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八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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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大柱子與這大漢二人身段細全差不多。
論狠勁,全都一樣,大個子這麼一抱住佟大柱子,而使得佟大柱子高舉的刀左劈不著,右砍不到。
佟大柱子一咬牙,拋去鋼刀,雙手也抓緊對方肩頭,兩個人立刻成了個臉貼臉,如同膠漆般地扭纏在一起…
突然間,雷鳴天暴喝一聲,道:“大夥圍起來殺!”就在他的話聲中,遠遠站著的馬師爺高聲對圍在廳外院中四周的二十幾個手下喝道:“聽到沒有,東家叫你們圍上去殺呀!”
“殺!”
“殺!”立刻間,原本是一對一的局面,如今成了群毆群殺!溫老闆一看,不由破口大罵道:“雷鳴天,你要不要臉,竟然倚多取勝!”雷鳴天強忍著右耳刺痛,嘿嘿冷笑,道:“孃的,對付你這上海小癟三,管什麼倚多為勝,難不成老子放著大隊人馬武力不用,卻放單同你們幹,老子又不是驢!”邊又提高聲音道:“夥計們,給我往要害地方下刀,可別放走一個!”雷鳴天似是豁上了!
馬良卻在暗中直拍手。
而雷鳴天的前廳一前庭院中,一時間刀光霍霍,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就在刀聲中,此起彼落的慘叫聲,聽之令人骨悚然,喝罵與血花飛濺中,轉眼間地上已躺了四五人,其中就有一人是溫老闆帶來的殺手。
這時候大門外突然又擁進十幾個雷鳴天手下,他們一見這種場面,二話不問,發出一聲喊叫也衝入院中殺起來…
最令人哭笑不得,是同佟大柱子摟纏一起的大漢,兩個人已躺在地上,甚至已從大廳翻滾到廳外廊上。
佟大柱子似是情急之下,狠狠地一口咬掉對方半隻耳朵。
卻不料那大漢毫不示弱地一口咬破佟大柱子的左頰,一嘴黑鬚,連血粘在大漢嘴巴上…
於是二人面上全是鮮血,但卻沒有人叫出聲來,四五個圍在二人四周的漢子,舉著刀就是無法下手。
因為大漢與佟大柱子翻滾不停,就怕誤傷了佟大柱子。
雷鳴天與溫老闆的纏鬥中,突見四五個雷鳴天手下,發出一聲喊叫,準備承受溫老闆皮鞭身之痛,也要把溫老闆先拖翻在地呢。
五個漢子蜂擁而上,刀中一陣脆響連連,溫老闆旱地拔蔥而起的同時,五個雷鳴天手下,當場有一人翻滾在地,另一人拋刀捂面,不辨東西地亂撞而去…
只是溫老闆的右腿上,半尺長的血槽,早已染紅半條褲子。
雷鳴天夜梟似地長笑一聲,雙刃尖刺一挽,直衝而上,那正是擋住溫老闆去路的要害,溫老闆要想衝入院中,那得先要由他雙刃尖刺下通過。
溫老闆一看情勢,自己受傷,四個殺手已躺下一個,另外三個全在浴血拼命呢,只氣的厲喝一聲,道:“住手!”雷鳴天破口罵道:“什麼東西,你要殺就殺,你說住手就住手,孃的,不分出個結果來,休想走出我雷府大門一步!”溫老闆的喝聲,正把砍殺中的人叫住,而雷鳴天的一段說詞,卻又令他的手下舉刀砍。
溫老闆怒指雷鳴天道:“雷混混,你這是在地頭上,看來也不過這幾個人,如果我溫某人領著我那上面造船工趕來,你自問有能耐擋住我的人嗎?”雷鳴天冷笑道:“至少今天是老子佔上風,先做了你再說。”溫老闆咬牙道:“姓雷的,你自信能攔住我們嗎,只要有一人衝出去,必將率領我的人馬,重殺到寶豐來,那時候必將連你一家大小全殺光,你可要好生琢磨了。”雷鳴天一怔,心想自己家小全在後面,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是一場大禍事,如今既然自己稍占上風,這也正是最佳籌碼,何不見好收場。
心念間,當即冷笑道:“姓溫的,你別他娘癩蛤蟆打哈欠,盡吹大氣,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以為老子就這三十幾人?告訴你算了,我的人回去過年去了,要是我一聲緊急令,一百兩百地馬上趕到,你不信試試看。”幾句話還真令姓溫的一怔,不由放低聲音道:“今我姓溫的原本頂著個‘理’字來,合著你這般的無賴一耍,難不成那批假金磚真不是你雷鳴天的了?”雷鳴天大怒,道:“放
,那些金磚全是太湖橫山老龍幫庫裡的,要找也該去找老龍幫才是!”溫老闆面
僵硬地道:“怨有頭,債有主,我憑什麼去找老龍幫,要找也該由你去找,關姓溫的鳥事。”突然,馬師爺從橫裡走出來,只見他低聲對雷鳴天說了幾句,而使得雷鳴天點頭道:“嗯,實有此可能,不能錯,可能就是這小子在
鬼!”馬師爺道:“以屬下看,溫老闆既不像是來吃我們的人,那麼那小子一定在暗中玩了咱們。”雷鳴天窩囊道:“今天咱們這一仗可真殺得冤!”馬師爺點著頭,緩緩走近溫老闆,道:“溫老闆,殺來殺去雙方算是把事情殺明白了。”溫老闆滿面怒容道:“什麼意思?”馬師爺道:“就事論事,金磚既不是你造假仿冒來訛詐雷爺,也不是雷爺
些假的矇騙溫老闆。而是那個送來金磚的人在
鬼,這事情你放心,雷爺一定會有
待的!”溫老闆一聽遂點頭道:“早這麼說,又怎能皂白不分地殺了個兩敗俱傷。”雷鳴天干笑一聲,道:“衝動!衝動!”一面對馬師爺道:“快把鎮上張大夫請來,孃的,這下子他可要大賺一筆了!”馬良一聽,立刻分派兩人去請回生堂的張大夫,又叫人把傷的人抬進客廂中等候治療。溫老闆一共五人,全都傷得不輕。
其中二人左腳筋被一刀砍斷,滾在地上一直未爬起來,這時也由雷鳴天手下抬入客室中。
溫老闆腿傷了不少血。
就在雙方罷戰中,佟大柱子與那個死纏大漢,二人成了關公臉,雙雙萎坐地上面對面地直大氣。
這天寶豐鎮上的張大夫,一直忙到上燈的時候,他才忙完,收了五十兩銀子,笑地走出雷府。
送他出大門的馬師爺還一直地叮嚀張大夫,這兩天可要常來替受傷的換藥,別再出門走親戚了。
張大夫才下了第一層青石臺階,一手提藥箱,一手捋著八字鬍,回頭對馬師爺低聲道:“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別對旁人說喲!”看著大夫神秘兮兮的,早引起馬良好奇,忙問道:“什麼事?”張大夫往門裡面望了一眼,這才又小聲道:“楓橋寒山寺的神可真靈,大年三十夜我就是同我老婆二人趕去燒的第一爐香,才幾天功夫,我就大把銀子地賺進包,你說靈不靈?”馬師爺一聽,尷尬地一笑,道:“賺得多故然好,最要緊的是能守得住,你知道吧。”張大夫一怔,這才發現自己在同誰打
道,忙點頭哈
急步走回家去。
雷鳴天只是傷了右耳,稍加敷藥也就沒事了。
如今事情既經說明,溫老闆也答應巨舫仍為雷鳴天造,只是金磚的事一定要清楚。
雷鳴天當然答應儘早把事情查清楚,一定要給溫老闆一個明確待。
雷鳴天見溫老闆等五人全都掛彩受傷,一時間又不能再騎馬回上海,只有熱誠地把五人留在府中。
雷鳴天也真大方,算得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他竟在大廳上擺下酒席,款待溫老闆,把酒方歡,絕口不提對殺對砍之事。
溫老闆就在雷鳴天的招待下,住了三天,五個的傷勢見好轉的時候,這才辭別雷鳴天,上馬回上海而去。來時那種山搖地動的馬蹄聲,如今變成開水鍋裡下餃子,劈哩叭啦,當然五個人的傷勢有得養的。
因為其中二人腳筋被砍斷,只怕殘廢已成定局。
送走了溫老闆,雷鳴天把馬師爺找到自己的書房裡來,他指著桌上的假金磚,道:“這怎麼辦,你說吧!”馬良道:“還有幾塊呢,東家何不一齊拿出來驗驗看呢。”雷鳴天道:“對對對,我倒氣忘了呢。”邊起身向內走去,不一會間,雙手又託了四塊同樣金磚出來。
馬師爺道:“如果這四塊金磚也是假的,那麼咱們就可以確定是被姓白的坑了咱們,當然,如果這四塊是真的,我敢說一定溫老闆沒存好心。”雷鳴天點頭道:“你這話十分有道理,咱們快查驗。”馬師爺又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道,抓過一塊金磚,他只是稍稍颳了幾下,由不得不驚叫道:“完了,全是假的呀!”雷鳴天當即痛心疾首罵道:“他孃的老皮,姓白的這個王八蛋真不是東西,他怎麼會想出這種絕子絕孫的計謀來坑我雷鳴天呀,看我饒得了他小子才叫怪呢。”馬良更咬牙道:“我想起來了,每次姓白的只輸一半,另外一半就兌換成銀子,提了就走。孃的,他這是連吃帶拿,說穿了咱們變成了大輸家呀!”雷鳴天更怒,直把個桌子敲得咚咚響,道:“走,咱們駕船找上橫山老龍幫去!”馬良忙攔住道:“東家千萬不可,那橫山老龍幫中,咱們一個也惹不起,如果找去,萬一海底龍王護短,他隨便栽咱們一樁,說是咱們些假的去訛詐他的白管事,就像溫老闆同咱們一樣地對殺起來,東家,到了那時又該怎麼辦呢?”像個癟氣皮球,雷鳴天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上,
氣道:“給誰都不能平白損失這麼大吧。”馬良道:“我們當然不會損失什麼,而且還得一定找回來的。”雷鳴天
神一振,道:“師爺,你可有什麼妙計?”馬師爺哈哈一笑道:“要對付白羽這王八蛋,目前只有一人可以。”雷鳴天道:“是誰?”馬良得意地一笑,道:“就是咱們的顧問呀!”立刻,雷鳴天一臉笑意地道:“對呀,我怎麼會把莫雲給忘了。”馬良道:“莫雲就住在朱胖子酒館,這些天他可往柳姑娘家跑得勤快呢。”雷鳴天皺眉道:“師爺,要你看,‘鬼見愁’這小子人不會吃曹
飯、辦劉備事吧。”馬良稍思忖間,笑道:“至少目前我們還看不出姓莫的有這種行動,要知他被人稱為太湖第一好漢,總不能說話不算數,搬磚頭砸自己腳丫子的。”雷鳴天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是,不過你有什麼方法去叫莫雲找上白羽的?再說莫雲已脫離老龍幫,白羽如果不聽莫雲嚷嚷,那又該如何?”
“東家不要忘了,白羽可是老龍幫掌管錢糧的呀!”雷鳴天一拍大腿,道:“對,只要咱們把莫雲叫來,一切事情說給他聽,不定他會去橫山掀姓白的底牌呢!”馬良微微笑,而且笑意發自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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