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看了看趙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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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無故被人起了外號,課堂上又被老師嚇唬,逮著蛤蟆捏出來?更可氣的是,放學後他被一群人圍堵在小樹林裡,躲都躲不及。還有沒有天理?那個晚上,他眼睜睜地看著馬秀琴被趙永安蹂躪,難道好人都是這個結果?

然而當這一切都在拳頭揮舞起來之後被平息下來,世界真的就平靜了嗎?沒有!他也知道,永遠也不會有平靜可言一說。

悲從心起時不一陣哀嘆。做人做事我謹小慎微,從來都不敢去招惹是非,結果就換來這個下場?咬著牙,在怒火的眼神裡楊書香看到了陳雲麗,同時也看到了她眼神裡深深藏著的東西。

那複雜之叫他如何去解讀呢?出於憐憫?出於心疼?還是故意做作?

“入房啊…”彷彿聽到了她的叫聲,於是昨晚那一幕幕似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內事兒輪不到我管,也他媽的跟我沒半點關係…鼻翼翕動不斷氣,楊書香越咂麼越不是個味兒。武俠的世界裡,碰到這種事兒應該血濺五步,但現實中他不能,也沒法像對待趙永安那樣,對自己的爺爺突下狠手掄起拳頭。

“這臭混蛋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爸?”三番兩次被兒子頂撞,楊偉是真急了,無奈身體被抱住無法掙脫出來,便臉紅憋肚衝著楊剛吼叫起來:“你少管閒事!把手給我撒開!”猛一竄,轉悠著身子掄起拳頭朝著楊書香就打了過去。渾渾噩噩間楊書香下意識架起了左胳膊,碰撞之下他“哎呀”一聲大叫出口,身子一佝僂,捂住了左手從那搐起來。

“你打他哪了?”孫子彎著一臉痛苦,李萍也急了,衝著二兒子嗷了一嗓子,上前就是一巴掌。

“不過子了是嗎?”見婆婆給氣得直哆嗦,柴靈秀扶住了她的身子,朝著楊偉冷冰冰地甩了一句。

而後心裡起膩,一陣心寒:“要吵別從家吵,有多遠走多遠,省得堵心!”她面沉似水,杏眼圓睜,這麼一喝,屋內立時變得鴉雀無聲,而下一秒又俱都圍在了楊書香的身旁,架起了他的身子。

“多大的事兒鬧成這樣兒?啊,也不怕人家笑話!”楊庭松眉頭一皺,揮了揮手“這都八點多了,都別嘟嚕臉蛋子窩在家裡,該幹啥都幹啥介!”心裡一陣惱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孫子身上:“咋啦嘛?又傷著手了?”抱著胳膊,一陣呲牙咧嘴過後,楊書香直起身子。環視著身邊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變化,於是電影裡的眾生相被他一一捕捉進眼裡,此時原本應該息事寧人藉著臺階作那順驢,但無緣無故被找慫著,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心說話,難道活著就這個樣子?那幾炸裂的口劇烈起伏著,波瀾再起。什麼這個那個,都他媽是虛的假的,都他媽的是嶽不群!

氣血上湧,隨著門外面傳進來的一聲炮響,他身體打著擺子渾勁兒就上來了:“跟外人沒本事,就會欺負家裡人,什麼玩意!”憑空怒吼起來。

咆哮著身子一打兒從李萍身前掙脫而出,以滾倒的方式摔了出去:“出麼蛾子,看我不順眼有種就拿刀捅死我…”反正在父親眼裡也不是個人了,耐雞巴是不是了,與其窩窩囊囊憋悶著。

還不如大鬧一場痛快呢!然而令眾人始料不及的是,誰也沒想到楊書香會突然來這麼一手,因為在他們眼裡,這孩子從未乾過這種撒潑行為,更不會猜出來在這直躺倒的過程中,有著楊書香對家庭內部現狀的驚詫、失落和不滿,有著楊書香對自身那種無能為力到悲切和憂傷,還有著楊書香抗擊那些無恥嘴臉時的滿腔怒火,更有著他對現實生活中產生出來的巨大落差而到的彷徨和恐慌。

倒地的一剎那,楊書香眼前有如天女散花般一陣凌亂,似乎被誰掐了一把,身子就給托住了,他打著兒翻滾著,至於後面嚷嚷出來的到底是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清,於他而言那些東西已然不重要了:“有種就死我,省得我礙你們的眼!”閉著眼吼叫著,全然不管不顧起來,俗話上說得好,叫清官難斷家務事。俗話還說,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在一九九四年年初的大早上,老楊家鬧騰了這麼一出不太愉快的事兒。

十七歲伊始,花季少年楊書香病了一場,他在和父親的對抗中用這種近乎無賴的法兒來發洩自己的情緒,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裡好受一些,儘管意氣用事!***地處省東北側邊陲的泰南原本多風,受季風環支配的影響,多在冬兩季颳得尤為兇狠,而那風起時的聲音又是如此多變,大嘴巴一張,如狼嚎、像啜泣,又似牛吼,鋪天蓋地來臨時行蹤悠忽飄渺不定。

不知何時,那烈烈北風在悄然間風向已由西北改為西南,把身子一遁竟不知不覺混在了仨一群倆一伍的拜年隊伍裡。

萬物復甦之下,氣象更新,替往使的那黑白的世界在人穿梭時隨著著裝的變化也隨之發生著轉變。最初應該是從人們穿著假領襯衫開始的。

往前追溯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兒,逢年過節又是個要臉兒的子,所以即便穿不上好的,大部分人還是很有主意…給襯衣上安個白領子,穿在衣服裡既乾淨,又不失體面。

後來,從單調的藍黑確良裝到四個口袋帶絨的黑灰中山服,再到此時墊肩的紅白西服,男人的穿著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當然了,三緊式外套、天藍牛仔褲、咖啡夾克衫,配上五顏六的領帶,也都相繼出現在人們的身上。

近二年,女人們衣著服飾的變化似乎更為明顯。喇叭褲、緊身羊套頭衫、吊帶裙、開衫裙,大敞口的馬褲馬褂、燈籠褲,還有那引領時尚的高跟鞋…

平跟、坡跟、錐跟、細跟,不一而足。過年的時候,外套也由最初的棉襖轉變成噴膠棉防寒服,而後是皮大衣,羽絨棉。於是在年初一的這天上午,沸騰起來的溝頭堡在行走的隊伍中被點綴得起來。

五顏六花枝招展,錦簇花團之下顯得格外的生機盎然。別看外面人來人往有說有笑,好熱鬧的楊書香卻頭一次躲了起來。

無計可施的他被困頓在一個無法言說的世界裡,強行被戴上全副手銬腳鐐,無法掙脫出來,其時,那滾兒沒打出來就被架起身子,初時躺倒在隔斷裡,而後裹得嚴嚴實實被送回到了前院。

然而後來隨著外面拜年的人進進出出和來來往往,在說笑聲中,前一秒發生的事兒便給壓在了箱子裡,老楊家的人絕口不提,屋子外面的人又不知情,就成了個秘密。雖說成了秘密,但楊書香鬧了這麼一出之後自然每個人的心裡一時都沒法平靜下來。

然而這子口就算是心裡再如何彆扭,年他們總歸還是要拜的,子也不能不過…昨個夜半,派出所來人把賈新民給撓走了,以至於今個兒早上秀娟家小鋪的門都沒開。

其實社員們心裡都心知肚明,知道他們家裡早晚得出事兒,雖算不上大新聞卻成了拜年時眾人嘴裡的話頭。

有說是輸錢的報復給捅出去的。有說是秀娟家折騰太大讓村裡人看不慣。還有說是秀娟的情夫們吃醋了,過年了都,沒佔著什麼便宜便老羞成怒了。

眾說紛紜說啥的都有,好事者還添油加醋把路西的人給扯進來,反正矛頭指向都是陳秀娟家,正所謂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也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了,這期間,趙伯起家要翻蓋房的事兒也給嚷嚷出來。

大夥兒也都知道,人家伯起出國務工好幾年…掙著錢了,家院外也早早預備出了磚瓦,再看人家媳婦兒套了頭髮、穿金戴銀的又倍兒洋氣,臉上和心裡便又是一陣羨慕一陣眼紅。

夜個兒晚上,趙伯起和賈景林在楊偉家嘮了半宿,無外乎說得都是當下泰南的發展變化,以及兩個人在各自領域裡的發展。

楊偉也把自己在學校的這一段經歷講了出來,校辦工廠他倒是涉足其中,畢竟以數學組組長和特級教師的雙重身份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而教導處的那個主任職務。

原本在他看來是手拿把攥的事兒,卻不想陰錯陽差落在別人手裡。這且不說,之前議定補課的事兒已經板上釘釘卻又給否了,這讓他心裡不免大為光火:一群鼠目寸光之輩,知道什麼?

啊,人家十類地區的西疆早就開始抓教育了,咱這邊還閉門造車固守成歸!將就來將就去的,不主動去抓成績怎麼提高教學?都是飯桶,都是吃皇糧的蛀蟲!

聽楊偉分說完,又見他一臉晦澀,趙伯起忙勸說起讓他別太之過急。這話一說,免不了又惦記起搭夥過子的事兒。回國之後,外面的女人便斷了往來。

但這不代表趙伯起的心裡不惦記那方面的事兒。時下國內不比國外,也沒有九點起之後先喝杯咖啡的待遇,可拖了一年有餘總也不能“夜晚千條路,白天賣豆腐”吧,又不見老疙瘩這人有所表示,免不了剜了賈景林幾眼。

出正月把兄弟家就要開始破土動工蓋房子了,楊偉尋思著年後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問了問趙伯起,房子預計蓋幾間,家屋子的線路跑沒跑,下水道設計沒設計。趙伯起早就合計過了,有心氣要蓋個出廊出廈的房子,便把想法說了出來,讓楊老師給參謀一下。他轉回頭看向賈景林時,又詢問起豔豔何時生產的事兒,開始討要起喜酒來。

賈景林的話不多,他看了看趙伯起,一邊笑一邊妥妥吃吃地把媳婦兒養活孩子的期說了出來。

回國之後他一心想要個兒子,這也是家裡重中之重的事兒,至於說搭夥過子的事兒他也不是沒考慮過,無奈媳婦兒那關他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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