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人情世故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烏雲看書】:WWW.WUYUNKS.COM

這一合了眼緣,王氏忙一疊聲道:“快攙起來,不年不節的,作甚行這麼大的禮兒。”馮氏親把玉娘攙了起來,王氏拉著她的手坐到榻沿邊兒上,就著外頭的亮兒,仔細端詳玉娘,見真真生的端正,膚白,貌美,烏油油的青絲挽在頭上,戴一套赤金草蟲式樣兒的頭面,鬢邊了一支紗堆的牡丹花,更顯粉面上細彎彎兩道眉,一雙明眸似秋水含波。

耳畔兩隻墜子跟頭面是一套的,身上大紅遍地金的對襟兒襖,鴉青水紬裙兒,,如此穿戴起來既莊重又喜慶,更入了王氏的眼,笑道:“你娘倒真好福氣,得了你這麼個標誌丫頭。”馮氏忙與她婆婆道:“老夫人成年在上京裡住著,想來不知道,我那嬸子去了幾年了。”王氏便知自己說錯了話,忙跟玉娘道:“你心裡莫怪嬸子,嬸子如今老了,在京裡頭深宅大院裡的住著,成也不出個門,親戚們走動的也少,也不知你娘沒了。”說著又跟馮氏道:“雖說我老了,親戚們但凡有個婚喪嫁娶的,也該讓我知道知道,一味瞞著我,趕明兒更成了個老糊塗。”玉娘自是知道這不過場面話,陳家族裡人多著呢,真論起親戚,這一枝兒,那一枝兒的正經親戚也還數不過來,誰真理會她們這樣的遠親,便道:“我爹孃無福一前一後趕著去了,跟我祖父只隔了個年,想是嫌我們,也不容我們多孝順奉養幾年,每每想起,倒是我的憾事,如今也無他法兒,年年到了忌冥節,多燒香燭紙馬的,也算我們的孝心了。”說著倒真想起自己娘來,眼眶有些紅王氏拍了拍她的手:“倒真是個孝順孩子,快別難過了,都怪我,好好的怎麼提起這些事了。”陳玉娘抹了抹眼角,瞧著馮氏道:“倒是嫂子有福,有我嬸子在堂,什麼不知道的,也能詢婆婆問問,不似我,爹孃走的早還罷了,公婆又去了,把家裡的事一股腦仍在我手裡,我才多大,何曾見過什麼世面,初初掌家的時候,真個手忙腳亂的,便這麼著,也被我管了個稀裡糊塗,我家那位,想來嫂子聽繼保哥提過,是個甩手不管事的,倒不似他的家一般,成在外頭不見影兒,便家來也就站站腳兒,又不知哪兒混鬧去了,公婆在時還有個拘管,如今可是放了鷹了,幾摸不著影兒也是有的。”馮氏聽了笑道:“男人家哪個不如此,橫豎都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多好的娶進了家也尋常了,總還是瞧著外頭的好,被那些勾魂兒的勾了去,能識得家門朝哪邊開就成了,你還求他守著你不成。”王氏道:“可是。”拉著玉孃的手道:“他不在家,你若沒人說話兒,就上我這兒來,我是個愛熱鬧的,成屋子裡都是人,說說笑笑的一天就過去了,便我趕明兒回京去了,還有你嫂子呢,自家親戚該著常走動。”玉娘正想如此,忙答應著,說了會兒話兒,老夫人就說要抹骨牌玉娘馮氏陪著耍了會兒子,便近了晌午,玉娘待要告辭家去,王氏只是不放,一疊聲讓下頭置辦酒席上來,說娘們幾個今兒要吃上幾杯樂一樂。

玉娘推脫道:“家裡頭沒人呢。”馮氏卻只管扯著她的手道:“你莫哄我,你那府裡何曾有什麼事,便有事,家裡的管家婆子可都是吃閒飯的不成,今兒老夫人歡喜,必要吃上幾杯酒才放你去。”說著,拉玉娘坐回到炕上。

玉娘見走不脫,只得坐下,一時下頭擺了酒菜兒上來,玉娘待要起身與王氏佈菜添酒,被馮氏按下道:“今兒你是客,哪有勞動客人的理兒,只管陪著我們家老夫人坐著就是了,有我呢。”玉娘倒不想馮氏是個如此敞亮的人兒,又一想,前世的自己成在府裡躲清淨,恨不得誰都不見才好,哪裡走過什麼親戚,如今想來,落那麼個結果也不全怨人,也該怨自己不通人情世故,想人活在世上,又不是一個人,自來要應酬往來,如此,遇上事兒也才有個幫扶,只跟她上一世般,只顧自己清淨,末了的結果,也由不得自己了。

玉娘越思越想越通透,重活了一世,倒彷彿把什麼都看明白了一般,一時飯畢,吃過茶,玉娘見王氏有些睏乏,忙起身告辭。

王氏拉著她的手叮囑:“沒事兒就來說話兒。”玉娘忙著應了,從陳府出來,就見平安在外頭候著,見了玉娘磕了頭道:“爺讓奴才來接孃家去。”玉娘見平安後頭的軟轎,不免愣了愣,平安多兒,忙低聲道:“爹怕那車顛簸,這才派了奴才來,說讓娘做轎子家去呢。”秋竹低聲在玉娘耳邊道:“可見爺心裡惦記著娘呢。”玉娘也是沒想到,往常哪見柴世延如此體貼過,還怕她顛簸,便她病臥在,他還不是去外頭院中一味高樂,只不過昨兒依了他,倒跟換了個人似的,怪道他那麼明個人,末了卻死在婦人手裡,可見這廝是個中餓鬼,只隨了他那些事,便一萬個事兒都能應的。

平安見玉娘坐進轎去,讓婆子跟著轎,他自個瞅見四下無人,伸手扯了秋竹的衣裳角兒,盼著她跟自己說句話。

秋竹卻唬了一跳,心道,青天白大街上呢,這般拉扯落到旁人眼裡成了什麼,忙著甩開他,幾步便上了後面的車。

平安扯了空,楞在原地半才回過神來,這一路心裡越發忐忑,暗裡疑心,莫非秋竹動了意要跟著爺了,不然,怎連話兒都不跟他說了。

越想心裡越忐忑,有心拉住她問過清楚,奈何秋竹不搭理他還罷了,只自己一挨近,她便躲的遠遠,平安越想心越灰,到了柴府大門首,連腦袋都耷拉了。

秋竹瞄見他那樣兒暗裡好笑,扶著玉娘進二門到上房來,剛邁進遠門,就見小荷跐溜一下從那邊廂房裡斜刺啦的鑽了出來,見了玉娘,匆忙忙見禮。

玉娘略定下神來,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遭,只見身上衫裙兒都溼了大半,貼在身上顯出身段來,真真勾人,玉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卻當不知道一般,往廂房裡望了一眼問她:“誰在裡頭?”話音兒剛落,廂房的門從裡頭打開,柴世延邁腳走了出來,顯見是沐浴過後,頭髮還散著,帶也未見束,鬆散散披著件道袍,噙著個笑望著玉娘道:“可家來了,倒讓爺候了這大半。”卻說柴世延,喚了賈有德與他在鋪子裡點貨對賬,直到近晌午,柴世延便說尋個酒肆吃酒,賈有德卻道:“在酒肆中吃酒乾巴巴的有甚樂處,不如去院中吃,叫倆個粉頭彈唱遞酒豈不好。”柴世延如今剛從玉娘哪裡得了趣兒,恨不得這就家去與玉娘溫存,便有些意興闌珊,只說:“那幾個粉頭唱來唱去,也不過那幾套詞兒,早聽的膩煩,有甚趣兒。”賈有德卻呵呵一笑道:“哥莫不是忘了那西街上的馮家,她家的馮嬌兒,彈唱幾曲,難道還入不得哥的耳?”柴世延昨兒還想著馮嬌兒呢,這會兒聽他提起她來,自是動了意,被賈有德扯去了西街馮家,那馮家的老乞婆忙忙的了出來,一疊聲的奉承話兒把二人讓到了裡頭堂屋裡坐了,又讓人上茶,又使人拿點心,真個忙亂。

賈有德揮了揮手道:“莫瞎忙亂,把你們家嬌兒喚出來伺候柴大爺是正經,只她伺候好了,比你上多少碗茶都有用。”那婆子聽了卻有些為難的道:“論說柴大爺可是我們想都想不來的貴客,嬌兒也常盼著呢,只今兒卻不巧,前兒個縣外頭碼頭上停下船,來了幾個南蠻子,不知從哪兒聽了嬌兒的名兒,點名兒要嬌兒過去彈唱,昨兒一早便打發人來接了去,至晚兒掌了燈也不見送回來,還是我巴巴讓人去接回來的,誰知今兒一早又叫了去,老婆子待要不讓去,那幾個蠻子只是不依,扔下銀子就走了,竟跟搶人的一般,要說我們家姐兒也是沒造化,怎麼偏今兒柴大爺來了。”說到此,話音又一轉道:“雖嬌姐兒不在,卻有她兩個妹子在家,也學了彈唱,不若喚出來彈唱兩曲,得爺點撥一兩句也是她們的造化了。”說著便讓人擺了酒菜兒,喚了兩個姐兒出來伺候。

柴世延聽了一會兒便覺無趣兒,草草吃了幾杯兒,便尋個託辭從馮家出來,只留下賈有德自己獨樂。

從馮家一徑回了家,進了門就問玉娘,聽說還未家來,便有些不放心,使了平安引一乘轎子去接,他自己直進了上房來。

邁進屋才覺知這一路急忙忙的回來,竟出了一身汗,這會兒黏膩膩的不利,便讓人廂房置備熱水沐浴,原是說喚了書房的琴安來伺候,不想進來的卻是小荷。

這樣的天倒只穿了件扣緊衫子,下頭一條縐紗翠蘭裙兒,好不單薄,伺候柴世延沐浴畢,她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溼了大半,倒更顯出細的妖嬈身段來,勾的柴世延摸了她兩把,聽見窗戶外頭玉孃的聲氣兒,小荷忙著就跑了出去,頭正撞上玉娘…

作者有話要說:*d^_^b*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