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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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的鋒芒閃得南宮綾眼花亂,一時分清誰是誰了,她下意識的往江邊躲去,突然,不知從哪橫出一劍就要劈向她,她來不及呼救,接著眼前一黑,只見玉如意突然衝到她身前,替她擋下那一劍,肩頭的衣袍瞬間被鮮血染紅。

見他受傷,她口倏然一緊,還來不及叫出聲,不知又被誰推了一把,她一個重心不穩,便失足跌落江裡。

冰冷的江水灌進她的口鼻,嗆得她無法呼,她揮動雙手,拼命掙扎,無奈她不會涸水,愈掙扎,反而下沉得愈快…

沉下去前,她好像看見有道身影跳入江裡,朝她游來,而那個人好像是…

餘暉將江面渲染成一片橘紅,滿天的蚊蠅在江邊的半空中盤旋著,伺機尋找獵物,不久,便立刻集結往下衝去。

嗡嗡嗡嗡…

“不要吵!”下意識的揮手驅趕耳畔鳴叫不停的蚊蠅,南宮綾咕噥了聲,翻身準備繼續睡,無奈身上好像壓到了什麼,讓她睡得不太舒服,她糊糊睜開眼,怎知映入眸心裡的,是張俊美中帶有幾分妖媚的臉龐。

他臉上那雙狐媚勾魂的眼此刻緊緊的閉著,長長的眼睫像房子一樣垂覆下來。

南宮綾神智還有點模糊,怔愣地望了一會兒,才認出被她壓在身上的人是玉如意,她驚愕地彈坐起身,隨既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好陌生,到底是哪裡?他們怎麼會“睡”在這裡?而且還渾身都溼透了。

接著她低頭望向躺在地上,仍未轉醒的玉如意“相公。”她輕叫了聲,見他依然沒有反應,只好再略微拉高音調,再叫了聲。

“相公。”他還是沒有醒來。

“相公,你醒醒。”她開始有些擔心的輕輕推了推他,也慢慢想起昏前的事,她記得他們半路遇動,她跌下江裡,然後她好像看見玉如也跟著跳下水…

但之後呢?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哪裡?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她有滿腹的疑問想問,但玉如意卻像睡死了一般,遲遲都不本來。

她正想要抻手推醒他時,忽然瞥見他肩頭那一片紅的血跡。想起他為了救她而替她擋了一劍,心頭頓時一緊,連忙伸手探向他的鼻端。

覺到他淺淺的鼻息,南宮綾才鬆了口氣,:“還好還有氣,可是為什麼…啊!”手指頓時一痛,她脫口嬌斥“你是狗呀,幹麼亂咬人,還不快鬆口!”她痛得齜牙咧嘴,想把自個兒的手指從他嘴裡拔出來。

“好痛——”玉如意張開嘴,鬆開她的手,眉心卻緊皺著。

“對,快痛死我了!”縮回手,她趕緊捂住被咬疼的手指,隨即又察覺不對勁,連忙凝眸向玉如意。

“相公,你怎麼了?”

“我痛。”他狹長的眼眸微出痛楚之

一定是他肩上的傷!她連忙問:“你身體有帶傷藥嗎?快拿出來,我幫你上藥。”

“不只肩上,還有這裡。”他指著自己的口。

“你口怎麼了?”他嗓音虛啞的說:“我跳下江裡救你時,見你快撞上一塊礁石。我及時拉住了你,沒想到自個兒卻撞上,受了內傷。”她驚道:“內傷?那要怎麼辦?嚴重嗎?”

“我沒力氣,你先撫我起來。”玉如意虛弱的伸出手。

“好。”應了聲,南宮綾小心翼翼的扶他坐起,一想到他會傷成這樣,都是為了救她,一股熱氣頓時在她口蔓延開來。

他娶她不是隻是一時興起嗎?為什麼又要替她挨劍,還跳進江裡救她?

他真的把她當成他的子嗎?

玉如意虛弱的靠在她身上,輕輕拉拉了她的衣袖“你幫我把懷裡的藥拿出來。”

“好。”見他竟然連拿藥的力氣都沒有,她突然覺得鼻頭一陣酸澀,連忙伸手將他懷裡的幾隻藥瓶都取出來,拿到他面前“要用哪一瓶?”

“從藍那瓶倒一顆藥讓我服下。”他指示道。

“好。”南宮綾依言打開瓶子,倒出一顆紅的藥丸湊到他邊,讓他下。

服下藥後,玉如意再說:“黑那瓶是金創藥。”她立刻打開黑藥瓶,扯開他的衣裳要幫他上藥,只見他白玉般的右肩皮開綻,被劃出一道猙獰的劍傷,她口一揪,眉心不自學的緊蹙,極為小心的把金創藥灑在傷口上,取出手絹想替他包紮時,才發現手絹早已被江水浸溼,不能用了。

見狀,玉如意道:“不用包紮了,這金創藥是我親手煉製的,等會兒藥粉就能滲進皮裡,很快就能止血收口。”

“你…為什麼要替我挨那一劍,還跳下水救我?”望著他,南宮綾紅著眼眶,問出心中的疑惑。

他低啞一笑“你傻啦,你是我的娘子,我不救你,難道要眼睜睜看你被殺嗎?再說你若是死了,我不就變成鰥夫了,那可不成。”安完她,他隨即語氣一變,冷冷的說:“你放心,等我傷好了,這筆帳我一定會討回來。”她神有些複雜的緊瞅著他,從看見他身為她擋下那一劍開始,她的口彷彿就有什麼不斷在湧動、翻騰著。

此刻,她應該像之前那樣,隨口說些什麼好聽的話來討好他,然而她的喉嚨卻像被什麼給梗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一股雜著酸酸的、甜甜的、暖暖的竄在她的四肢百骸裡,溫暖了她的人,也溫暖了她的心。

也許,她真的可以和這個男人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就像尋常的夫那樣,一起白頭到老。

這一刻,南宮綾第一次萌生了這樣的想法,而不再只是把和他成親當作一聲他臨時起意的兒戲。

見她安靜不語,玉如意睞向她“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我們的包袱還留在馬車裡,也不知有沒有被那些人拿走,這裡不曉得離我們的馬車有多遠,走回去也不知道要多久…”說著,她抬首,瞥見一群歸鳥飛過暈紅的天空,準備反巢了。

玉如意不滿的輕哼一聲“你就只惦記著包袱嗎?”見他都傷得渾身乏力,還能跟她鬧脾氣,南宮綾抿輕輕一笑“當然不只是包袱,天快黑了,我們不能繼續待在這裡,得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才行。相公你能走了嗎?”他眯起眼,睇著她的笑靨。

“我傷成這樣你很開心?”他語氣裡有一絲陰森。

“你受傷我怎麼會開心?”她無辜的道。

“你在笑。”他指著他畔的那抹淺笑,雖然笑容淺淺的,但她看起一似乎很欣悅。

“我笑不是因為你受傷。”她捺著子說。

“那是為什麼?”

“是為了你救了我,我很高興。”她第一次不是刻意討好,而是坦白的說出自己的覺。

“是嗎?”聞言,他臉上的不悅之情霎時消散,滿眼期待的反問,”那麼以後我遇到危險時,你也會這麼奮不顧身的救我嗎?

“嗯。”南宮綾在他期盼的眼神下,輕輕頷首,心裡卻思忖著,若連他都救不了自己,恐怕也輪不到她去救他了。不過這次比起新婚那夜他問她時,她的回答多了幾分真心。

見她毫不遲疑的點頭,玉如意宛如得到什麼珍寶似的,笑得好開心。

即使他身受重傷,但只要他一笑,仍妖嬈魅惑得讓人心悸,南宮綾有短暫的失神,接著連忙收回視線,小心的攙扶著他,讓他站起身,梭巡四周一圈,她指向左方“那裡有燈火,看來應該有人家,我們過去借住一晚。”

“嗯。”玉如意輕應了聲,便靠著她的身軀,眉目帶笑的一步一步朝不遠處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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