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沒有本錢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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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遺傳因子,並不一定立即在下一代發作,可以隱藏潛伏許多代,但是它一定在,不會消失。

阿伊努人和本人,在北海道的通婚情形,十分普遍,又過了若干代,有白種遺傳因子的人,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本人了,可是因子仍然在。

有白種人遺傳因子的,也不知道是信子的父親還是母親,總之,到了信子,這種潛伏隱藏了不知多少年的遺傳因子,忽然發作了!

信子出生的時候,就傳遍了整個村子,說是“生下了一團雪”——她的皮膚雪白,粉妝玉琢一樣,眼大、鼻高,有著白種人的特徵,可是又有東方人的細膩。

在她十歲那一年,她已開始發育,十二歲,已經亭亭玉立,不但美麗動人,大生的大眼睛雙眼皮,而且身上還有一股異樣的氣味,說不出是香是臭,漁村中有出過洋的村民,說那是西洋女人才有的氣味。

於是,信子成了漁村中所有男追逐的標,對一個身體成了,而實在還是一個小女孩的女來說,這是最大的不幸。

第一次不幸,發生在一艘破漁船之中,五個青年人騙信子上了船,然後就在船上,輪躪辱了她。

在信子十四歲那年,到東京為止,那兩年之中,究竟被多少男人欺侮過,她本就不清楚,她之所以下決心出走,是因為有一個晚上,她喝醉了酒的哥哥,居然也撲上了她的身子,口中還叫著說全村的男人都可以佔有她,他為什麼不能。

信子就是那樣逃出來的!

她進入都市的第一站是札幌,一個十四歲而又美麗成的少女,有什麼可做的?

當她瑟縮街頭,又凍又餓的時候,一個恰好路過的酒吧女老闆收留了她。

於是,她順理成章地成了酒吧的陪酒女郎。

說起來十分悲慘,一般來說,女在做了陪酒女郎之後,面對滿身酒氣的男人,不但風言風話,而且腳,都不免會產生屈辱之到自尊受了傷害。可是,當了陪酒女郎的信子,反倒覺得重拾了自尊!

自然,信子以她的美麗出眾,和出奇的溫柔——當顧客有點惴惴不安,用手按向她飽滿聳的rx房時,他非但不責備客人,反倒會緊按住客人的手,因為在她的覺上,那是男人最溫文的動作了!

信子越來越美麗,她的存在,使那個收留了她的女老闆,賺了大量的金錢。女老闆很有良心,對信子十分好,當她準備退休時,就勸信子到東京去。

信子到了東京,情形比她當年到札幌的時候好多了——因為她已完全懂得如何使男人更戀她,雖然在她的心目中,男人只不過是雄的動物,雄的動物總有衝動的時候,她就可以趁這個機會,取得金錢。

當恭二認識信子的時候,信子已經是一家十分具規模的酒吧女老闆了。二十一歲的信子,成得如同一碰就會溢出汁的桃,被推為全本最美麗,最具風情的酒吧女老闆,雖然,有好幾個億萬富豪,和她維持著聯繫。當富豪有需要的時候,信子的溫柔和美麗,是富豪們生活上最好的調劑。

恭二和信子在未曾相識之前,也都聽說過對方的“大名”相識是十分偶然的,並不是在信子的酒吧,而是在華麗的酒店大堂——恭二才從某一樓的豪華套房中下來,出電梯,匆匆穿過大廳,信子仰面而來,穿著傳統的和服,兩人巳錯而過了,可是在和服之外的一段雪也似白的後頸,引了恭二的目光,使得他疾轉過身去,想再多看一眼。

而就在他轉過身去之際,信子也正疾轉過身來,於是兩人再度正面相對!

後來,恭二問信子:“我是被你雪一樣白的後頸所引的,你被我哪一部位所收引?”信子嬌羞地垂下頭,膩聲道:“怎麼說呢?我本來對男人已經完全失望了,男人對我來說,全是隱形的,我看出去,本看不到男人。可是那天,我忽然看到有一個男人面走過來,為了清楚我是不是眼花了,所以才轉過身來,再仔細看一看。”恭二得到了這樣的回答,把信子緊擁在懷中:“那是說,我整個人都引了你?”信子貼偎著恭二:“是!”恭二又道:“我一見了你,就立即下定決心,要使你成為我的女人,而且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恭二確然這樣想。當他和信子一起疾轉過身,兩人正面相對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兩公尺。這樣近距離的正面相對,對兩個陌生人來說,應該是相當尷尬的一種場面。

可是不但是恭二,連信子也沒有這種覺。他們只是互相凝視著對方,恭二除了立即想要信子成為他唯一的女人之外,也立即猜到了信子的身份,知道她必然是本國最美麗的酒吧女老闆,信子。

信子的心,跳得劇烈無比,她再也想不到,自己還會在男人面前,到心跳,因為她早就對男人死了心,儘管她在男人的面前千嬌百媚,裝成一副嬌柔不勝,十分享受的樣子,可是她對男人早已死了心,她有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是,她在任何男人的愛撫之下,都只會產生厭惡的覺,以致她沒有任何興奮的分泌,她只是藉助藥用的滑潤劑,才使得男人以為她真的熱情洋溢!

可是這時候。她自然而然地凝視著恭二,不但心跳加劇,而且手心冒汗,她第一次有了因為異而產生的那種異樣的興奮!

所以,她那時想,和恭二所想的一樣:要成為這個男人的女人,要這個男人成為她生命之中,唯一的男人,有了這個男人,她,山崎信子,就可以像普通女人一樣,享受男女之歡,而不是可憐的男人的玩偶!

她的心跳,反映在她的雙頰之上,現出了兩嘲紅暈,看來更是嬌豔滴!

這樣的一雙俊男美女,在酒店的大堂中,這樣互相凝望著,自然引了不少人的光,而他們本不在乎。

事後,他們本不知道兩人之間互相凝望了多久,直到一個穿著制服的司機,走近信子,在信子的身邊,低聲地說了一句話,信子才如夢乍醒。

那句話,那司機說得聲音雖然極低,但是恭二還是聽見了。司機說的是:“信子小姐,董事長在等你!”信子的身子先是震動了一下,然後,立即轉過身,向電梯口走去。在那一-間,恭二的心口,如同被尖錐刺了一下一樣,全身都幾乎搐起來。

他從那司機制服的徽章上,知道了那是一個著名的大財團,也知道信子來赴這個大財團董事長的約。就像前幾天,他在另一家酒店,赴這個董事長夫人的約會一樣——那是一個更年期、胖得像豬,全身混合著高貴香水和體臭,令人作嘔的老婦人!

劇烈的痛楚令得恭二閉上了眼睛好一會,當他再睜開眼來時,信子已經不見了。

恭二知道,信子已經進入了升降機,到樓上的豪華套房去應大財團董事長的約會了!

這種約會,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恭二自然再悉也沒有,他到自己有點腳步踉蹌,勉強走出了酒店的大門,那是一道旋轉門,陽光十分刺目,他一個轉身,又走進了旋轉門,走回了酒店大堂。

井上恭二當時有這樣的行動,他當時只是受下意識的驅使,並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後來他分析,由於他一見信子,就有決心把信子當作唯一的女人,那麼信子也就應該把他當作唯一的男人!

他和信子在互相對望的那段時間中,兩人非但沒有說話,而且沒有發出過任何的聲音。可是恭二卻堅決地相信。兩人已經通過眼神,而向對方傳遞了訊息!他接受到的,來自信子的訊息是,信子的心意是和他一樣的!

既然信子和他的心意一致,那麼,他應該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她就不應該再去赴大財團董事長的約會!

所以,恭二回到酒店,準備問明瞭董事長的房間,叩門,向信子問罪——雖然他自己才從一個富有婦人的身上,盡了他的本份之後離開。但那有著顯著的不同,那是在他遇到信子之前,而信子是在遇到了他之後!

剛才互相凝望之中,既然雙方巳換了發自心裡深處的訊息,她就等於作為山盟海誓一樣,不能違背!

恭二由於動,臉漲得通紅,當櫃檯後的職員,禮貌地告訴他,不能透董事長住在哪一個房間,他正想與之理論之際,就聽得身後,傳來了一個輕柔動聽之極的聲音:“井上先生,我下樓來了!”恭二一轉身,就看到嬌美的信子,站在他的身後,微仰著頭,用甜媚的神情看他。在她烏黑渾圓的大眼睛之中,恰好映出恭二的俊臉上的那股焦切心痛的神情!

他們像是相識已久的情侶一樣,互相挽著對方,一起走出了酒店。

所以,每當恭二說起他一見她,就下定決心,要她成為自己唯一的女人之際,信子也可十分自傲地昂起頭:“我也是,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男人,唯一的男人。所以,我打開了房間的門之後,就對董事長一鞠躬,對他說:對不起,我們的約會取消了,而且,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約會了!”恭二自然相信這一點,因為信子一上一下,還不到五分鐘!

恭二和信子,是真正的一見鍾情。世上盡多一見鍾情的男女,可是從來也沒有他們兩人那樣的快捷,直接和堅決的,或許,這是由於他們過去的生活,使得他們早已看透了世情之故!

有過他們這種經歷,都知道雙方不必再費時間了,過去已經費得太多,要把費的補回來。所以,當天,他們先在恭二的住所,再在信子的住所,盡情享受著男女在一起所能享受的歡樂,足足有一個月之久,他們和外界幾乎不作任何接觸。

恭二並不積蓄金錢,他十分揮霍,後來,搬進了信子的住所,賣掉了他駕的名貴跑車,拒絕信子再買給他,他仍然到健身院去當教練——這一次是在男子部。幾年以來,他拒絕了所有女的誘惑。

信子也是一樣,就斷了過去的一切舊關係,仍然經營她的酒吧,但除了和客人禮貌的寒暄之外,甚至連一句笑話也沒有。

開始的時候,在酒吧那種複雜的環境中,信子的改變,引起了顧客極度的不滿,可是當信子和恭二的故事,傳了開去之後,所有人毫無例外地受到了動,大家都體諒信子的做法。

有好幾個作家,都想把他們兩人的經歷作為題材,寫成一本長篇文藝愛情巨著,相信一定動人非凡,連著名的大作家三島由紀夫也是其中之一,他們都希望恭二和信子,向他們詳述過去的一切,和發生那些事的時候,他們的受是怎樣的。

可是,這種要求,遭到了兩人的拒絕,他們的回答是:“過去?過去的事,等於是死了的事,誰會把它發掘出來呢?真對不起了!”好幾個作家並沒有得到任何數據,反倒成了酒吧的長客。恭二和信子的傳奇,知道的人很多,可是他們自己都把自己當作是平凡的人,直到有一天,在一次酣暢淋漓的歡好之後,恭二忽然發表宣言似地,宣稱他要做“沒本錢的買賣”!

過去的生活,雖然可以在理論上當它已經死亡,但實際上,始終是一個巨大的陰影。所以信子一聽到“沒本錢的買賣”就立刻十分地想到,那是一種出賣體的行為。她和恭二,都曾做過這種勾當,所以信子在回答恭二的話時,又是傷,又有著責備!

恭二卻“呵呵”地笑了起來:“你想到哪裡去了,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信子神情疑惑地望定了恭二,忽然吃驚地笑了起來,她飽滿的脯顫動著,她望著一副充滿了雄心壯志模樣的恭二,失聲道:“你不是想搶劫…當強盜吧!”江湖上為非作歹之徒,往往把搶劫行為,稱之為“沒本錢的買賣”或者“不用本錢的營生”信子這時的吃驚,自然也不是沒有理由。恭二身型健碩,身手又好,頭腦又靈巧,正是黑社會想羅致的上級人才!

恭二笑得更大聲:“當然也不是!”信子的一雙妙目註定了恭二,等待著他進一步的解釋,可是恭二卻不說下去,只是向她眨著眼。信子軟綿綿的嬌軀靠向恭二,使恭二到了一陣灼熱。她膩聲道:“嗯,告訴我!”恭二搖頭:“不告訴你——”可是他在這樣說了之後,忽然“啊”地一聲:“說是沒本錢的買賣,多少也要一點本錢,要懇請你支持,一有了收入,立時奉還…”信子趁機雙手叉:“可以,不過,先找一個有關業務的詳細報告來。”恭二大叫一聲,撲向信子,把信子壓在他壯碩的身體之下——兩人的打情罵俏,往往最後,都出現這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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