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英雄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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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與一心也到十分驚奇,雷始平低聲一嘆道:“其實她活著也跟死了差不多,你就是見了她,也不會再認識了!”宗儀連忙道:“她就是變成了灰,我也會認出她的,凌夫人,請你做做好事,告訴我她在那裡吧!”雷始平低頭沉思,似乎在考慮是否該說出來。
凌雲也幫著請求道:“始平!你就說出來吧!”雷始平想了很久才道:“本來她囑咐我要等她死了之後,才準說出她的下落,現在你既然已經到過瘞恨園而知道了內情,這個秘密也就不必守了,你現在對她究竟作何想法?”宗儀黯然道:“我現在總算明白她為什麼不能身屬於我的,可是我愛她之心,卻始終不變,現在瘞恨園中已無恨可瘞,她也應該見我了…”雷始平微微一笑道:“見你又怎麼樣呢?當時相逢各年少,徒留相思奈別離,而今鬢已星星也…”宗儀苦笑道:“夫人說得不錯,我們都到了這一把年紀,再也談不到男女歡愛了,可是我們的心總還是年青的!我們的回憶也是年青的,我只想再見她一面,在記憶中去追求年青的心。”雷始平又是一嘆道:“年青的心是你的,她的心已成不波古井,完全獻給青燈貝葉了。”宗儀呆了一呆才道:“你是說她出了家。”雷始平道:“不錯!她既違背了恨天姑姑之命,又負了你的情,違命負情兩不了,當然只有出家了,十五年前斷劍絕情,截髮示悔,臨走時帶了一對信鴿,告訴我說什麼時候她把鴿子帶給我死訊,就叫我找到你,把一切都告訴你,結果我先找到了你,她的死訊仍未接獲,足證她尚在人間…”宗儀想了一下道:“不管怎麼樣,我非找到她不可,凌夫人,請你告訴我吧!”雷始平又沉思片刻才道:“也好,讓你去碰碰運氣吧,你只需告訴她我已更名雷始平,也許還能挽回她的心,與你白頭廝守,不過她可只有光頭了…”宗儀見她的口氣中含著嘲謔,臉上不現出了慍
。
雷始平見了又微哼一聲道:“你別不服氣我在罵她,嚴格地說起來,我殺她都夠資格。”宗儀不敢再硬下去,急得一抱拳道:“是的!凌夫人,我也知道是我害了她,但求你大發慈悲,成全我們吧!老朽終身會你的。”雷始平這才回顏一笑道:“仙霞嶺上仙霞客,尾情庵中懺情人!”宗儀失聲道:“仙霞嶺!她在仙霞嶺?”一心也微微一笑道:“這倒巧極了!宗大俠不必另行奔波,剛好公私兩便,跟我們一起走了。”凌雲倒不
一怔道:“師父!您要到仙霞嶺去?”一心點點頭道:“不錯!七大劍派齊集仙霞嶺,我是專程前來找你的,要是今天再找不到,明天一早,我只好單身前往了。”凌雲奇道:“七大劍派齊集仙霞嶺?那是為了什麼?難道要舉行論劍大會嗎?”一心輕嘆道:“不僅是論劍,也為了挽回武林的劫運,過去我們對司空皇甫都誤會了。”凌雲瞪著眼,現出一片茫然的神
。
一心道:“你有半年未履塵世,對目前江湖的現勢自是隔閡得很。”凌雲訝然道:“師父!您怎麼知道我們…”一心道:“我與宗大俠上月接到司空皇甫的傳書,約略知道一些你的情形,據說你在一個隱僻的地方練劍,大概在這幾天才可以完功,叫我們到這兒來找尋,結果我與宗大俠在湖上等了四天,總算把你給找到了!”凌雲急於想知道什麼是江湖劫運,乃催促道:“師父,您快說是怎麼一回事…”一心嘆了一聲道:“這場劫運起自二十年前,本來還可以遲兩年發動,卻因為劍堡中受到卓少夫一擾,提早在半年前開始了,那時你正開始閉關練劍,可能不知道,不過我記得曾經告訴你有關‘縱橫七海一蛟龍’之事…”凌雲失聲道:“縱橫七海一蛟龍,不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蒙面劍客嗎?”一心道:“不錯,他出現得像一陣風,這陣風在武林中掀起滔天血,當時一些知名的劍手,多半喪生在他的劍下,結果除了那七個字的名號外,只有一個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雷始平突然
口道:“那個人便是司空皇甫?”一心微怔道:“不錯,雷姑娘怎麼知道的?”雷始平笑笑道:“我是猜測的,不過也不是憑空猜測,因為所謂武林劫運之事,由他首先提出…”一心又嘆道:“雷姑娘猜得對極了,那人的劍法十分怪異,而且源
極雜,司空皇甫專研劍術有年,本來無意爭雄於世,就因為那個人手段太辣,
得出頭找那個人相較,那場戰鬥雖是無人見到,想來一定
采之極,據司空皇甫說那個人一共使出七套劍法,每一種都是無上的奧異之學,結果仍敗於司空皇甫之手,於是那人才在江湖中失了蹤跡,誰也不知他到那兒去了,司空皇甫也以為可以天下太平了,誰知兩年前,那人又找到司空皇甫家中,那就是現在的劍堡,向司空皇甫挑戰,這次他的劍法更
練了,仍是使了七種劍法,每一種劍法都勝了司空皇甫一招,可是那人並不滿足,揚言說下次再來時,將只使一種劍法,而且是在七種劍法中任憑司空皇甫挑一種,即可在三招之內,教司空皇甫於劍下授首,然後就要大開殺戒…”凌雲不信道:“那似乎不太可能,司空皇甫的劍術已致化境…”一心搖搖頭道:“司空皇甫卻相信他的話,那人的七種劍法,每種都只有七招,在七七四十九招中,無一非絕妙之學,而且他又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再假以幾年的鍛練,司空皇甫自知絕非所敵,因此他才將劍堡之名公諸武林,自尊劍皇帝,廣與天下劍派為仇,第一家就找到了我們武當派…”凌雲不解道:“這是為了什麼?”一心嘆道:“司空皇甫深知憑一人之力,絕非那人之敵,而且司空皇甫對七大劍派之學,研究頗
,他知道我們七派中都有一些失傳的絕學,這些絕學並非真正的淹失,只是各派都敝帚自珍,因步自封,若無非常之變故,絕不肯提出於世,所以他才不惜引起公憤,對每一派都予以重創,
得他們去將絕學拿出來,共挽劫運…”凌雲一怔道:“這方法有效嗎?”一心輕嘆道:“有效,現在七大劍派中,除了我們武當之外,每一家都培育出一個劍手,這六個青年人都摒棄了已往耗時費力的次
劍法,專攻本門絕學,本來是為了對付劍堡之用的,結果劍堡因突生意外而告崩潰,宗大俠持著司空皇甫的手書:遍告七大門派,大家方自明白他的用意,卻也同時接到了七海劍派的通知…”凌雲連忙問道:“七海劍派是什麼?”一心道:“七海劍派是那個蒙面劍客所創,他昔年自號縱橫七海一蛟龍,現在還是應用舊號,不過他又加上了兩個字,叫做七海獨尊一蛟龍,通令天下使劍的門派,歸其節制,否則即血洗全派不留一個活口。”凌雲憤然道:“這個人太狂了。”一心嘆道:“不錯,他
本就是個狂人,否則怎會有那種霸道的作風呢?”凌雲又問道:“七大門派作何反應呢?”一心道:“大家對司空皇甫之言,本來還在疑信參半之際,接到七海劍派的通知後,才真正地相信,大家公決在仙霞嶺聚會,除了論劍外,還要推出一個劍法最高的人作為盟主,與七海劍派一戰,會期就在三天以後,這其中最急的就是我…”凌雲道:“師傅急些什麼?”一心嘆道:“其餘各家都有一個劍手代表顯示本門絕學,我雖是武當掌門,卻不知道門中還有什麼絕學,更找不到一個可作代表的人。”凌雲道:“師父!您應該把我算在裡面!”一心道:“我本來是打算找你的,可是見到瘞恨園中雷老前輩的遺書後,她只准你替武當辦一件事,本來我叫你去的目的是擊敗司空家以重振武當聲譽,可是司空家那件事已不了了之…”說時把眼睛望著雷始平。
雷始平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慨然地道:“道長放心好了!凌雲出生武當門下,武當的事他應該盡力的,而且以恨天姑姑與紫虛真人當年的情來說,恨歸恨,關顧之情始終不變,她就是活著,也一定不會願意眼見武當屈居人下的。”一心對她作了一個稽首道:“謝謝你,雷姑娘,得你這一句話,貧道就放心了!否則貧道真不知應該怎麼辦,萬不得已,只好自己到仙霞嶺去與那批年青人一比,可是貧道深知自己所能,到了那兒,也只是自取其辱。”雷始平興奮地道:“道長請放心好了,凌雲一定可以在仙霞嶺中奪取盟主之尊,對武當來說也是一件光榮…”一心輕輕地道:“貧道倒不冀求光榮,只想能夠在對抗七海劍派中,有武當一份貢獻就夠了。”雷始平卻神
一怔地道:“道長,我還有一個請求,凌雲替武當出力是可以的,歸於武當門下也沒關係,可是他將來可千萬不能再重返三清…”一心哈哈一笑道:“姑娘請放心吧!貧道鑑於紫虛祖師雷老前輩之前例,絕不會再做那等絕情之事,而且武當山後也沒有空地可作第二個瘞恨園了…”雷始平的臉上雖紅,卻難
興奮之
。
仙霞嶺位當浙東,南望福建,西接江西,三地均以此為界,嶺脈綿亙千里,其鄰峰五峰尖尤高,拔雲接霄漢,五峰參差,似一佛掌,然其峰巒孤峻難攀,遊人卻步,故不若仙霞之聞道於人也。
宗儀心急如焚,等不及與他們同行,早一天就走了,等一心道長率著凌雲與雷始平等三人,進入江山縣境,準備登嶺之際,意外的卻看見他於道左。
雷始平微驚異道:“你找到她了沒有?”宗儀苦笑著搖頭道:“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雷始平有點不信地道:“那怎麼可能呢,她明明告訴我在此祝髮隱居,我相信絕不會騙人,恐怕是你去得不巧,剛好遇上她不在…”宗儀仍是搖頭道:“不!老朽遍訪全嶺十七所寺庵,就是沒找到有一所庵堂以懺情為名者…”雷始平笑了一下道:“懺情二字,只是她心中所思,怎麼會公開懸諸匾額呢,你從這上面著手尋訪,自然要空跑一趟了。”宗儀連忙問道:“那要怎麼尋訪呢?”雷始平笑笑道:“別忙,別忙,且等渡過了英雄論劍之聚,我負責替你找到她,再談你們的兒女懺情會吧。”宗儀的臉紅了一下,自是不好再催促。
一心道長這才問他道:“宗大俠,論劍之聚怎麼樣了?”宗儀想了一下道:“老朽曾經到四象寺前的四象坪去了一趟,見他們差不多到齊了,就缺貴派與雲臺兩派。”一心點頭道:“那我們也快點去吧。”四個人會同一起,向仙霞嶺上的四象寺進發,一路上小路寂寂,幾乎看不到一個遊人,雷始平微不滿地道:“怎麼這樣冷靜…”一心輕嘆道:“七大劍派昌聚論劍,應該是件武林盛事,如放在往
,只怕天下英雄,都會前來觀光,怎奈此刻情勢非常,只好偷偷地舉行了。”雷始平不作聲,走了一陣,只見山路旁又岔出一條小徑,用一個小小的木牌標明著是通往四象寺的去路。
四個人轉入小路,經過十幾個轉折,才看見叢林深處,探出一角紅牆,經鼓可聞,鍾罄時作。
宗儀指著道:“那就是四象寺了。”雷始平道:“比武當的真武大殿差多了。”宗儀微笑道:“真武殿乃前古名剎,四象寺何足與之比擬…”雷始平不服氣道:“那這論劍大會為什麼偏要選在這個地方舉行呢?”一心又苦笑著解釋道:“貧道不是說過了嗎,這次比劍是秘密的,每派參加的人數不會超過四個人,自然要選個僻靜的地方,四象寺的住持覺峰大師原是點蒼派掌門人徐晚翠的師叔,因為看穿世情才落髮此間,這一次若非事起非常,他也不會准許我們前去打擾他清修的。”說著,幾個人已穿過叢林,來到寺前,見所謂四象寺,只是一幢普通的僧寺,寺前有一塊十幾丈見方的平地,大概就是一會兒論劍的四象坪了。
宗儀先搶著進了寺門,一心卻因為彼此信仰所隔,乃與凌雲等人站在門外,過了一會兒,寺門中出來了一大群人,當前一個老僧,鬚眉皆白,老遠就合什麼作禮道:“掌門人云駕枉過,老衲有失恭…”一心也還了一個稽首道:“上人好!一次見過上人後,眨眼彈指已是十年了,上人倒是愈見矍爍。”那老僧淡淡一笑道:“海納百川,有窩乃夫,壁立千仞,無
則剛,這原是你們道長的理論,老衲潛居深山,雖雲學佛,卻從一位知友那裡,聽來了許多道家
旨,據而行之,不覺
腳
健,看來當初應該從掌門人當入室子弟的。”一心怔了一怔才嘆道:“上人太謙虛了貧道雖忝掌司教之職,只是尸位素餐而已,到現在猶未能跳出三界之外,若論道家攝生養生之道,恐怕還不如上人所知來得澈底…”那老僧搖頭嘆道:“難!難!太難了,你我生而不幸學了這點武功,要想跳出三界外是絕無可能的,今
之會,便是一例,掌門人未必有心,老衲又豈為願意,可是事情臨到頭上,想不理行嗎?”一心跟著一嘆,兩人相對無語,倒是老僧背後的一箇中年男子開言道:“師叔,你們可以慢慢找個機會談道理,現在卻有許多急事待理呢…”說完又對一心抱拳道:“掌門人:貴派的代表是那一位?”一心道長指凌雲道:“小徒凌雲,雲兒!見過覺岸大師與徐掌門人。”凌雲立刻恭身作禮,其實他不用介紹也知道這兩人是誰了,覺岸上人必是老僧,那中年人叫他師叔,又只有一隻耳朵,定然就是點蒼劍派的掌門人徐晚翠。
不僅如此,另外還有兩個人也是隻有一隻耳朵,不問可知是西嶽劍派的掌門人“烈火神劍”華青風與青城劍院院主“蒼穹劍客”柳含煙,西嶽華山劍派穿紅,青城劍院主為女,還有一門雲臺劍派未到…這四家掌門人曾經聯袂訪劍堡,結果被司空家人割去了耳朵剝去了外衣,放於西子湖上…
所以凌雲在招呼過徐晚翠後,立刻又對那兩人作禮:“華掌門人,柳院主!再晚凌雲拜見…”那兩人只淡淡地答禮,另一個黑衣中年人哼了一聲,神情頗表不滿,一心連忙招呼道:“雲兒!這一位是崆峒掌門赫連師伯,那一位穿綠袍的是天山劍派掌門蕭狄大俠…”凌雲臉上一紅,心中暗怪自己失禮,只招呼了兩個認識的人而忽略其他二人,其中尤以崆峒掌門人赫連通個最傲,難怪他會不高興了,馬上又行禮道:“赫連師伯、蕭大俠,請恕再晚眼拙,未能認出二位俠駕…”赫連通冷笑一聲道:“不敢當,明門高弟,自然不會認得邊陲無名小卒,何況咱們身上又沒帶著記號。”前一句話不過是譏嘲凌雲眼中無人,後一句話卻分明是諷刺徐晚翠與柳含煙在劍堡失手遭辱割耳之事。
徐晚翠身為地主,還不好意思發作柳含煙卻長眉一挑怒聲道:“黑炭團,你嘴吧放乾淨些。”赫連通哈哈一笑道:“敝人沒有喝過西湖水,這張嘴,就是說不出中聽的話。”柳含煙聽他越說越不成話,乃寒著臉道:“我不否認在西湖下失風,喪師辱身,不過僅及一人,至少還能留住祖師爺的牌位…”赫連通然變
,因為司空南宮獨闖崆峒派劍室
地,把他們開派鼻祖的神像給撕毀了。
赫連通認為奇恥大厚,因為他們中尚黑,一身黑衣,人也長得黑,柳含煙的嘴最刻薄,一見面就叫他黑炭團,已引起他心中不快。
剛才那些話多半是針對他一人而發,誰知柳含煙的反擊更厲害,居然挖出他最忌諱的事。
所以他的手立刻按上間劍柄,柳含煙的動作卻比他更快,嗆然一聲,長劍先出了鞘。
覺岸上人見他們立刻就要動手起來,連忙夾在中間,雙手連搖道:“二位請給老衲一個薄面,大家都少說一句好嗎?”這老和尚是徐晚翠的師叔,輩份比大家都高,赫連通與柳含煙不得不賣他一個面子,兩人雖未即時打了起來,可是仇恨這,卻並未在臉上消除。
覺岸上人也只能把話說到這裡,他身在空門,倒底還是點蒼派的門下身分,那兩個人都是一派之主。
一句話說得不對,很可能將本門也牽入進去!其餘幾個掌門人更不便說話了,幫了這一邊就得罪了另一邊,俱屬不智之舉。
只有宗儀是超然身份,笑了一下道:“二位火氣都不要這麼大,歸結底,錯在司空皇甫,可是他也別有隱衷,老朽也對大家說明了…”赫連通冷笑道:“不管他的用心多好,他加之於崆峒之辱,本人誓不甘休。”柳含煙也怒聲道:“我也發誓非割下他一隻耳朵…”宗儀輕嘆道:“司空家做得也太過份了,這實在不是司空皇甫的本意,只怪司空南宮那孩子太不懂事,事後司空皇甫曾痛責他一頓,司空皇甫只叫他對各位略加刺
,想不到他…”赫連通冷笑道:“宗大俠出入劍堡無
,備受劍皇帝禮遇,自然會有這種平心之論。”宗儀一怔道:“掌門人如此一說,老朽也未便多作饒舌了。”一心見他們越說越僵,再鬧下去,恐怕這場論劍之會的真正意義就要失去了,只得不顧引起誤會,朗然發話道:“赫連兄,今
是為抵制七海劍派而作的聚會,若是不能捐棄成見,自相摩擦,恐怕會成親痛仇快之果,而且七海劍派一旦勢成,我們身受之辱,還會比以前更甚。”這幾句話幾詞嚴,切中厲害,赫連通與柳含煙才不再作聲了。
徐晚翠也笑著道:“對啊?今天論劍是年青人的事,我們這批老傢伙可沒有份,寶劍雖未老,暫請如羞鞘,等到把大事解決之後,大家再把老薑的辣盡情表現也不算遲。”他的話亦莊亦諧,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因為誰都可以聽出他言中的不平之意,不僅是司空家割耳之恥未能釋懷,就是對赫連通的口齒刻薄,也表達了不滿…
赫連通笑一聲道:“好極了,九華一會後,我們幾個老傢伙也應該聚聚了,今天機會很難得,不妨來個老少劍會,大家加點餘興…”一心連忙道:“不可;不可;今並非論劍爭意氣,乃是各盡所能以赴時艱,千萬不能再橫生枝節了。”天山劍派掌門人蕭狄也道:“兄弟贊成一心道長的話,目前我們只有一個目標,這個目標未達,我們每一家的命運都如同風雨孤舟,只有同舟共濟,千萬不能再鬧別的意氣了。”大家在他這番話後,總算不再提出旁的話來,默然片刻後,覺岸上人道:“尚有云臺劍派未到…”赫連通連忙道:“不必再等了,謝老三一向有個老
病,喜歡佔點小便宜,也許他已經來了,正躲在一邊看我們的熱鬧呢。”一言未畢,遠處傳來一個
朗的笑聲道:“赫連兄對兄弟的瞭解頗深,就是這次看錯了,兄弟什麼都想投機取巧,唯獨今天卻絕不耍那套花腔。”說著山道上飄來三條人影,最前面的一人長衣儒巾,舉止瀟灑,正是雲臺掌門人“落英劍客”謝三變,背後跟著兩個妙齡女郎,慢慢走近過來,眾人都微微一怔。
那是對著兩名少女而發,因為這兩人形貌身材完全一樣,分明是一對雙生姊妹,而且她們兩人與謝三變也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女兒。
謝三變走到眾人跟前,才用手一指道:“帶著女孩子走路,總不免有許多纏夾,所以遲了一步。
有勞各位久候了,丫頭們,還不快向各位師伯見禮道歉。”那兩個女郎雙雙作了一個萬福,才由右邊一名鶯聲滴滴地道:“侄女謝初英,謝次英叩見各位師伯,由於侄女們身體偶染小恙,致耽誤行程,請各位師伯原諒。”赫連通笑著道:“謝老三,你派兩個代表?”謝三變也笑道:“兄弟這兩個寶貝,先後只差一個時辰出生,不僅長得一樣,連才智凜賦也都是一樣,兄弟也無法決定派誰好一點,只有一起帶來了,假如各位堅持只能一人代表,到時候請隨便指定一個好了。”