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墨先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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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雪天關雖連通了中原北海,卻也鎮住這門戶之地,與西方御天關、西北絕龍壁壘、南方屠狼關、狼煙邊城,西南破虜雄城、東方那片一望無垠的滄越天瀾(注1)一道,構成中原四面天塹,從古至今,護佑中原。

數百年前,北海妖境大舉來犯,錦朝守軍難以支持,就在天關傾頹危之際,玉龍山莊橫空出世,一舉擊退妖族入侵,其後數百年歲月間,天關雖戰事頻發,卻在玉龍山莊的全力支持下屹立不破,玉龍山莊,幾乎以一己之力抗拒北海妖族連年襲擾,於冰雪絕地中御守中原數百年!

這樣一個從戰火中磨礪出的世家,其實力豈容上官歸鴻小覷?只是上官歸鴻雖是心驚,仍是不大相信這華服公子的言辭,玉龍山莊之人常年有駐防重任,在中原走動極少,好巧不巧,就在這裡碰上了?

還在幫助自己的對頭?猶疑不定間,上官歸鴻又問道:“在下聽聞玉龍山莊上下盡皆姓寒,敢問公子是寒家哪一房子弟?”他暗自思忖玉龍山莊家大業大,旁支駁雜,若是這華服公子是哪一家偏房子弟,自己也不必太過忌憚。

寒凝淵輕笑道:“家父寒璧,現為玉龍山莊莊主,叔父寒璽,現為二莊主,在下家中排行第二,家兄名諱:寒凌峭!”一口氣報完三個名諱,寒凝淵略有深意的看向上官歸鴻道:“你還有問題嗎?”聽著寒凝淵自報家門,上官歸鴻倒一樓涼氣,只覺自己的心臟已快凝固,後背脊一陣陣發涼,決意復仇之心也被澆滅不少。寒璧、寒璽、玉龍山莊的本代當家,繼承祖上玉雪雙龍的名號,不但武藝高強,在江湖中亦是德高望重之輩。

而少莊主寒凌峭,更是年輕一輩翹楚,曾在一次妖族侵襲中,率一支銳百人小隊,趁月星光雪夜奔襲,直搗妖族主營,生擒領軍妖首,同時斬獲大妖五人,破敵近千,一夜之間,瓦解妖族攻勢,名揚兩境!

上官歸鴻暗自忖道:“眼前這名不見經傳的少年若真是玉龍山莊嫡系一脈,先不談自己如何以武伏人,單論這少年身世,就不是回雁門招惹的起的,可…”一轉念,回雁少主心中大駭道:“玉龍山莊之人出手幫助飛燕門人,難道說,飛燕盟與玉龍山莊已暗自結盟?”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上官歸鴻面無人

夢穎看見上官歸鴻臉煞白,身軀顫抖,忍不住嘲笑道:“喂!禿眉的,瞧你嚇的,是不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呀?”上官歸鴻仍是咬牙不語,他雖不敢妄動,眼神卻死死盯住墨天痕一行。

墨天痕亦不甘示弱,秋劍鋒正對上官歸鴻仇恨目光。寒凝淵則是一副好整以暇,毫無擔心的姿態,輕笑以對場間劍拔弩張!

就在雙方氣氛漸凝之際,一道尖細男聲傳來:“各位爺,可得注意身子,別傷到了啊!”這一聲來的突兀,瞬間將對峙眾人的注意拉向聲源所在。

只見一名長相秀氣陰柔,打扮舉止卻極為妖異豔麗的男子,著一身華貴醒目的大紅裙袍向眾人走來,捏起蘭花指的手中還拿著一塊豔紅的絲帕,姿態可謂花枝招展,妖氣十足。

然而晏飲霜和寒凝淵卻同時察覺道:“此人以內力發聲,卻能用這軟綿綿的陰柔語調強行打破在場這麼多人的對峙氣氛,功力著實不低!”尖細聲音的主人擰,邁著妖嬈的小碎步一路走到兩撥人近前,諂笑道:“幾位來我醉花樓都是客人,何苦大動干戈,砸了我的生意呢?若是花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直接與我提便是了,何必傷了和氣?”他隻字不提兩撥人無故鬥毆,卻把責任一股腦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無形間便化解了兩撥人馬的緊張對峙。寒凝淵更是暗暗道:“此人處理這類事件舉重若輕,手腕當真圓滑。”柳芳依與上官歸鴻識得此人身份,知道此人現身,雙方已再無動手的可能,便各自收回兵刃。上官歸鴻仍是面有怒,卻不敢在這妖豔男子面前聲大氣,恭敬道歉道:“花樓主,此次醉花樓損失,回雁門會負全責。”那妖豔男子用他那尖細嗓音回應道:“上官公子,您也是咱醉花樓的常客了,平裡也是溫文爾雅,怎麼今卻如此暴躁,把我這小店砸的如此狼藉?”聽聞妖豔男子問起緣由,上官歸鴻憶起仇恨,眼一紅,牙一咬,手已不由自主的搭上劍柄。妖豔男子細眼一撇,蘭指驟翻,將手中絲帕輕巧蓋上上官歸鴻扶劍之手。

絲帕薄如蟬翼,幾近透明,本是輕盈之物,可此刻上官歸鴻只覺絲帕之下的那隻手宛如被鐵餅蓋住,壓的他無法拔劍!上官歸鴻猛然失,他與醉花樓主有過幾面之緣,之前只是從父輩口中聽說此人武功甚高,沒想到此人內勁竟如此巧妙!

妖豔男子暗中運招,不顯山不水的便制住上官歸鴻,表面上卻不動聲,和剛才一樣尖聲尖氣嬉笑道:“上官公子,出門在外,和為貴,和為貴呀。”上官歸鴻被他這一手治的動彈不得,只得嘆了口氣,無奈道:“我明白了,今給花樓主面子,不再在這動武。”妖豔男子咧嘴笑道:“好說,好說,上官公子一言九鼎,花某信服的很。”說著便將那絲巾撤下,上官歸鴻瞬覺千鈞離身,再也不敢向柳芳依尋釁,只得咬牙恨恨道:“柳芳依,你們飛燕盟欠我回雁門的,就算今討不回,也總有一會讓你們付出一樣的代價!”柳芳依不是第一次被他被放下狠話,脯,全然無懼道:“飛燕盟從來就不欠回雁門什麼,你若硬要強加這莫須有的事情與飛燕盟,那飛燕盟也不是好欺之輩!”縱然心中不服。

但醉花樓主橫亙當中,上官歸鴻只得“哼”的一聲,率眾而去。墨天痕見對頭遠走,這才放心,收起了戒備姿態。柳芳依心知今若非寒凝淵與醉花樓主出手,兩撥人定難善了,於是便向醉花樓主道謝。醉花樓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掩住塗滿豔紅丹脂的嘴咯咯一笑道:“柳姑娘肌膚真是吹彈得破,外表更是豔傾鴻鸞,讓花某好生羨慕與嫉妒呢!”柳芳依聽他稱讚,不俏臉微微泛紅,雖然眼前之人行為舉止都妖嬈如嫵媚女子,但畢竟還是名男子,不讓她有種即被男子欣賞,又被女子嫉妒的怪異錯覺。在柳芳依向醉花樓主道謝之際,墨天痕三人也與寒凝淵攀談起來,晏飲霜再度謝過寒凝淵。

此刻終於有機會仔細打量起這渾身透發寒氣的英俊男子,他鳳眼狹長,薄齒皓,面容極是俊美,皮膚白皙卻不見血,平時看來頗為高貴冰冷,此刻開口,卻是談吐溫文高雅,令人如沐風一般。

然而這俊逸容顏上,卻隱隱透出一股病態,正是這股似是從骨子裡散發出的病態,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略顯陰柔,若是他如醉花樓主那樣換上女裝,恐怕也是一名帶著病態嬌柔的絕世美人。

“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在下不過不想看見姑娘徒遭辣手,這才動用了自家名號。”夢穎對寒凝淵的功體十分有興趣,湊上前著急問道:“漂亮哥哥,你是怎麼變出冰塊來的?”寒凝淵身量極高,夢穎在他面前還不及膛,二人身長反差極為有趣。寒凝淵笑道:“不過是家傳的功法而已。”他嘴角微挑,看似壞壞的笑容中略帶一絲淡淡的氣,卻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更具親和與正氣。

“那,能教我嗎!”夢穎大眼萌動,粉潤紅的圓圓俏臉上鋪滿期待神

“這…”寒凝淵面,正開口,卻是偏過頭去以摺扇掩面,輕咳了兩聲,這才神情嚴肅道:“實不相瞞,我玉龍山莊的凝玉真氣頗為特殊,功成前若是稍有差池,練功者就會落下隱疾,輕則隨功力增長而漸愈,重則埋下病,禍隨終生。”寒凝淵說完,又是止不住的兩聲輕咳。眾人見他模樣,這才知道恐怕他自己便是受功體所害,才會面容慘白,病態外,一時不由都起了同情,墨天痕更是惋惜,肅然起敬道:“玉龍山莊世代守衛邊疆,付出代價竟如此之大!”心中卻想:蒙面人仇家那與我說,尋母親,就往北海一行,北海與中原世代隔絕,住民也以妖族居多,可謂地陌人生,寒凝淵出身玉龍山莊,想必對北海之事知之甚多,不妨問問他北海狀況,順便看看是否可打聽些關於母親的消息,自己更是有心與這病怏怏卻瀟灑倜儻的公子哥結一番。

如此一來後也方便自己在陌生地方行動。寒凝淵聽到墨天痕真心誇讚,微微一笑道:“微末功法,比不上這位兄弟神功,方才你所出三劍分屬三種不同功體,在如此年紀能有如此修為,當真世所罕見。”墨天痕見他虛己謙遜,又聽他言語誠懇的誇讚自己武功,在暗贊同時心中亦有微微得意,忙道:“不敢當,本家劍法,乃是以真氣或劍意模擬不同屬的劍招,並非需要自己修成多屬真氣。”

“哦?”寒凝淵奇道:“不知兄臺師承何處?”

“天痕哥哥是墨家弟子!”夢穎昂著小臉搶答道,顯然是對墨天痕的出身頗為十分自豪。

“墨家?”寒凝淵一愣,看向墨天痕,顯然是對這個名諱不曾聽聞。墨天痕尷尬道:“我生於墨家,師門卻是儒門正氣壇。不過這套‘墨狂八舞’是我家傳劍法罷了。”

“墨狂八舞,墨狂起舞,墨先意狂,劍方成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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