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追命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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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沒有說話。
但她的大眼圓溜地眨那麼一下,凌風就會神不守舍地一陣心跳,似這種絕佳人,天底下誰還夠資格來與其綢繆繾綣?
若論及與她雲雨巫山,只怕世上難找匹配,包括我凌風在內了。
就在凌風目瞪口呆而又手足無措時候,白羽早又笑道:“凌副堂主,有什麼指教的,何不當面說個明白?”猛回頭,凌風冷冷地又恢復嚴厲的眼神,道:“你真想知道為什麼嗎?”白羽面一僵,道:“看凌副堂主樣子,像是我白羽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乾脆你直說吧!”凌風突然自懷中摸出那錠上面龍紋的百兩黃金,道:“你對於這黃金做何解釋?”白羽陡然一驚,道:“你從哪裡得來的?”凌風冷笑道:“這要問你自己了!”白羽怒道:“我怎麼知道?”仰天打個哈哈,凌風道:“酒館中不是你給馬良那個專耍嘴皮的百兩黃金嗎?”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白羽道:“姓馬的真不是東西,他竟想挑起咱們老龍幫內部不和,看我饒得了他!”凌風輕搖著頭道:“姓馬的不是驢,放著黃澄澄的金子不要,卻要捅馬蜂窩,老實說,你二人雅廂一席談,卻全都入了我耳中。人證物證,只望你敢做敢當,監守自盜在幫裡可是死罪,你有妹子說項,或會免去一死的!”柳大媽忙跪下來,道:“副堂主,這位白爺確是位好人,你就饒了他吧!”白羽突然仰天笑道:“副堂主,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你願意,我就把事情細說從頭,如何?”於是,柳依依忙回屋裡又搬來一張椅子,款款送到凌風身前,她那種嬌柔而又嫵媚動作,天底下誰能拒絕呢!
明顯地身不由主,凌風坐了下來。
白羽這才緩緩對凌風道:“我早知道副堂主常走向秦樓楚館訪名花,尋幽蘭,風而不
。如今你何不仔細看看柳姑娘,似她這般柔情似水,貌若天仙美人兒,怎可被那姓雷的設計誘騙到他正在建造的水上
宮中讓那世俗
卑人糟踏?”凌風面
凝重地望著白羽…
白羽卻又道:“副堂主該知道,我白某隻熱衷賭桌,至於女人,你副堂主何曾見我進出過懷院。”他一頓之後,又道:“所以我以重金買下姓馬的,這才救下柳姑娘來,至於黃金,也只是我白某暫借,崑山白家不缺這點黃金的,更何況幫主每月都要查看庫的!”白羽至情合理,一遍話說下來,凌風反覺得白羽是在行俠仗義,自己反倒錯怪他了。
凌風也是個直漢子,當即一笑,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到要替白兄遮蓋遮蓋了!”柳大媽撫掌笑道:“二位原都是俠義好人,且請坐者,我同女兒為二位
些酒菜來!”不料白羽突然站起身來,道:“
些酒菜是應該的,只是我得趕著回去呢,這裡從今天起,白某是再也不會來了。只盼望副堂主常來看看她們母女,聽曲說詞,柳姑娘比之懷
院的姑娘可高明多了。”說著就要走去…
“裡白條”凌風忙道:“白兄等等!”白羽已走至院門邊聞言猛回頭道:“副堂主還有什麼事?”凌風托起亮澄澄閃閃發光的金磚,道:“你不把這金塊帶回去?”白羽微微一笑,道:“你留著,如果我再把這塊金磚帶回橫山,豈不成了監守自盜,我要以我們白家崑山的黃金歸還,你等著瞧就是了。”凌風一笑,當即道:“好,只是你向姓馬的帶句話,這裡是我凌風常來的地方,換句話說已成我凌風第二個家了。叫他同他的主子雷混混招呼一聲,少來打柳家姑娘主意,惹惱了我,後果他們會想得到的!”白羽點點頭,道:“他們如果再找來,不要說你凌副堂主不答應,連我白羽也不放過他們的,除非他們與太湖老龍幫為敵,可是他們沒這個膽!”說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望著白羽走去,凌風反倒不好意思,只是他已當著柳依依的面,撂下話來要照顧她們母女的,這往後只怕得常來走動了。
當然這也是“裡白條”凌風心甘情願的。
因為柳依依長得像一朵百看不厭、愈看愈好看的花,她那蘇州小調,軟軟的喃語,聽得人直如全身骨酥如麻…
於是,凌風真的成了柳家的座上常客,也是惟一的座上客。
白羽卻真的沒有再來過,連馬良白白損失百兩黃金也沒有再提過…
原來白羽離開柳家以後,心中十分不自在地來到如意賭坊,不料馬良也在,白羽在前怒喝道:“你是怎麼搞的,竟然被姓凌的撞見,你真該死!”馬良急道:“不提了,咱們在雅廂談話,姓凌的早跟去了,起初我還以為是你白羽在鬼呢!”白羽皺眉道:“孃的,這就叫有福害腿,無福害嘴,如今姓凌的突然從半路殺來,對咱們來說,分明是鬼,還得當他是神呢!”馬良苦笑道:“我替白管事叫屈,也替你白老弟不平,這算什麼嘛,同是老龍幫的人,幹什麼要受他的氣!”白羽道:“誰也不會受誰的氣,至少他姓凌的是在為我妹子家裡在賣命,犯不著同他正面豁上幹!”馬良立即改口道:“對!白老弟是君子,知道忍一時之氣保百年身的道理所在,我馬良打心眼裡佩服!”突然一聲嚇人的冷笑,白羽雙目含威冷笑道:“我不是君子,老實說我比真正的陰險小人還要狠十分,往後你會知道,姓凌的喜歡女人,我卻喜歡他的…哈…”馬良脊樑涼嗖嗖的,也隨著笑道:“白老弟,可真有你的!”馬良心中十分明白,對於一個掌管銀糧庫的人而言,一旦生起盜心,那可是容易至極地手到金來,只是他誤會了。
當下馬良對白羽道:“今天咱們二人算是走背運,桃花運不來沒關係,賭場一定會得意的,來,咱們賭上一陣去去黴!”白羽輕聲道:“身上帶錢不多,只能小賭了!”馬良一拍脯,道:“不要忘了有我呢!只管幹,多少全有我的,白老弟可不要忘了,如今賭坊可是雷爺開設的唷!”伸手輕拍著馬良的背,白羽道:“老鄉,你可真夠
情,也肯幫忙老鄉,你既然有初一,我白某必有十五,有好處以後絕少不了你的!”於是,兩個崑山小同鄉,哈哈笑著擠入人群中了…
從此以後,百兩重一塊的金磚,沒幾天就會被白羽送進如意賭坊一整塊!
不過事也奇怪,因為老龍幫的老幫主,依然是每個月都要去庫中查賬,碎銀不算,但金磚卻數得仔細,卻是未曾發現有一塊缺少!
因為連寶豐地頭蛇雷鳴天也被埋在大鼓裡。
每次金磚搬進雷府,雷鳴天總是呵呵笑上一陣子。
他覺得橫山老龍幫的庫銀,正細水長般往他的庫裡
呢。
至於為什麼每次白羽的金磚換銀子,輸上一半就歇手,這又是什麼原因,他卻不聞不問,也許樂錯頭了吧。
門外的寒風盡在嗚嗚叫颳著,雪花成了碎粒,像撒下一把鹽粒般地擊打得窗格“沙沙”響。
柳依依把半年來同凌風認識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半晌,坐在柳氏母女對面的“鬼見愁”莫雲未再出聲,連石濤也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因為面前這位依依姑娘誠摯的語聲,每句話每個字都叫人深信不疑。
原來凌弟的紅粉知已竟是這般的貌若仙女,才氣橫溢的佳人。
看樣子他們之間真的是氾濫之情未越過一個“禮”字,倒是十分難得,不得不為過去自己曾責備過凌弟而到內疚。
於是“鬼見愁”那鬃般的一臉鬍子開始抖動一陣,銅鈴眼直
柳依依,道:“打從今天起,我那凌弟再也不會來了!”柳依依一驚,忙問道:“為什麼?我們沒有拒絕他來呀,再說我們也沒有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為何不來呢?”莫雲眨巴著銅鈴眼,似是要把眼眶中似泉淚水擠壓回去,但還是落下來,滴在他的胡茬子,猶似珍珠,啞著聲音,道:“已經三天多了,難道你們沒有聽說?”柳大媽道:“我同依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有凌爺來了才去開門的,外面發生什麼事,如何會知道。”石濤這才對柳家母女道:“我們凌副堂主死了,是被人害死在小船上的。”柳依依先是瞪大一雙眼睛,旋即“哇”一聲哭倒在驚慌莫名、手足無措柳大媽懷裡…
柳依依雙肩聳動,噎不停地道:“為什麼?為什麼好人總是先死呢?”這時莫雲在猛
幾口氣以後,緩緩對柳依依道:“凌弟去了,死是不能復生的,但我們活著的人卻要對活著的人理出個是非曲直出來,讓活的人心安氣平,也要讓死去的人,瞑目九泉,柳姑娘你懂吧!”抹著淚水,柳依依點頭道:“莫爺,我懂,柳依依雖是弱女子,卻也有替凌爺找出兇手的心願,以報凌爺知遇之恩!”莫雲一拍大腿,道:“好!有姑娘這句話,我莫雲也替我那凌弟高興。”便自身上摸出十兩銀子,
在柳大媽手上,又道:“你們母女二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擔,往後還得活下去的,留著慢慢用,按月我會派人送些銀子來的!”於是“鬼見愁”莫雲與石濤二人立即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