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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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默默無言地駛完了剩下的一段路,停好了車,走到前門口。在按過門鈴等候開門的時候,詹尼不住,終於在這最後關頭慌起來了。

“咱們還是逃吧,”她說。

“咱們要留下來戰鬥,”我說。

我們倆是不是有哪一個在說笑話呢?

開門的是弗洛倫斯,她是巴雷特家的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僕人。

“啊,是奧利弗少爺,”她招呼我說。

天哪,叫我奧利弗少爺,我真恨死了!我恨透了這種把我和老石麵人截然分清的隱隱含有貶意的稱呼。弗洛倫斯告訴我們,爸爸媽媽正在書房裡等著。一路往裡走得經過不少肖像,詹尼看到一些肖像吃了一驚。不僅僅是因為其中有些是約翰-辛格-薩金特①的作品(特別是奧利弗-巴雷特第二的那幅畫像,有時還在波士頓博物館裡展出呢),主要還是因為她這才明白:我家的祖先並不全都是姓巴雷特的。巴雷特家還出過一些了不起的女,許配給了好人家,生下過巴雷特-溫思羅普、理查德-巴雷特-修厄爾一類的人物,甚至還有個艾博特-勞倫斯-萊曼,他憑著一股衝勁闖過了艱難的世途(也闖過了那與之隱約相似的哈佛),成了個化學家,得了獎,而他的姓名當中就壓兒沒有嵌上一個巴雷特!

①約翰-辛格-薩金特(1856-1925):美國肖像畫家,以畫英、美社會上層人士的肖像著名。

“我的天,”詹尼說。

“哈佛那些大樓上的名字,倒有一半在這兒呢!”

“不值一個,”我對她說。

“我沒想到修厄爾船館①跟你們也有關係,”她說。

①“船館”是哈佛本學校園內的一座建築。此詞又有“造船世家”之意。

“修厄爾造船世家”疑即指美國造船商阿瑟-修厄爾(1835-1900)家族。

“是啊。我家的祖上世世代代反正不是木頭也就是石頭。”在那一長排畫像的盡頭,就在進書房的拐角那兒,擺著一隻玻璃櫃子。櫃子裡都是獎品。體育比賽的獎品。

“真漂亮,”詹尼說。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活像真金、真銀的獎品呢。”

“那都是真金真銀的。”

“唷。是你的?”

“不。是他的。”奧利弗-巴雷特第三在阿姆斯特丹的奧運會上沒有得獎,這是有案可查、無可爭辯的。不過,他在其他一些運動會上取得過划船比賽的重大勝利,那也一點不假。還不止一兩次呢。不,次數可多了。這一切的證據,如今都擦得亮亮的,展現在詹尼弗的眼前,看得她眼花繚亂。

“克蘭斯頓保齡球聯賽發的玩意兒哪有這樣好啊!”接著,她大概是為了安撫我:“你也有獎品嗎,奧利弗?”

“有。”

“也放在個櫃子裡?”

“在樓上我自己房裡。都底下。”她對我做了個標準的“詹尼式”人表情,悄聲說:“回頭咱們去看看,好不好?”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也還沒來得及揣摩一下詹尼要上我臥房去看看的真正動機到底何在,就有人來打岔了。

“啊,你們好!”王八蛋!是那個王八蛋!

“哦,你好,爸爸。這位是詹尼弗——”

“啊,你好!”我還沒來得及介紹完,他已經在跟她握手了。我注意到他今天並沒有穿他那種“銀行家服”可不,奧利弗第三身上穿的是一件花哨的開司米獵裝。平板得像岩石一樣的臉上,還帶著狡詐的笑容。

“請進來見見巴雷特太太。”又是個平生只此一遭的緊張時刻在等待著詹尼弗:要見見“醉姑娘”艾莉森-福布斯-巴雷特。(我有時碰到心裡不痛快,就會想:要不是她混到像今天這樣,成了個專門熱心做“好事”的博物館理事,她這個寄宿生時代的綽號真不知會給她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只要查一查履歷,就可以知道“醉姑娘”福布斯本沒有唸完大學。在唸二年級的那年,她離開了史密斯學院,在父母的大力贊助下,嫁給了奧利弗-巴雷特第三。

“那是我子艾莉森,這位是詹尼弗——”他已經把介紹的任務搶過去了。

“卡累維裡(calliveri),”我接口說,因為老石麵人不知道她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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