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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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強姦!這些大牌設計師,只要有客戶退稿件,他們總愛說自己被客戶強姦;小牌設計師一天得被強姦無數次,大牌的仍然免不了同樣的情況。

ae呢?事實上ae才是被強姦得最慘的人。

“方葯,王先生他們是老牌子的公司,行事作風原本就比較保守,你應該很瞭解。你給他們一張白紙,上面寫了幾個黑字,你認為他們能接受嗎?王先生說看起來像是訃文。”明知道這隻會讓火爆的方葯更生氣,但是我還是說了。方葯比我幸運,因為他還能發火,我下午在王先生的公司裡,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甚至還得笑著一張臉,假裝只是聽到一句笑話。

方葯果然更火大了。

“我x!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設計?上次我在畫面上加了一條紅線,他問我說那條紅線是幹什麼的?哪有幹什麼的?我!這就叫做設計!人家花幾十萬請我畫兩條線,現在他才花不到五萬元,我替他做一份廣告稿,他還想怎麼樣?他媽的!有沒有一點水準?”五點五十七分。

我覺得已經到了我忍耐的極限。不光是時間,而是一個下午都在捱罵。要挨客戶的罵、要挨設計師的罵,還得被老闆狠刮…我為什麼要這麼下賤?當ae的不是人嗎?為了一個月幾萬元的薪水,我還得忍受多久?

突然覺得答應俊朗的求婚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一件事,起碼不必再被這些人強姦。

我深一口氣,咬住牙,但是我知道我的眼睛裡已經冒出火花了。

“方葯,你到底願不願意改?我只要求你把他們的產品放上去,用不著兩條几十萬的線,只要產品放上去,寫清楚價錢就可以了,這樣夠清楚嗎?”

“這種事情用不著我做,你去找一家打字行,隨便打打字也就搞定了。”

“好。”我將稿件往他的桌上一扔,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居然甩頭就走。

“雅格?”方葯愣了一下。

我只覺得心灰意冷,真的什麼話也不想再說了?朔鹽業氖奔洹⒗朔鹽業木Γ藝嫻拿荒切┢υ偃ビ胝廡┤蘇紜?br>走出辦公室,發現原本停在人行道上的摩托車不翼而飛,地上用粉筆寫了幾個號碼。我怔徵地站在那裡,真是連想哭也掉不出眼淚。當然了,那幾個號碼我可眼得很,我發現原來“人生如戲”這四個字是真的。

我的人生果然真是一場笑鬧劇,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而且總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

天空下著綿綿細雨,路上車水馬龍,每輛計程車上都坐了乘客。我站在路上衣服很快便溼了,一臉的粉妝恐怕也已殘敗。

我決定走路回家,一個鐘頭的路程走起來艱辛異常。想想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卻要在這種時間踩著高跟鞋、穿著溼透的衣服、頂著一臉殘不忍睹的妝在路上走一個鐘頭…我不知道是我特別不幸?還是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的過程?

“雅格上車!”車水馬龍中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為了繼續我的悲慘,我甚至連頭也懶得回,乾脆當成沒聽到。

“雅格,我叫你上車!”車裡的人不死心的硬將車子往前開,來到我的身邊大叫。

我為什麼要上車?尤其看到車裡的人正是方葯的時候,我只想掐死他、吐口口水到他臉上。該死的!我這個人真是懦弱到了極點;我甚至沒種對他破口大罵、沒種叫他去死、沒種把稿子甩在他臉上跟他說我不幹了。

方葯對我沉默的堅決到很意外,他蹙著兩道眉瞪了我好一會兒之後竟然嘆口氣:“我知道我剛剛很過分,我向你道歉,現在你可以上車了嗎?”如果繼續堅持下去便顯得我這個人小家子氣,更顯得我是個沒度量的女人…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上車,只有自我解嘲說因為我終究是好面子的女人,明知道對自己沒有好處,偏偏狠不下心得罪人。

嘆口氣,我還是上了車。

方葯隨手指指車子後座:“那裡有面紙,把你自己乾吧。”我了一大把的面紙,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雨水擦掉一些,但是陰冷的天氣還是讓我忍不住打哆嗦。

方葯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的回頭看我:“這就是耍格的下場,剛剛叫你上車你為什麼不上車?”方葯這個人,在設計界許多年了,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得過幾個獎項之後似乎變得心高氣傲起來。沒錯,方葯的確很有幾分才氣,但是他的格卻教人不敢領教,暴君似的男人實在有點可怕。

他早已習慣人人對他言聽計從,誰敢拂逆他的意思便是殺無赦。我親眼看過無數個員工只因為當面得罪了方葯,便讓他一句話踢出公司;理由很簡單:他是公司的主要設計師,沒了他這家公司便垮了一半,而他自然不能與不順眼的人一起工作。設計公司方葯有一半的股份,雖然不管內務,仍然是半個老闆,他想炒誰的魷魚自然是他的自由。五年來,我和他只有業務上的接觸,光是業務上的接觸已經教我痛不生,如果沒有必要,我連靠近他一公尺都覺得背脊發涼。

“我一定很讓你生氣對不對?”懊怎麼回答?他是老闆,我是員工,基本上我連大聲說話的權力也沒有。

方葯看我一眼,眼晴里居然有幾分欽佩似的光芒。

“你的脾氣在公司是公認的好,我卻讓你生這麼大的氣。剛剛老陳說我對你的態度大過差勁了,要我向你道歉。”

“不必了。”

“你很討厭我?”我搖搖頭:“你是老闆,我是你的員工。你是設計師,而我是ae,我沒有生你的氣的權力,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能力不足。”

“但是現在不是在公司,你大可不必說這種場面話。”方葯微微一笑。

“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格和脾氣。”他言下之意當然是說我沒有脾氣。人怎麼可能沒有脾氣?我也有我的脾氣,只不過我有自知之明,在方葯的面前發脾氣?呵呵!就算不想幹了,起碼也給自己留一點自尊吧?方葯這個人,罵起來本不把人當人看;更何況以我的口才與他開罵,十成十會死得很難看。

“方葯,你要去哪裡?”

“一起吃個飯?”

“我這個樣子不適合吃飯,我想回家。”

“那麼我送你回家換衣服,然後去吃飯好嗎?”我覺得不可思議,方葯要請我吃飯?

他笑了笑,後腦勺的馬尾很瀟灑的晃了晃:“我們已經認識五年了,除了公司聚餐之外沒有一起吃過飯,我覺得今天該請你吃飯算是賠罪,你願意賞光嗎?”我心裡有一百萬個不願意,但是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我嘆口氣點頭:“當然願意,現在請你先送我回家。”一路上方葯沒有再說話,偶爾目光接觸,兩個人都覺得不自然。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認識許久的人,同在一個小空間裡卻想不出任何合適的話題。

我在公司大概是個很不出、也很不顯眼的人物;除了上下班,我幾乎不與公司裡的人接觸,我是中立的、隱形的,幾乎覺不到存在的一個人。也許像我這樣的人對公司其實沒有什麼建設,因為我的業務成績也不算好,只能勉勉強強維持在一個限度之內。所以我一直以為自己沒辦法待在這種廣告設計的公司,可是我卻一待就是五年,連我自己都到意外。

便告公司的人事動量很大,許多業務人員熬不到三個月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設計人員的替換率也不低,一年來個三、四個設計、走三、四個設計也是很平常的事。最近經濟不景氣,客戶減少了,人員也跟著減少,否則像王先生那種中小型企業主的案子,方葯本不屑做。

我不知道方葯為什麼要請我吃飯?方葯的女朋友多到我們數也來不及數,當然更別提要去記她們的芳名了。我不相信他說要向我道歉的這個理由,方葯這個人在設計界呼風喚雨,他為什麼要向我這樣一個默默無名的小ae道歉?也許是公司要裁員…想到這一點,我覺得豁然開朗起來。

“方葯,如果你是要跟我談工作的事…”

“我下了班之後從來不談公事,上班已經夠辛苦,下了班還不能放過自己,那豈不是太慘了?”

“那你到底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只是吃個飯也一定要有什麼了不起的理由嗎?”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方葯將車子轉進巷子裡,停在小鮑寓的門口,然後回頭對著我淡淡一笑:“你大多疑了,我只是覺得應該請你吃飯而己。上去吧,我在巷子口等你,不必太正式,隨便吃個便飯好嗎?”後面有車子跟進來,不耐煩的喇叭聲震天響著。如果我再繼續問下去,這條巷子會變成停車場。

沒有別的選擇,我只好下車,關上車門之前還是十分疑惑的看了方葯一眼…他為什麼要請我吃飯?我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可是我想不出來。

上了樓,開始換衣服的時候我才發現:方葯怎麼會知道我住在什麼地方?而且似乎非常悉?

我楞楞地想了足足一分鐘,把過去五年來與方葯接觸的情況都想過了一次…方葯從來沒來過我住的地方,甚至員工地址寫的都還是過去與俊朗一起租房子住的地址…那方葯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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