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巧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烏雲看書】:WWW.WUYUNKS.COM
王鐵柱說:“當然是娶小的了,有鮮花,誰還看蔫花,有鮮饃,誰還吃隔夜飯,說得何水花的母親臉一陣白一陣青的。。,首。發“你想哪天娶?”何水花的母親看看何水花。
“最好這幾天。”
“這麼快?”
“當然越快越好,結完婚,還得辦招工手續呢。”
“什麼招工手續?”何水花一下聽糊塗了。當聽到王鐵柱說要娶她時,何水花的心一下似乎脹開了,意識好像一下進入失意狀態,腦子力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一個聲音在心裡問:“就要出嫁了,就要嫁人了,嫁這個虎頭虎腦,膀大的挖煤漢子。”她心裡有點莫名其妙的恐懼,可又一想,嫁誰不是嫁啊,這個挖煤的也不賴,這幾天又對自己和母親都很關照的,一輩子能碰個好心眼的也不錯,何況,沒準就能救救家裡的急。
王鐵柱從扔到椅子衣服兜裡掏出一張紙,何水花一看,是一張煤礦招正式工的表格,忙問:“招正式工,招什麼樣人兒?”
“這是我們礦區前兩月為了照顧礦裡的幹部,特別給的十個人的指標,礦裡幹部家屬,沒工作,三十五歲以下,可以招為正式工,只有十個人,二百多人爭,這個礦我爭了一個,怕以後哪個幹部家屬想來礦當工人了,好給他,兩三次別的幹部求我,我都沒捨得把這個指標給下去。
可娘了個毬,我又沒老婆,別人給介紹了幾個,不是別人看不我,就是我沒看人家,我還尋思過幾天把這個指標給了人算了,誰想,你們來了。
我一看你們娘倆就不是一般人,對外人呢,我說是我姨和我表妹,遠房的,她們這次來,是來看我的,王八看綠豆,以下對眼,咋地,你先把這表填,明回村開個證明,過兩天咱們把證領了,辦個婚禮,安個家,我在食堂活洗衣房給你找個活,來個牛郎織女大相會,一年養個娃,兩年養三娃,咋地…”一切來的那麼突然,讓何水花沒有思考的時間,何水花還沒應允,何水花的母親立馬便答應下來。
何水花收拾著屋子,這屋子便是她們剛來煤礦時被領到的王鐵柱的宿舍。
這屋子前兩天被當作新房,屋子被刷了刷白,添了新的炕單,和兩新被,兩個新枕頭,傢俱幾乎也沒換什麼新的,只是裡屋炕角堆了幾十個被面,那都是礦裡的幹部和工人送的,這地方實行結婚送被面,綢子的,緞子的,線替的,人造棉的,花花綠綠,堆了好高一垛,另外還有十幾個暖瓶,七八個臉盆也都是職工們送來的彩禮,堆在外屋的地。
何水花覺得這幾天就好像做夢一樣,忽悠一下就來了,來的那個快,簡直叫自己措手不及,前幾天還在隊的村裡勞動,為一件衣衫徒步到定襄縣城去買,突然自己的母親來了,哭死哭活的說家裡
子過不下去了,管她向大隊要求落戶,大隊沒答應,母女求天不應,求地不答時,走了步險棋,去煤礦嫁自己。
真是抹黑走黑路,到黑的煤礦,沒想到死結到這給解開了,遇到個好人王鐵柱,不但娶了自己,把自己招工到煤礦當了正式工,還給了母親六百元錢,讓母親回了北京,解了母親和妹妹們這兩年生活的困難,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啊,這真的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何水花收拾完屋子,坐到椅子休息,突然想到回村開結婚證明時,徐風霞曾央求自己,說:“能不能再找個招工指標,讓許加添也到煤礦工作,不然的話,許加添繼續呆在村裡,村裡都快不發他口糧了。”徐風霞前些子和隊裡鬧矛盾,就是工分問題,她認為:背窯裝窯是一件十分累的差事,又髒,又累,又有高溫,要在工廠肯定是重體力勞動,並且享受
塵和高溫保健費,幹活,應該按活給工分,而不是按人給訂工分。
這個活,只要是累活苦活,就應該給十分,另一個活如果是輕活,就應該給七分,應該不分男女,女的可以七分,男的也可以七分,男的可以十分,女的也可以十分,不分男女,同工同酬。
她向窯頭永昌反映了,永昌笑笑說:“這是大隊訂的,改不了的,男人掙十分,女人掙七分,從五幾年人民公社一成立就是這樣,連婦女隊長,婦聯主任,村裡都是這樣,一二十年一直都沒變,你怎麼一來就想改了。”
“扣坯工,推土工為甚按勞取酬?”徐風霞想到扣坯工是按數計工的,問道。
“扣坯工,推土工時特殊工種,有技術,有力氣,一般人是幹不了的,所以按數計工分。”
“我也扣坯去!”徐風霞大聲說。
“行啊!你只要扣四百坯,我就給你記一個工,但是要規整的。”徐風霞一賭氣便在王大力扣坯的場子扣了兩天坯,泥是王大力給和的,徐風霞只管扣坯,看似簡單的活,卻得她狼狽不堪。
看著別人耍順手的泥,自己扣起坯來卻是處處沾手,左手想把右手的泥
掉,左手反而沾了更多的泥,右手再去
左手的泥,倒把左胳膊也沾泥了。臉汗
下來,癢癢的,用手背去擦,本以為手背乾淨些,結果手背側面的泥把白淨紅潤的臉
的一縷縷泥,成了半花臉。
最討厭的是脯,汗順著脖子
到
脯,擦又不能擦,蹭也沒地蹭,又癢又燥,難受的要命,忍不住用手撓一下,
的
脯也是泥,把汗衫也給粘住了,白汗衫外面還溢出晃晃的水的印漬,著實不雅。
扣了一天。光彎不知彎了幾千次,
開始疼起來,第二天又堅持扣了一天,這次她不光
疼,肚子也開始疼起來,好像有人用手擰她的腸子,疼得她頭冒冷汗,想在地打滾。
下工回家,躺在炕,便發起燒來,吃了幾片止疼片,又喝了兩暖壺水,肚子才不太疼了,燒也退了些,她有些後悔自己扣坯的事了,難道真是婦女不頂事,母馬不了陣,她心裡琢磨。
“你還扣不扣坯啊?”第三天一到磚窯,窯頭永昌便半笑半正經地問。
“我不想扣了。”徐風霞說。
“就是嘛,女人是掙七分的料,男人是掙十分的,不承認不行啊!”永昌揹著手走開。
“掙七分就受那麼大的累?我又不是騾子不是馬,別的婦女有教的,有赤腳醫生,有在二三畝稻田裡拔拔草的,有的到廣播站喊兩嗓子的都是一天掙七分,人家活多輕鬆,難道我傻啊,既然掙不了十分,放著輕活不幹,我為甚非要幹這兒累死人的騾馬活呢?”徐風霞把這些話向一起背窯的趙衛紅說。趙衛紅想了一下說:“咱這話時累點,可是離村近,不像地裡活那麼挨曬,也不用走那麼多路,不怕颳風,下雨打雷,有點情況,咱們就能往屋裡鑽,還有一點兒,背窯的活比在地裡幹活自由,基本時自幹自的,都自覺的,沒人說。”趙衛紅左勸右勸,也沒勸住徐風霞,徐風霞打定主意不給加工分,就不背窯了,大隊幹部商量了一下,換了另一個村裡的婦女去磚窯背窯,徐風霞回小隊。
先不用跟大撥婦女一起去地裡幹活,而是和一個老漢趕著輛小驢車,到小隊的地裡,摘些黃瓜茄子西紅柿串村去賣,那個叫李天通的五十來歲的老漢負責趕驢車賣菜過秤,徐風霞負責收錢。
賣菜的活就是比背窯的活輕鬆,一大早,他和李天通到地裡摘了點茄子,西紅柿豆角黃瓜等幾樣樣菜蔬,裝到幾個筐裡,拿秤,裝到車裡,徐風霞戴大草帽,坐到車,李天通老漢揚起不長的鞭子,在空中虛晃一下,嘴裡發出悠悠悠悠幾聲後,那老牛便駕著小車啟動了。這車不大,是農村裡二叉子車,比驢車大,比馬車小。牛也不大,是深黃的普通的一頭老黃牛,好在菜不多,二百來斤。
人也不多,倆人,而這倆人又很少坐在車,徐風霞坐在車時候多,李天通老漢出村賣菜時,一般都是自己走在車旁,只有菜賣完回來時,偶爾在車的前側車幫邊坐一下,扣個煙。
他們賣的一律詩二分一斤。不管茄子西紅柿黃瓜,還是豆角,一天下來,即使全賣完了,也就是四塊來錢,他們賣菜也不跑遠處,只是到附近幾個村,他們賣菜也不喊,把菜拉到村裡,把秤往菜筐一擱,村裡的人便慢慢圍過來,一斤二斤三斤四斤的來買。
有時到李村公社所在地,公社食堂常常都能一次給包銷了,李天通老漢給秤給的足,徐風霞收錢收的又不緊,有時常客差個一分半分的,嘴裡說:“下次給。”也就免了,所以買賣做的也暢快,每次回來徐風霞把錢往大隊會計那一,大隊會計數一下錢,記一下,徐風霞籤個名,便算結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