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望夫惡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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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遊子林君珂不是這種人,有時不但挑不起,也放不下,所以他本就不配稱為大英雄。
他明知銀衣仙子是他的死對頭,而且小樓風雨所鑄的過錯是被的。他卻內疚於心,挑不起放不下。
對莊婉容,他也發生同樣難挑難放的情愫。
龍游山村邂逅如珠,她的形影在他心中烙上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他想愛,卻又不敢,想抹掉她的形影,卻又難以割捨,可憐,真無可救藥。
昨晚他冒險救出了彭勝安父女,他將她揹著冒死突圍,在下意識中,他的敢於拼命雖說是為彭勝安,其實也為了如珠,他必須拼死保全心中難以或忘的意中人。
人救出了,他卻又不敢面對現實,不敢和她走在一塊兒,免得陷入不克自拔之境,他要逃避,因為對銀衣仙子和莊婉容,他早付出真摯的情,不能再捲入漩渦之中,所以他請無情劍客護送彭勝安一家子赴懺情谷,他自己藉故逃避現實,避免和如珠接觸。
他已調息行功消除了昨晚狠拼後的疲勞,心中仍煩躁不安,想早早離開,免得難以處理情上的紛擾。
他拾掇好行囊,小云卻將如珠的意見傳到,說是如果他不隨行,她不放心讓他輕身涉險,不肯隨無情劍客首途前往懺情谷,不僅說是小姐的意思,也是夫人的意思云云。
他楞在門旁,小云走了許久,他仍未移動身形姿態,傻啦!
她不放心,不讓他涉險。天!真夠他回味的。
他眼前,似乎幻現出如珠那雙深潭也似的大眼睛,這雙眼睛,曾經令他震撼,曾經令他魂牽、夢索,這時似乎正在向他凝望。
“砰”一聲,包裹落地,這輕微的響聲,驚醒了他的幻覺。他將門掩上,煩躁地在室中往復走動。
猛地,他右拳擂在左掌心上,咬了咬下,突然吐出一連串喃喃低語:“我不能,走!
我得走,我必須離開她,遠遠地離開她,我怎能一誤再誤,誤人誤己?我林君珂不是好之徒,我必須走。”他決定立即進行散佈謠言的計劃,取一條頭巾將髮結包了,換了一身褐衫,用燈煙將臉部塗成了薄薄的淡灰
,大踏步從後院走後門,進入鬧市之中,向最近的一座酒店走去。傳播謠言,酒店是最理想的場所。
不久,他又換了一種衣著裝束,找到一家騾馬店。神氣活現定下了兩輛騾車。九江府的騾車也走武昌,但不傍著大江走,經幕山餘脈到興國州,繞至興國州的通山縣,再分路西至岳陽,北走武昌。通常騾車在通山換車,由另一家騾車店接運,因為在九江至武昌,以水路為主,僱車走陸路的客人,太罕見了。
當晚三更,一艘小船悄然順東下,船中,內艙是彭夫人母女和小云,她們心中惶惶,餘悸猶在,昨晚的刀光劍影,令她們永難或忘,外艙中,彭勝安與無情劍客熄燈對坐,暗中戒備。
君珂卓立船頭,在夜茫茫星斗滿天中,向江面全神戒備,看是否有岔眼的船隻在左近出沒。
江面有夜航的船隻,各自悄然滑行,船首的夜航燈一無異樣,看不出有何不妥。
破曉時分,船抵湖口江面,船向岸旁緩緩靠去。
艙內的彭勝安一怔,討然問:“鍾大俠,是要登岸嗎?”無情劍客微笑著搖頭說:“林賢侄在這兒有事,船不在這兒停泊。”船距岸仍有三五丈,君珂大踏步進艙,長揖為禮,向兩人說:“彭恩公與二姨夫請保重,小侄告辭,祝此行順風,他有緣,容再相見。請代向伯母及如珠小姐致意,後會有期。”他抓起小包裹,頭也不回閃出艙面,人如大雁凌空,輕靈飄逸地躍登江岸,一聲珍重,隱沒在夜
蒼茫之中,逕自去了。
彭勝安驚訝地正站起,無情劍客一把拉住他說:“林賢侄乃是
情中人,讓他去吧!
他這次引賊西追,風險極大,但武林中人為義輕生,乃是份內之事。他功力超人,或許可以自全,你我唯一可做之事,便是為他祝福。”九江府城中,沸沸揚揚,盛傳著彭指揮使並未死於桑落洲,但女俱被所害,皇命在身,他已準備舍水就陸,赴施州衛就任。
第一天,九江至瑞昌的客人中,沒發現岔眼的行客。
第二天,暗樁伏線探出有人定了騾車兩輛,已付了車錢,去向是武昌府。但定車人始終未現身,說是三天後啟程。
第五天,起初僱車的青年人來了,說是明一早啟行,退了一輛車。
店中夥計大概已得到警告,立即詢問青年人的姓名,得到的答覆十分令人滿意:“林君珂”第六天一早,城門一開,騾車以不徐不疾的速度,駛出了城門。
消息在江湖人的圈子裡,傳得極為迅速。六天的子不算短,銀劍白龍盡有充裕的時間準備他將九江府的殘局讓千手如來去善後,自己率一群有頭有臉的人物走了。不止此也,他的柬帖亦已傳出了。
騾車沒有趕車的夥計。只有一個英風超絕的青年人,正是天涯遊子林君珂,他自己掌鞭。車門關得緊緊地,不知裡面到底藏了些什麼,車後行李架上,堆了兩隻大包,看去像是行囊,卻又不太像。
巳牌正,車過瑞昌,開始進入山區,沿清盆山山麓向西急進。這一天太平無事,當天夜間,在銀山宿店。
第二天午間,車經興國州,沿富川上行,向通山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