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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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和胡雪花接觸多了,這個小姑娘雖然清純可愛,可是當領導當慣了,三兩句親熱的話後,便不自覺地出了官腔,好似趙亮不是她對象,倒像是她手底下的職工,一切以她的話為宗旨,她的話百分之百正確,得趙亮見她一點熱情都快起不來了,說句話要考慮,連大聲笑都不自覺卡在一半。

一句話,和胡雪花接觸,有點膽顫發憷。趙亮曾想和她吹了得了,自己再搞一個平民小姑娘,家也是貧苦人家,對自己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可是又一想:胡雪花和她家雖待自己不是特別好,亦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幾不見胡雪花,心裡也空得慌,也想念。捨棄了她,再找她這長相這家庭的也難,便一直沒捨得和胡雪花鬧分手。

五六年戀愛,有點馬拉松了,看到同廠的知青一個個結了婚,有了娃,趙亮也想結婚,但他又有點怕和胡雪花結婚後這個當慣領導的子整天在自己身邊盯著,讓他覺不自在。所以拖一天是一天。

買木材時胡雪花問趙亮何時結婚,趙亮答的是年底。那是一時搪的話,現在王主任說結婚後才是副局長女婿,人家副局長才會替他說話。想到爭當工長的利弊權衡,哪個砝碼的輕重,趙亮決定馬和胡雪花領結婚證,年底結婚。

“雪花,我找你有點事。”趙亮下班後換一身乾淨衣服,把臉洗得特別乾淨,把黑髮梳順,拿著剛在廠裡開的結婚證明走進食品店。

胡雪花正在櫃檯前,和一個女售貨員在說事。

“什麼事?”胡雪花見是趙亮,臉立刻多了微笑。

“穿的夠漂亮!”哪個剛和胡雪花說話的女售貨員瞧瞧趙亮,誇讚道。

“我把廠裡證明開來了,待會兒咱們去領結婚證。”趙亮說。

“領結婚證?”胡雪花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

“對啊,咱們領結婚證啊!”趙亮重複了一遍。

“好啊,兩人領證了?”櫃檯前的四五個售貨員,聽趙亮的話一齊走了過來,大聲祝賀:“祝你們早結婚,早生貴子,夫和諧…”幾個人爭著說。

胡雪花被這突然襲擊得漲紅了臉,忙把趙亮拉到後面的辦公室問:“你說領結婚證,怎麼事先沒和我商量一下?”

“我哪天不是和你說了嗎,年底結婚。年底結婚現在領結婚證還早啊?”

“不早,不早。”胡雪花顫聲說,幾滴眼淚從兩個眼角出。

“你怎麼淚了?”趙亮忙用手擦胡雪花的淚。

胡雪花一下抱住趙亮,但隨即放開手說:“這是辦公室,讓人家看到不好。趙亮咱們是現在領呢,還是明天再去領?”

“當然現在!”趙亮大聲說。

“好好,我寫個證明。”胡雪花打開屜,拿出空白介紹信,寫結婚申請,然後拿公章蓋…

胡雪花是第一次在趙亮的宿舍過夜,夜朦朧,鳥朦朧,人也朦朦朧朧。胡雪花倚在趙亮懷裡,親暱地叫:“亮哥,我們的家安在哪啊?”

“當然是安在忻縣縣城了。”趙亮第一次聽到胡雪花軟綿綿地叫自己亮哥,酥的骨頭都軟了。真沒想到這個食品店主人白天端著官架子,夜晚躺在自己懷裡,筋酥骨軟,小鳥依人。趙亮攏了攏胡雪花的黑髮說:“你嫁給我,高興嗎?”

“高興,不高興為甚要嫁你啊。”胡雪花抱緊了趙亮,嬌聲說:“亮哥,最近要考大學了,好多工作的人都準備考呢,你考嗎?”

“我想考,怕考不。本來我就是初中水平,十多年又沒複習過,考也考不。另外經濟,一大學就沒工資了,我怎麼大學?”

“我班,我可以供你大學…”胡雪花悄聲說。

“大學,畢業了又怎麼樣,也就是五十塊錢。我現在一個月也不止十五塊錢,而且又在提工長的關鍵時候,這次考大學我不想考,準備準備明年後年再。”

鮮可欣溫功課,不止是廢寢忘食,簡直到了瘋魔的地步。他是先請了三天病假,反又請了十二天探親假,十二天探親假他沒回北京探望父母,而是關在廠宿舍裡溫習功課。一天溫習十五六個鐘頭,除了吃飯廁所,每天也就能睡五六個鐘頭,整天把自己搞的昏昏沉沉。

王大力勸他悠著點,他說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他豁出去了,也要做這最後一搏!離‮試考‬只有五六天了,出第二爐鐵水時,班長讓鮮可欣下爐臺去開鑄鐵機。鑄鐵機開動了,鐵模子隨著鏈條往前面轉動,無事情了,只等著鐵水完,把鑄鐵機開關關便可。

這時他覺得有機可乘,便倚在鑄鐵機開關盒架子,掏出課本看。正看間,不知爐臺誰喊了句什麼,他以為鐵水完,喊他關鑄鐵機開關,便眼沒離課本,也沒向爐臺看一下,順手把鑄鐵機關了,之後仍看他那寶貴的課本。

豈知爐臺那一聲喊叫是一個工人叫另一個工人把鋼釺遞過去,本不是叫他關鑄鐵機。高爐前各種聲音哄哄的,他也沒聽清。鑄鐵機關了,鑄鐵模不再向前走了,鐵水仍不斷往下澆,都在一處,便把那處的幾個鐵模子澆成了一個幾噸重的打鐵疙瘩。

連鑄鐵機的鏈條,齒,軸都澆鑄在一塊了,整個鑄鐵機報廢,面打沙漠也沒來得及,便都放了王八鐵。這一爐鐵水廢了不說,後面一兩天的鐵水也用不鑄鐵機的鐵模了。

事故出完,鮮可欣才抬頭看,一看立刻嚇得六神無主,口中自語道:“這可怎麼辦,如何是好?”廠裡出了這麼大事故,肯定不是設備事故,是人為事故。按金錢算,鑄鐵機就幾萬塊,再加幾爐鐵,又是幾百噸,幾萬塊,事故不小。保衛科長侯天吼立刻趕到現場,問清情況,立刻把鮮可欣押解到保衛科旁的小黑房裡,關了起來。

“你們怎麼把我關這兒啊,我又沒犯?”鮮可欣見他送到公安局,大聲嚷。

“嚷什麼,嚷什麼!”一個警察照著他股踢了一腳。

“他為什麼打人?”鮮可欣吼道。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縣公安局,老實點,別咋咋呼呼的。”那踢他的警察說。

“我沒犯,怎麼把我送到公安局了?”鮮可欣聲音放小了又問。

“你沒犯,你給國家造成了幾萬塊的損失,還說沒犯?”另一個坐在桌後的老警察說。

“我又不是故意的。”鮮可欣解釋。

“故意不故意,你們調查後再做結論,如果你是故意的,那就判你個反革命破壞生產罪,蹲一二十年大牢,如果你不是故意的,也按損失國家財物罪判你三五年的牢刑。”那老警察眯眼望著鮮可欣說。

“你們先不說這些,先回我宿舍把我準備考大學的複習課本拿來,我好在監所裡溫習功課。”鮮可欣仍惦記著溫功課。

“想得美啊,在監所裡溫功課,安安靜靜不用班,你把我們這當什麼地方了,還溫功課?你進來了,按你給國家造成的損失,甭想一兩年能出去。考大學,考個,想毬的美…”另一個年輕警察諷刺說。

“你們不給我拿課本,耽誤我考大學,我如果考不大學,你們負責?”鮮可欣仍舊惦記著溫習功課。

“在‮聽監‬,除了可以看選集外,其餘一律不準看,這是監所規定。”那個老警察嚴厲地說。

“過幾天就‮試考‬了,我考不大學,怎麼辦啊?”鮮可欣發出像被關在籠子裡的狼一樣哀嚎。

“怎麼辦,別大學了!”踢他那警察回應。

“大哥,要不先把我放回去幾天,等大學考完試,再把我關回來行嗎?”鮮可欣幾乎要跪下來求他們。

“想得美!”另一個年輕警察面無表情地說…

王大力走進考場,巧得很,同一考場裡見到了左小菊。

“你也在這個考場?”王大力問。

“是,你也‮試考‬?”左小菊有些奇怪地問。

“嗯。”

“怎麼你進了工廠也‮試考‬,徐風霞來考嗎?”

“她不考,她懷孕了。”

“懷孕了?”左小菊問。

“懷孕了,就快生了。”

“祝福你們!”左小菊剛說完,‮試考‬開始的鈴聲便響了。

頭一門考的是政治,王大力雖然這些天背了好多政治題,可是一看卷子的題,和自己背的題都是似是不是的,還有幾道題本就不知道答案。管他呢,三七二十一,胡亂答便是,於是很快便做完了。

之後,語文地理歷史,也都答的糊里糊塗,數學更是隻答了幾道題,大部分都不會做,空了白卷。外語,王大力報的是俄語,整個考場只有五個人,開始大家還默默做題,後來便問監考老師,題應該怎樣答。兩個老師被問的一個男老師走出教室到院裡菸去了,一個女老師被問得煩了,站在教室門口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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