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重整乾坤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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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武犇過完堂被扔進牢房時,已然奄奄一息。鐵血七贏默不作聲。武犇貼身侍從一面給他擦血,一面對身後的鐵血七贏道:“你們怎的不過來幫忙?”六鷹道:“武犇將軍神功蓋世,這點傷豈能傷了他?”言語竟十分冷淡。

侍從怒道:“說的是人話嗎?神功再厲害也經不住這麼個拷打法,我倒奇怪了你們哥幾個怎的連皮也沒傷到?”大鷹道:“當年趙子龍百萬軍中七進七出,沒傷,還是本領不到。”侍從道:“這麼說你們各個都是趙子龍了,那為何你們被困在重圍不得脫。還是我家將軍拼死殺回,要不是為了救你們,我家將軍豈能受這苦楚?你們還說這沒良心的話。”七鷹聞言面面相覷,表情各異。二鷹尋思良久還是湊過去為武犇輸些內力。

三鷹、五鷹忽視一眼,也湊過去輸起內力。黃章用刑時非常刁鑽,先破了他的內功罩門,叫他無法聚力。然後才用沾了鹽水的皮鞭猛,直到他再次昏厥才作罷。尋常人哪能經受這等拷打?武犇渾渾噩噩間百骸俱痛。護體氣功苦於被封,突然身體百匯、手少陽、闕門等,湧入綿綿內力。武犇將內力引導,一鼓作氣衝破被封的瓶頸,氣海內息迅速遍佈全身。武犇哈哈一笑,猛地翻身坐起。道:“痛快,真是痛快。”侍從見他如此模樣,還大叫痛快,以為失心瘋了呢,急道:“將軍你沒事吧?”二鷹問道:“武將軍倒是說說,捱打怎麼痛快了?”武犇道:“這頓鞭子甩在武某身上,鞭鞭見血,卻只滲不,皮鞭沾的又是鹽水,可見使鞭的是高手。這每一鞭下去,你們看。”說著,展示給眾人看上身的鞭痕。果然鞭鞭見紅,每鞭間隔有序,排列整齊,沒有重影。遍佈全身,略微一數,至少二百餘鞭。武犇繼續道:“試問各位生平可曾享受過這等使鞭高手的手藝?若是一般的鄙鞭手,武犇就是不死,也早沒個人形了,你們說痛不痛快?”三鷹忍不住讚道:“果然痛快。”五鷹道:“當痛飲三百杯。”眾人大笑。

大鷹見武犇渾身傷痕累累,仍然傲骨錚錚,出言幽默。不由大為佩服,道:“武將軍,都是咱們這些兄弟拖累了你,我兄弟好生過意不去。”武犇道:“說這話就見外了,沙場上兄弟有難豈能見死不救?”話音甫落,只聽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來“武將軍果然豪氣干雲。”武犇聽聲已然知道是誰了。此刻他對她好全無,也不回頭,冷聲道:“歐陽小姐不會是來看武犇的吧?”來者正是雨飄,雖然仍黑山蒙面,但也不在意身份了。柔聲道:“武將軍何以對小女如此冷漠,雨飄可是從未難為過你啊?”武犇道:“哼,你毒死親姐,陷害紅泠,差點殺死小葉子,罪惡罄竹難書。枉我們一直把你當作小妹妹照料,現在還有臉在這叨叨。”雨飄本來對武犇並無大惡,二人秋毫無犯,武犇還多有照顧。所以,此次來有心加以關照。但武犇上來劈頭蓋臉一頓奚落,尤其最怕人前提起弒姐的醜事,雨飄瞬間怒極。冷喝一聲:“住口!你這待死之人。本來我是聽說你飽受黃章待,念你以前的好處,特意前來關照你一下,可你這廝不知好歹。”武犇道:“不勞歐陽小姐掛懷,武某寧死也不受蛇蠍恩賜。”雨飄大大後悔此行,道:“想死?落在東廠手裡豈能那麼容易就死?”然後,看向七鷹道:“你們還裝什麼?督主要嘉獎你們呢。”武犇和侍從一愕,但見七鷹面詭異,紛紛站起,走至牢門口。這時,過來守卒打開牢們。七鷹低著頭無言走出,侍從終於回過神來。指著七鷹對武犇道:“將…將軍他…他們…叛徒!”武犇這時也明白了,只是不相信自己拼死救出的竟是一群叛徒。

雨飄道:“叛徒?他們才不是叛徒,他們本就是東廠錦衣衛。他們忠於職守,立下了這汗馬功勞,督主這就要大大的獎賞他們。”七鷹老大聞言抱拳道:“不知督主有何獎賞。”雨飄一轉身道:“去了不就知道了嗎?”說罷,冷冷看了眼一旁哭笑不得的武犇,魚貫離開。

谷昭等人得知黃章和魏孤行已然在永平會師,而武犇已然落到魏孤行手中,更是憂急加。眾將紛紛請戰去救武犇。陳衷紀道:“永平離此大概有二路程,魏孤行若真要殺武犇咱們也毫無辦法,所以,天命所歸,就看武將軍的造化了。你們此刻貿然前去,要面對三十五萬裝備良的明軍,毫無勝算。營救武犇之事,得慎之又慎。”劉長今快人快語道:“依老劉看,這次非谷統領出馬不可,以谷統領的本事,區區一個明軍大營算得了什麼?”谷昭點頭道:“谷某正有此意。”陳衷紀道:“萬萬不可!谷統領亦曾說過,魏孤行手下能人異士層出不窮,此次傾巢而出,大營內必定藏龍臥虎,正等著你們前去。”劉長今捶頓足,道:“難道就是一個等字,活人等也等死了。”陳衷紀陷入沉思不語,眾人都以為他在用計,也不敢說話怕打攪他。半晌,陳衷紀道:“以魏孤行的行軍路線看,魏孤行似乎並不打算繞武夷山攻我側翼。而是選擇直攻浦城,看來他對自己的火炮陣營還是信心十足。那麼浦城將面臨空前的炮火壓力,他卻不知咱們早在周福元一戰時,外城內又築就了內土城,並且經過這段時間在此基礎上,內土城又厚了一倍,高了半丈不止。現在,就算他有千門大將軍也休想轟平一座土山。”眾人見他突然岔開話題了,一時,腦子還沒跟上趟。的確,義軍存亡遠比武犇一人的安危重要。

谷昭奇怪陳衷紀在他對待武犇問題上有些漠不關心。按說以陳衷紀的智謀,想出個救武犇的法子應該不難,谷昭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葯。

餘新道:“咱們的內土城雖說能頂住重炮的轟炸,但咱們毫無還手之力,永遠處於下風。時間久了,糧草恐怕也難以為繼。”陳衷紀道:“沒辦法,當初你們不同意揮師北上,咱們坐困愁城也是必然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眾人又議論了會,各自回去。

谷昭徑自去找陳衷紀,陳衷紀正在看書。見了谷昭道:“你是來問我為何不急於去救武犇?”谷昭心道,這人太聰明瞭,聰明的讓人打心眼裡有股子懼意。點了點頭,道:“義軍最早的組織者,以及實際上的統領就是武犇,再說他是我大哥郁離子唯一的徒弟,我豈能見死不救?軍師速速幫我想個辦法?”陳衷紀緩緩合上書,道:“你說得對,就因為他是義軍裡最德高望重的人物,所以才…不能救。”

“什麼!”谷昭萬沒料到陳衷紀嘴裡蹦出這麼一句話。奇道:“軍師這是何意?”陳衷紀一臉詭異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難道你不懂?”谷昭怒道:“你不是來幫我義軍的嗎,為何用此卑劣手段奪取大權?”陳衷紀道:“我是為了你!我陳衷紀在小琉球難道比現今差嗎?我這是為你好,試問義軍中誰人能與你爭鋒?唯有武犇。甚至這個武犇更得眾將領擁戴。你想想陳某為何單派武犇去牽引黃章,而武犇又是黃章不共戴天的仇人,此計一石二鳥,神不知鬼不覺地替你除去心腹大患,義軍內唯你獨尊,將來擊敗魏孤行,天下便是姓谷又有何不可?”谷昭豁然明白了,原來,自打陳衷紀一進義軍大營,這個天才的陰謀專家便開始算計裡裡外外。雖然,谷昭相信陳衷紀是為自己好,但他豈是那種卑鄙小人?

谷昭低聲怒喝一聲:“陳衷紀,我谷昭是什麼人?難道你還不明白?我怎會需要你的這種幫助?”陳衷紀不以為意,道:“就因為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我才出頭來做這個惡人,我不需要你,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忘記你我今的談話,一切給我。”谷昭拍案而起道:“你還沒明白,我谷昭不是那種人!”陳衷紀搖頭,不耐道:“我絕對相信你不是那種人!但你不是整天都希望國泰民安嗎?我問你,將來打敗魏孤行後,義軍怎麼辦?讓武犇當皇帝?”谷昭道:“武犇也不是那種人,義軍這些將領為民請命,圖的絕不是榮華富貴。因為榮華富貴他們本身就已經有了。”陳衷紀道:“那麼皇帝給誰做?還是姓朱的?”谷昭點頭道:“我們會物一位明君?”陳衷紀道:“那人一定會是明君?”谷昭想起信王,畢竟沒接觸過,道:“很有可能。”陳衷紀冷笑一聲“谷老弟啊,你這人有時就是過於迂腐,與其讓一個有可能成為明君的人當皇帝,為何你這樣完全是個明君材料的人不當呢?你不是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嗎?”谷昭道:“那讓天下人怎麼看我谷昭,我谷昭又豈能踩著兄弟的血去坐這皇位。更何況,我對權勢並不熱衷。待大事一了,我會帶著綠笛兒遠走天涯,再也不過問世事了。”說著,不由腦海浮起綠笛兒的影子,這些子,忙於軍務,二人聚少離多。每次見面匆匆忙忙,縱有千言萬語,只傳遞一個眼神,便什麼也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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