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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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暴風雨是兩天之前過去的,但大海尚未平靜下來。當約翰尼越來越靠近海岸時,已能看清岸上的樹木和房屋、以及大陸深處鬱鬱蔥蔥的山峰。但他也聽到前方海的咆哮聲,響徹雲端。滔天白,由北向南,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擊著海岸。巨在海灘和岩石上掀起的花,又衝回大海,直瀉千餘英尺之外,同時在岸邊捲起陣陣沫,煙霧瀰漫。

在約翰尼前面,是一堵巨形成的圍牆,牆高似山,洶湧澎湃,發出轟然巨響。他想找個突破口,衝破障礙,然而,他站在衝板上極目張望,只見那漫長的海岸線,一字展開,無頭無尾,既看不到港灣,也看不到河的入海口。他無法安抵岸邊。即使尋找,也是白白費時光。唯一的辦法是順著巨衝上去,並要在他還沒有喪失勇氣前衝上去!

要想讓巨把他衝上海灘,他身邊倒是有合適的工具,但這以前他從未使用過。在海豚島,堅硬平坦的珊瑚礁緊貼海岸,無法進行衝運動。海岸在水下也沒有緩坡,使從岸上濺開的花可重新順坡爬上陸地。但米克常常對所謂“趕頭”的技巧津津樂道,而且聽起來好像也不難掌且先等頭掀起,當巨趕到你背後時,就拼命划水。然後,只要緊貼衝板,千萬別從板上掉下水去,巨就可以把你推向前去。

“趕頭”又叫“趕頭”聽起來簡單——但約翰尼能否做到呢?這不使他記起了一個無聊的笑話:“你會拉小提琴嗎?”

“我不知道——我從未拉過。”若不會拉小提琴而硬要去試一下,最多不過拉出幾個難聽走調的音符而已。但在這兒,不會“趕頭”而偏要去試一下,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離陸地半英里處,他向蘇西發出信號,讓它停下來。他自己跳下衝板,解下套在蘇西頭上的挽具。然後,他割斷了衝板上的帶子,他這樣做是萬不得已,因為,在趕頭時,海帶著他高速前進,若有這些帶子在他四周飄舞,那是十分危險的,這個挽具他是花了很多工夫才製成的,把它丟掉未免可惜。但他記起了卡贊教授的話:“設備可以替換。”現在它成了致命的危險,只得遺棄了。

在他向岸邊用力劃時,兩條海豚仍陪他在身邊遊著。他用腳蹼踢水,扶者衝板前進,但蘇西和斯普特尼克已幫不了什麼忙了。儘管海豚是游泳能手,但面對前面洶湧的旋渦狀頭,也許也會望而生畏的。海豚經常在這種情況下被擱淺在沙灘上,約翰尼當然不希望蘇西和斯普特尼克冒這個風險。

這兒似乎是可以突破的好地方:飛濺的花與海岸線平行,回中似乎沒有危險的旋渦。岸上有不少人站在低低的沙堆上看著陣陣排。也許他們已經看到他了。不管怎麼樣,他們一定會設法幫助他上岸的。

他站在衝板上拼命揮舞手臂——在這個上下顛簸的小小衝板上,要這樣做亦非易事。啊,他們真的見到他了!遠處的人群突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有好幾個人用手向約翰尼的方向指著。

然後,約翰尼看到,在沙堆上,至少有十來塊衝板,有的平放在汽車後面的拖車上;有的在沙堆裡。所有的衝板都在岸上,沒有一個人在海里衝。米克多次告訴他,澳大利亞人是世界上最善於游泳和衝的民族。然而現在,他們也站在岸上等待觀望,不敢下海。約翰尼知道,能不能下海,他們知道得最清楚。看到這種情景,約翰尼不免到有點氣綏。連世界上最善於衝的人都不敢下海,而他,一個從未玩過沖的人,竟然要在這驚濤駭中趕頭,真是談何容易啊!

他慢慢向前划著,前方濤的呼嘯聲越來越響,直到現在,從他身邊滾滾而過的海尚算平穩。不久,頭泛起白沫。大約在他前方100碼處,頭開始爬高,然後發出雷鳴般的巨響倒向海灘。約翰尼目前所處的位置,正好在大海和回之間的安全區。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海無遮無攔,滾滾向前,一直到這兒,才碰到了陸地的阻擋。它們以雷霆萬鈞之勢,衝擊海岸,而後終其窮盡。

約翰尼在回濺的花外沿,隨海起伏,長久地觀察著海的運動規律,研究它們在哪兒開始衝上沙灘。他能想象其排山倒海之威力,而又不屈服於其威。有一兩次,他想趕著頭衝上去,但本能和慎重阻止了他。他知道——憑著眼睛和耳朵的覺他可以判斷,一旦趕上頭,成敗僅此一舉!

岸上的人越來越動了。有的人揮舞雙臂,示意他回去。約翰尼到他們這樣做未免太蠢了。他們要他回到哪兒去?但後來,他明白了,他們是在設法幫助他——他們向他發出警告,有些頭,他是不能趕的。有一次,他剛開始劃,遠處的人們拼命向他召喚,要他趕上這一頭,到最後一刻他竟失去了勇氣。當他看到他未能趕上的頭平穩地捲上沙灘,他明白了,該衝還是不該衝,他應該聽他們的,他們經驗豐富,而且悉這兒的海岸。下次他就按他們的意思辦。

他把衝板對準陸地,同時回頭觀望滾滾而來的巨。這時,一個頭已開始濺起花,在頭上白沫四濺,約翰尼連忙往岸上看,只見人們拼命揮手向他召喚。對,正是這個頭,趕上去!

他不顧一切,用狗扒式的游泳姿勢拼力划著,推著衝板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衝去。但衝板似乎推不動,似乎他自己只是在水面上爬行。他不敢往後看,但他知道,頭正在他身後迅速爬高,因為他可以聽到背後海的咆哮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然後,頭抓住了衝板,儘管他奮力划行,但在海的衝擊下,既無用處,也無必要。巨勢不可當,他的努力,真是微不足道,既不能增加其威力,也不能阻止其前進;他唯有趕上這頭,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兒”當他被捲入中時,他意外鎮靜。衝板平穩地前進,似乎在軌道上滑行一樣。當然,這只是幻覺而已。而且,儘管身後的海依然洶湧咆哮,但他處在頭上,卻到非常平靜。他唯一能聽到的聲音是泡沫在他周圍飛濺的“噝噝”聲。花劈頭蓋腦向他撲來,使他本睜不開眼睛。他好像騎著一匹無鞍的脫僵之馬向前狂奔,馬鬃拂面,使他無法看清任何東西。

板設計得很好,約翰尼始終能保持平衡,他的本能幫他在頭上保持平穩狀態。他在板上前後不斷調整位置,以保持衝板的平衡。不久,他發現又能看清前方的海岸了。泡沫退到後面去了,他的頭部和肩部已衝出噝噝作響的花,面吹來的只是風。

他前進的速度很可能達到每小時30至40海里。這種速度,不僅蘇西和斯普特尼克,就是雪妹,也無法與之相比。他幾乎自己都難以相信,他竟能在威力無比巨大的頭上保持平衡。當他低頭向下瞥一眼谷時,他到頭暈目眩。

這時,他離沙灘僅100碼了,海開始捲上沙灘,只要幾秒鐘,頭就會衝上灘頭。約翰尼知道,這是最危險的時刻。如果頭向他壓來,他將在沙灘上被摔得粉身碎骨。

到身下的衝板開始上下晃動了——衝板的前部入水內,如果順著頭衝到海灘上,衝板必將摔得粉碎。那一切都完了。這時,他趕上的這個頭比任何海妖都更可怕。除非他能阻止順向下衝擊,否則他就會沿著坡急速滑入谷底。這時,頭越來越大,鋪天蓋地向他頭壓來。

他小心翼翼地把身子稍稍向衝板後部挪動,衝板的前部終於漸漸抬起。但他不敢往後挪動得大多,否則,他知道,他就會從肩上向後滑下去,那後面趕上來的巨同樣會把他打得粉身碎骨!他必須在這個泡沫花的頂巔保持平衡,儘管這種平衡發發可危,隨時都可能被打破。

當山似的頭開始在他身下下降,他也隨之下沉,並繼續保持著衝板的平穩;高山變成了小山頭,最後變成了泡沫堆;由於海岸的阻擋,勢頭已經消失。在飛旋亂轉的泡沫中,衝板靠著慣像脫弦的箭一樣向前滑行。接著,衝板猛然一震,開始向前曲折滑行——這時,約翰尼發現,他低頭看到的不再是動的海水,而是靜止的沙灘。

幾乎同時,兩隻有力的手抓住了他,把他拉起身來。四周人聲鼎沸,但大海的咆哮聲震耳聾,他只能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真是個發瘋的小傻瓜——活著算他運氣——不是我們當地的孩子。”

“我很好,”他低聲說,雙手一擺,掙脫了抓住他的人。

約翰尼轉身回望大海,看看大海上是否還有斯普特尼克和蘇西的影子。剛才在危急中,他已把它倆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看到排山倒海的巨,洶湧澎湃,花飛濺,向著他衝來。他第一次意識到,他所趕的頭的威力,真到後怕。這種經歷,沒有人想再嘗試第二次;他竟能活下來,真是運氣!

想到這兒,他腿都軟了。他坐下來,雙手緊緊抓住泥土——澳大利亞在歡他!

22“現在你可以進去了,”泰西護士說。

“不過,記住,只能呆5分鐘。他身體還很虛弱,他還在生你前面去看他的人的氣呢!”約翰尼瞭解泰西指的是誰。兩天前,卡贊太太來到了海豚島“就像一隊哥薩克人來到了海島。”有人這樣描繪她的到來,這當然有點誇張。她竭盡全力,要教授立即回莫斯科治療。但泰西堅持要教授留下來。教授自己也無論如何不願離開,這使卡贊太太大為惱火。即使如此,他們也許還無法使她輕易改變主意。幸好每天從大陸飛來的醫生堅持說,病人一星期內不得走動,這才打消了她的主意。現在,她飛到悉尼去作文化觀光了——那兒確實有不少東西值得參觀。她說,一星期後準時回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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