,圖什麼呢?”徐風霞見他說這話,立刻想到這話的含義,忙“呸!呸!”了兩下說:“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
“說,說,我說好聽的,姐姐。你知道這些子我多想你啊…”許加添笑著臉,低聲說道。
“瞧,瞧,又來了!”徐風霞一邊小聲斥責,心裡一陣甜甜的。
“吃飽了,喝足了,咱們該進入崗位了。”那個發紅袖章的人說。
“進入什麼崗位?”蹭飯裡的有個人問道。
“崗位,就是戰鬥崗位!”那發紅袖章的人嚴厲地說。隨後,他把這三四十人又帶回那座四層樓前,從樓門開始進入一層,這是一座普通的四層辦公樓除一進門有個三四十米的廳外,漏到兩側都是一個個房間。門廳的牆,一個個門,樓道的牆斑駁地貼滿紅的,綠的,黃的,白的各大字報,有的墨跡早已乾裂,有的墨跡還
溼,字跡下垂下線狀的爬痕,一個門貼著一張粉紙,粉紙寫著:捍衛**思想,鐵了心戰鬥隊。發紅袖章的人把這卡拉來的三四十人分到一層的十幾個屋子,說:“先在這裡休息,每人發一個戰鬥武器,隨時準備戰鬥。”隨後來了幾個人,給這些人發了戰鬥武器,許加添把武器拿下手,端詳了一會兒說:“這不就是鋸短的鎬把嗎?這也能當武器?你那
是什麼?”徐風霞忙把發給自己的那支武器遞去,許加添一看,
自己那隻武器細,也輕一些,笑著說:“照顧婦女,給你發的是
鋸短了的鍬把。”下午四點多,一群人舉著紅旗哄哄嚷嚷地湧進院子,徐風霞聽到熱鬧,想出樓門去看,鐵了心的老隊員忙止住道:“不要出樓道,他們是找茬打架來了,咱們堅守門裡,不出去,只要他們攻不破門,咱們就能堅守陣地,等待市裡其它單位的鐵了心隊員來支持。”徐風霞聽到這些,心想道:這又是兩派打派仗,把我們誆來當炮灰來了,看來飯無好飯,宴無好宴,天底下哪有白吃的。正想著,徐風霞看到戴鐵了心紅袖章的人都走到門前,把門關,用兩把桌子頂,後面十來人再推住桌子。
那些舉紅旗的人舉著紅旗衝到樓門外了。一個個也戴著紅袖章,透過樓門的玻璃,徐風霞看到,他們紅袖章面的字是“保衛**思想敢死隊!”敢死隊幾個子在下邊,是大字。保衛**思想是小字,在面。這些人衝到玻璃門前,用旗杆擂,用拳頭敲,疾呼大喊:“鐵了心的小資們,你們敢不敢出來和咱們再辯論,瞧咱們敢死隊,忠於**思想,還是你們鐵了心!”
“你們既然忠於**,幹嘛縮樓道里,像王八,不敢出來見太陽,你們保護走資派,就是我們敢死隊的敵人!”門外人推,門裡人也在推,許加添見眾人都在推桌子,自己也不甘落後,也加入到捍衛樓門的戰鬥中。裡外勢力想當,門被推的裡外搖晃,但始終也沒被推開,這時,門外推門的人一下讓開了,來兩個敢死隊的大漢,他們一人手拿一杆紅的旗子,旗子印著保衛**思想敢死隊黃
的大字,他們這旗大,杆更
,有小孩胳膊般
細。門裡,突然有人喊:“他那旗杆是鐵的!”話音未落,只見這兩個大漢,把旗子一卷,倒拿旗杆,哐哐兩下,向門的玻璃杵去,咣啷啷,玻璃門隨即碎裂,玻璃渣向門內四
,門裡護門的鐵了心隊員,為躲玻璃渣的打擊,譁一下散下,那兩個大漢揚起纏著翻
牛皮鞋的大腳,蹚蹚幾下便把樓門踹開,敢死隊的隊員便蜂擁般進了樓。
許加添見樓內大亂,忙拉起徐風霞躲到一邊,只見戴著保衛**思想敢死隊的隊員和捍衛**思想鐵了心的隊員打在一起,鐵了心的隊員都是短武器,都是短鍬把,短鎬把,一般也就一尺半,兩尺長,而敢死隊都是長武器都是旗杆,雖然他們的旗杆有木頭的,有竹子的,還有鐵的,但他們的旗杆一般都有兩米多長,在樓外耀武揚威,一進樓,這些長旗杆便吃了虧了,往舉,略高就頂著房頂了,往身邊扎,人又太多,難分敵我,想扎敵人,又被自己人擋住了,鐵了心的短武器這時發了飈,一二尺長的,像敲西瓜般敲得敢死隊的隊員扔下旗子護住頭,抱著頭一個個鼠竄般跑出大樓,那兩個拿鐵桿旗杆的大漢,頭也被敲起幾個包,把鐵桿大旗都丟在樓內,自己抱著頭跑了。勝利,鐵了心勝利了。
吃晚飯時,鐵了心的隊員們沒去食堂吃,而是在一樓廳裡或各個房間吃的,吃的是食品箱裡排列整齊的麵包和食品箱裡的香腸。另外,兩大桶汽水,一桶桔子汁味的,一桶酸梅汁味的,甜甜的酸酸的,十分好喝,吃著麵包,咬著香腸,喝著汽水,比在農村吃高粱餅子就著老鹹菜,喝著帶著苦澀味的鹽鹼水,真不知好多少倍了,真是神仙過的子。
然而好子並未長久,剛吃過飯,樓外又喧聲震天,之間暗壓壓的敢死隊員,手裡揮舞著黑
的短
,呼拉拉地衝進樓來,這次,他們沒有拿長旗大戟,拿的都是黑膠皮管子鋸成的
子。這膠皮管子的
子也能打?許加添心裡正在疑問。屋內一個聲音突然大聲說:“要防著敢死隊的
子,他們
子外面是膠皮管子,裡面套的是鐵罐子。防著他們,別讓他們往頭打…”敢死隊衝的很急,黑
的
子亂舞,當頭幾個高大漢子更加蠻牛一般,力大個高,從高處向下麵人頭砸去,猶如瓜田砸西瓜,砸得鐵了心的隊員招架不住,紛紛後退。
許加添護著徐風霞,一邊後退,一邊用回擊敢死隊員,突然,許加添聽到“啊”的一聲慘叫,這聲音就在身邊,
悉得讓他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他側頭一看,徐風霞額頭滲出一縷血,慢慢向下
,徐風霞的身子慢慢向下癱倒。
“風霞,風霞!”許加添呼喊著,立刻撲過去,抱住了就要倒地的徐風霞,大聲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人群被這喊聲震動,一下停止了械鬥,過了有十來秒時間,只聽一個獷的聲音喊:“接著揍他們啊!為捍衛**思想,死個一個半個又怕什麼!打啊!打啊!”停住手的人們又躁動起來,像吃了
蜂屎一樣,嗡嗡嗡嗡又亂起來了。許加添一看,人亂罵亂打,想出樓去比登天還難,便向樓梯處望去,只見樓梯空著無人,只是窄窄的樓梯下,豎著排著一排桌子,是樓梯窄得只能一人通行。他把渾身軟塌塌的徐風霞背在身,一步步艱難地背到二樓。二樓樓梯,放著幾個大鐵盆,大鐵桶,木
,鐵
,還有一大塊的白灰塊。
他找一間開著的房間進去,把徐風霞背了進去。把徐風霞放到椅子後,他忙扯下自己的半截袖子,去擦拭徐風霞額頭的血,掀開發際,許加添看到徐風霞的左額角腫起一個黑紅紫青的大包,足有半個雞蛋大,血正是從包的中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