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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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獻蟠桃》的戲曲,在歌女及樂師的巧妙演出下,活靈活現了起來,眾人聚會神地專注看著。惟獨她,雙眼盯著的是施行義刺眼至極的後背。

她有的是機會殺他,暴在她眼前的是輕而易舉便能揮刀砍斷的後頸。

纖手正悄悄解開腿上的綁巾,綁在靴上的是一把淬著至毒的七寸短刀,這一刀刺下去他是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腦海中想象著他驚愕的痛苦表情,嚴是影嘴角已冷冷地揚起。

“師父,您看清楚了嗎?就是坐在爹爹身旁那人。”施碧蘿傾著身子附在她耳旁極小聲極羞赧地詢問著,笑得開心的臉蛋因心上人的到來而浮現一朵豔麗的紅霞。

她的問話打斷了嚴是影取短刃的動作。身子微微坐正,循著纖指的方向,她看見了一個身形頎長、容貌俊的男子正狀甚無聊地觀看著臺上的表演。

側首瞥了紅著臉的害羞人兒,她投給她一個嘲的笑意,引來她不依的嘟響應。

他不適合她的,雖然自己不得不承認她擇婿的眼光確實高人一等,但冷凝如他配上不知愁苦的單純碧蘿?

若他愛她也就罷了,但這樣的一個男人必有極複雜的深沉心思,若他心存玩,那單純如碧蘿必會讓他耍於方寸之間而不自覺。

那人與厲重失一樣俊如魔鬼下凡,冷冷的,魅的氣質不是普通女子所能駕馭的。

思及此,眼前頓時浮現厲重炎那一貫似笑非笑的表情,自己無故失蹤不知他會作何想。

“不錯。”她敷衍著應付碧蘿急切的探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應走的人生路,那不是她能干涉及阻止的,就如命運對她的不公平一樣,她無法阻止命運對自己的擺,又有何等力量去幹涉別人,更何況這個別人正是她應恨之人骨的仇人之女。

“真的嗎?”施碧蘿又驚又喜。

“嗯,很好。”你不該是他的女兒的!在回答的同時她心裡也矛盾著。

“哪…裡好?”輕顫的嗓音再一次尋求肯定,她的反應是戀愛中女子特有的愚笨。

哪裡好?多有趣的問法。

“都不錯,他看來像是一個疼寵子的夫君。”嚴是影學她問話時小心翼翼的模樣。

“真的?”

“真的。”那是指若他的子是他所愛而言。

所謂旁觀者清吧!沉浸在羞澀中的人兒並沒有發現她的心上人從頭到尾皆沒有正眼瞧過她,惟一的一瞥,在她看來除了無動於衷還是無動於衷。

她再度想起那雙緊鎖住自己容顏不放的狂野深眸在救她脫險後,是怎樣的燃燒著又怒又痛的火焰。

有擔心、有怒氣,也有深深的不安與不解,但絕沒有碧蘿心上人那種毫不在乎。

這樣一雙不在乎的眼神,如何能給碧蘿幸福與快樂?可這不干她的事,等她手刃仇人以祭家人在天之靈後,這兒的一切將與她再無任何關聯。

“哦!師父…我好開心哦!”捂住燒紅的雙頰,施碧蘿一臉夢幻地緊盯著心上人的後腦勺瞧,“您知道嗎?聽見您的認同,比什麼都讓我高興呢!因為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師父您!”難以解釋的,她的呢哺引發了自己心中細微而持續的疼痛。

“碧蘿,幫我徹一杯茶來好嗎?”找了個理由想支開她,嚴是影不希望自己看見她錯愕的容顏,沉思的眸再度轉回前方令她恨之人骨的人身上。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即使將落個身亡的下場,只要能手刃仇人,一命抵一命,雖是不得已,倒也死得其時了。

‘可是…”遲疑的眸不捨地注視著前頭的人。她不想離開,就算是一時一刻她也不願意啊,怎麼辦呢?

“師父,我讓小梅為您泡好嗎?”她是真心地把師父當成自己親人般的對待,像師父最愛的雨前龍井,她甚至擔心下人們腳所泡出的茶不合師父的意而親自沖泡,連爹爹她都沒有這麼關心過,但是現在…

“隨便你。”雖看穿她的心思,但嚴是影仍故意端起冷臉。

“好啦…師父不氣嘛…碧蘿去泡就是了。”不捨地再三回眸,沉浸在愛情中的人兒終是暫時離開。

纖指飛快地解著綁巾,她打算與仇人同歸於盡,但就在綁巾鬆開之際,一聲痛哼響起,她的手指已紅了起來。

頓住手勢,她盯向落在一旁的金葉子,然後倉皇地抬起頭左右找尋——是他!那個不停擾亂她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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