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肆—南族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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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沒有騎在馬上這樣暢快的奔馳了?
紜舟都快記不清了,只覺得耳邊風兒呼嘯,視線隨著駿馬富有節奏的落蹄而晃動,最重要的,在這裡她不用擔心有人突然衝出來,沒人敢在大軍前行的路上出沒——連動物也不敢。
等停下來時,她卻奇異的發現自己仍不是孤身一人,雷冬、天暮、玄祥正跟在她身邊,唐冰雖是不見身影,肯定是隱在某處,自從上次夜會領君的事暴之後,她身邊的人就沒再斷過,任何時候都被人注視的
覺一點兒也不美妙。
為了此次南方之行,她與奚南之間的爭吵持續了許久,兩人傳遞的書信可以縫起來做天倩的衣服仍有餘,直到出發前,他還在試圖說服她不要離開未名村,可是,到底失敗了。
紜舟想要離開那裡一段時間,那壓的她不過氣來的
子,那令她夜夜難眠的村子,可是一旦真的離開了,腦中又不自覺的充斥著村中影像,如同黑白的膠片,深刻而枯燥。
“小姐,我們回去吧。”天暮打量著周圍一望無擋的平原,有些不安的催促道,在他看來這樣的地方是設下伏兵最佳地點,如果說紜舟出了什麼事,他唯有跟著“殉情”他還年輕,並不想這麼快去見閻王“帶的人太少了,不安全。”紜舟回望了下身後不斷跟來的人,有些嘆息求孤而不存的心境,正準備打馬回去,頭頂上傳來的嘯聲令她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去,一隻蒼鷹正飛翔在湛藍的空中。扇動著翅膀緊追著一個小黑點,她聚功雙眼,果然正是趙家情報網使用的白鴿。取下隨身帶著地長弓,開弦上箭,瞄準著那蒼鷹半晌。心頭卻是一軟,左移半寸鬆開了手,長箭帶著風聲擦著蒼鷹翅膀而過。
受了驚嚇的狩獵者一聲尖嘯,放棄到手的獵物盤旋而去,白鴿落到紜舟地臂膀上咕咕叫著,她取出紙條一看,上面是周淵簡煉有力的筆法:三千兵馬已近。=〓3〓z〓中〓文〓網〓-首-發=速收。
她眨眨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這鳳漢境內,周淵到底是怎樣讓三千巍兵進來的?轉眼對上唐冰玩味地眼神,她不由對那個男人的實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同時對著三年之約蒙上一層陰影。
這次南方平侵,羽公主是奉旨行事。但這旨是在她離了未名村後才到,這其中的關節任誰看到都當作看不明白,朝廷一分錢一個人也不會出的。願意接濟那些難民就算了,鳳還沒好到去培養敵人的地步,一萬人馬全是奚南的手下,領頭地也經常跟著紜舟見面,對其也算敬重。
時值今,她才突然發現,手中居然沒有一派嫡系親兵,當初西北那區區二百多人,在奚南的大軍裡呆上幾月。如水滴入海般消失不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自他歸來後。似乎在逐步
噬她的勢力,極至現在她要用了,才驚覺過來。
而這一萬人,還是她寫了信,說:如你不答應,我自一人去平侵!擺著這樣的心兒,出了村才發現奚南的親信之一正帶著人馬等她,不由冷笑數聲,一路上除非她發了火,奚南手下的將領才俯首稱是,看著他們一封一封的信往回送傳遞著消息,她連嘲諷地心思都欠奉。
所以,周淵這三千人馬真是及時雨般,令她有了底氣,但當幾天之後遇著這三千人馬時,她只有倒一口冷氣——真是大手筆,三千騎兵!
人人裝配著紜舟改良過的弓箭,下俱是南方良駒,裝甲齊全,乾糧充足,領頭的居然是個女人,如果不是說話,紜舟甚至沒看出來她地
別,直至聽見她聲音,才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羽公主,周淵命我等來協助您平復南河。”這聲周淵令紜舟一挑眉,她追問道:“你是何人?”那女子微微一笑,看起來如同十三、四歲的少女,清麗可人,一邊遞上親筆信一邊答道:“我等本是王巍南方的少民,周淵說了,如若我能幫你順利平侵,便實現我們的願望。=〓3〓z〓中〓文〓網〓-首-發=”
“你們的願望?”那少女也不隱瞞,答道:“自然是亡了尚金,滅他巍國!”聽得她口氣中的恨意,紜舟嚼出了味道,這周淵八成是怕著她一人不夠力量,這是給她送助力來了,只是仍有疑惑之處:“你既然與他有仇,為何還要聽命於他來助我?不怕我與他勾結嗎?”
“我哪裡是聽命於他。”少女苦笑一聲“只是現在與他相鬥無疑於以卵擊石,至於為何要來助你,因得你是鳳漢羽公主這條,便使得了。”紜舟又追問道:“那你可知我們此去是誰戰?”
“自然是去與那些惡族!”見著少女臉上憎恨神情,紜舟想起這些部族之間的關係也是盤錯節,想來少女清楚是誰攻來,正好解了她情報缺乏的苦,一路細細問下來,
中漸漸對著未曾見過地敵人有了計較。
鳳漢與南方各族一向關係良好,與王巍一向惡是遠近皆知地,紜舟聽她一口軟語方言,想來不知是哪個南方少數民族的族長公主之類,聽說這些地方也是以女為尊,親眼見著倒是第一次。
遠處有喊聲傳來,少女回頭瞧了瞧,與紜舟告了個罪便打馬奔去,對著二個男子笑顏相,該是她地夫婿或者追求者吧,她遠遠看著少女稚氣未脫的笑容,恍惚間似乎看到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無畏無懼,想著天高任鳥飛,不知不覺間陷入了回憶之中,直到天暮來請示是否紮營時,才發現天
已晚。
這麼一路上不疾不徐的行進著,紜舟正想著這要上了戰場,會是怎樣的光景,難道說從千里之外事事請示不成?晚上呆在營外對著滿天星斗發呆。背後響起腳步聲,先是以為是哪個來請示的人,驀的覺察出不同。直到腳步停在身後,而雷冬幾人都沒有出聲阻攔,來者何人已是呼之出。
“奚南。你來了這裡,未名村如果出什麼事怎麼辦?”紅髮男人低著頭附視許久不見的子,心疼她清減地面容和臉上的憂鬱:“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才不管這天下如何。”
“天下?呵…”她笑“這天下,卻有多少人在去爭啊,你就這麼放棄了?”
“我不在乎。”奚南的表情淡然。
“如果你要,我去給你打下來便是。”
“我不要,可是趙謙要,所以我要。”她字字如釘,釘在他地心上,雖是痛的血成河,他仍微笑應道:“行。那我去給你打下來。”他轉身便走,聽得身後冷漠言語傳來:“我不需要你送我的東西,我只需要我自己親手奪到地東西。”他腳步停了停。隨即接著離開,心中語道:舟兒,萬里江山如一夢,百年之後,你是否能夠原諒我所犯下的過失?
自那晚之後,紜舟奇異的振作起來,也不知是做給自己看,還是做給奚南看,她不想讓他看到一個失意的、自暴自棄的女子。她不想讓他看見需要保護的柔弱。她必須證明,那個馬上的紅身影即使沒有他地幫助。仍能策馬縱橫。
南方的消息來得一道比一道急,也越發顯得形勢大壞,紜舟不知周淵還會有何動作,說不定把她拖在這裡,突然就打至奉天,所以她想著速戰速決,大軍疾行十天之後,戰爭氣氛也越來越濃,隨處可見被燒燬的村莊與逃亡的難民。
三天之後,紜舟終於正面與敵軍接觸,只不過是賊寇般的小股暴民,被著大軍一壓便四處逃竄,可是看著燒黑焦碳的村屋,她的心中卻只有著一點點慨,不復過去地憤然。
一般來說對戰雙方的決戰地點都是以默契相定,這一次,紜舟顯然想打破這個慣例,大軍呆在扼住北上要道之間便不再開拔,等夜等,大概那些蠻族們終於明白鳳漢是想著與他們在平原上決戰,沒料到這點使得他們多耗了數
糧食,等到他們出現數量同等的敵人面前時,已是不剩多少食物,敗,即死。
紜舟計算著這一場下來,又有多少男丁戰亡,為著平衡男女別又是多少利好,事實上週圍數國以及大大小小地部族,一旦男人數量超過某個水平,便會自覺不自覺的開戰,周淵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當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紜舟才是頭一回擔當著一面戰場的首領,以前總覺得古人多傻啊,幹嘛把旗號打那麼高,生怕敵人看不見自個兒的位置?真正輪到她上了戰場才明白過來,不打旗號,敵人是看不著了,自己人也是看不著了啊。
平原對著騎兵衝鋒最是有利,也不知周淵用了什麼法子,居然把南方少數民族能訓練成北方遊牧般的彪悍,那少女帶領的兵士衝鋒起來,不亞於正規的軍隊,許是看出了紜舟私心下珍惜自己人,命她們打頭陣,特別賣力表演吧。
紜舟立於陣前,旁邊是奚南與一眾隨從,此時的她已不象從前般隨便落場,如若勝了便罷,如若出了什麼事,很少有軍隊在大將陣亡時還能保持軍紀。
“該去支援他們了。”奚南衝著場中點點頭,用詢問地目光看向紜舟,她知他是給她面子而已,他地手下怎會聽她的命令,但仍是微微頷首,兩人之間地事還是不要牽扯到公事為好。
戰事漸漸分出明朗,敵軍旌旗歪斜,陣形混亂,正當她以為一切結束,奚南面一變,遠處地平線上傳來隆隆蹄聲,黑雲看不見首尾,直向著戰陣之中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